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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起病来就很严重。陈迦行看着齐农躺在病床上,整张烧得都红起来了。他握着齐农的手小声说:“你这样,我都不敢对你生气了...”

齐农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躺在一个有某个废旧白色灯塔的海滩上,海潮涌过来浸没他,又沉沉退去。他只能这样躺在黏湿的沙砾之上,地球上的人或船好像都无法再经过这里了。他感到无边的孤独。

他再醒来的时候,天花板白晃晃的,是一个地球上干燥的白天。齐农侧了下头,看到陈迦行半个身子靠在他的床侧睡着了,身上还穿着学校的春秋季校服。

齐农揩了揩陈迦行额前的刘海。陈迦行耸了一下,睁开了眼睛。他站起身,先拿自己的额头贴了贴齐农的额头,发现不太贴得明白之后,才想起来去叫护士来看看。

齐农又挂了一下午的营养液。陈迦行趴在他的床头餐板上写作业,姿势极为古怪难看。齐农忍不住叫了声:“喂...”

陈迦行立刻抬头问:“要什么?口渴吗,还是饿了?”

齐农顿了下,说:“没什么...”齐农问起齐建铭怎么办,有人给他送饭吗。陈迦行嘿嘿笑说:“我给爷爷做饭了,做了蛋炒饭。”

齐农问:“爷爷还活着吗?”

陈迦行拿拳头推了推齐农的脸,问:“你什么意思?”齐农扯着嘴角笑了。

病房里很温暖。窗外是河流镇一块未开发过的小荒地,荒地上长满了绿油油的小草。陈迦行回家给齐农做了皮蛋瘦肉粥带过来。这碗粥,皮蛋是皮蛋的味道,粥是粥的味道。齐农边吃边忍不住笑了。

陈迦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问:“好不好吃?”齐农点点头。

晚上陈迦行还帮齐农擦了擦汗湿了的上身,换了件干净的病号服。他忙进忙出打热水,端脸盆,拧干毛巾再晒出去。陈迦行中间又出去了一趟,不知道从哪里买了一袋新鲜的橙子回来。他就坐在齐农床边,拿小刀把橙子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的,喂给齐农吃。

他头头是道地说:“护士姐姐说,要多吃富含维生素C的水果。这样好得快。”

齐农半晌没说话。他不知道如果今晚他继续做那个梦的话,会不会有一个小孩正好走过沙滩,在他身边停下来,低头捡起他。

陈迦行嘀嘀咕咕地问起:“我都不想问你周三那天为什么没来了,你又要说你就是忘了。但是如果你是因为和那个蒲公英人玩...”

齐农问:“什么蒲公英人?”

陈迦行解释了下,齐农才知道他偷偷给长得高高瘦瘦,头发因为短促好像永远呈静电状态一样的梁予阳取了个绰号叫“蒲公英人”。

陈迦行垂着眼睛,把手里的半个橙子继续切成四块,自己和自己说:“算了。反正你就是这样。”

齐农说:“过来。”

陈迦行放下了小刀和橙子,凑过去问:“干嘛。”

齐农伸开手抱住了他。他拍着陈迦行的背,小声说:“对不起...”

陈迦行也抱住了齐农。他拿脸蹭了蹭齐农唇周新长出来的胡茬,把头靠在了齐农的胸口。齐农低头贴了贴陈迦行的发旋。陈迦行玩着齐农身上的病号服绑带,嘀咕道:“昨天晚上我也给你擦身子,换衣服了...”

齐农回过神来。陈迦行耳朵尖红红的,没再继续说下去。齐农拧了下他的脸,骂道:“你小子是个变态吧。”

陈迦行直起身子叫道:“我什么都没做!”

齐农说:“这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你做什么了。”

陈迦行红着一张脸,继续狡辩:“我就是什么都没做...”事实上他昨天晚上给齐农擦完身子,拿着齐农换下来的衣服到卫生间里,边闻着上边的味道边自己解决了一下。做完之后带着某种兴奋感和罪恶感把衣服塞进了自己书包里。

塞好,陈迦行又坐回床边,戳了下齐农仍旧泛红的面颊,非常小声地说:“齐农,我真的特别喜欢你。”

-

第二天周日傍晚,齐农把陈迦行送到了大巴站附近。陈迦行背着书包,手里拎了一份齐农早前自己做的牛肉酱。陈迦行老抱怨省城一中的学校食堂不好吃。齐农让他拿去当小菜吃。他揉了揉陈迦行的耳朵说:“要好好吃饭听到吗?”

陈迦行反过来也揉了揉他的耳朵说:“你也好好吃饭,不要生病,听到吗?”

他们对视着笑起来。

陈迦行牵着齐农两只手。大巴马上要发车了,齐农松开手,说:“上去吧。”陈迦行只好上了车。

他趴在车窗边朝齐农摇手。齐农也跟着摇了摇。车子启动开出的时候,齐农叫道:“下周去找你。”

陈迦行眼睛都亮了,伸出半个身子,朝后喊道:“真的啊?你真的会来找我吗?”

齐农笑了。像很久以前,他看着一列列绿皮火车从河流镇经过。大巴车经过他,驶出河流镇,带走所有曾经短暂经停的东西。

齐农一直看着这列大巴车慢吞吞开远。他小声说:“真的。”

第29章 亲爱的小孩(五)

周四那天傍晚,齐农经过两三座漂亮干净的红色砖墙建筑,走到最里面的高一教学楼。他到实验班门口的时候,陈迦行正靠在走廊上,和两三个同学闲谈着什么东西。省城的一中的校服是简单的黑白配色,秋冬是一件夹棉的防风服。陈迦行把拉链拉到顶,抱胸靠在那边,不知道是在听别人讲话还是只是在发呆。

有人碰了碰陈迦行的肩说:“那个人好像找你。”

陈迦行转回头,看到齐农立刻咧开了嘴。他跑过来,头上的小卷呼呼飘了起来。他领着齐农参观了一下一中有些年头的校舍,绕着广场雕塑转了一圈,又领去生活区看看他的宿舍。

一中的男生宿舍是八人间,比新民镇中条件好得多,宽敞明亮,卫生间甚至做了干湿分离。齐农站在阳台上仰头看着挂在头顶的,他那件长袖衫。

陈迦行立刻扑过去,扯下来,揉成一团塞进了衣柜里。齐农骂道:“你小心我报警抓你,怎么还偷我衣服啊。”

陈迦行涨红着脸叫道:“是不小心带过来的。”

齐农说:“那你还我啊。”

陈迦行说:“先不还。”齐农也没跟他扯下去。

寝室外有刚吃完晚餐的学生跑来跳去。陈迦行把齐农拉进了卫生间里。他抱住齐农,在齐农身上吸来吸去,好像在山林里闻嗅什么宝藏一样。齐农推了推他。陈迦行抱得更紧了。齐农靠到了淋浴间的隔板上任他抱着。

陈迦行终于抱够了,抬头看了齐农一眼。齐农挑了下眉,大概是问他怎么了。陈迦行迅速凑过头在齐农颈间咬了一下。

齐农推开了他。

他们在卫生间里愣站了几秒钟。齐农说:“不要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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