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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想必私铸假钱的胡商还会来到金禧楼,贺姑娘的金禧楼只需如常待客,其余的交予本官即可。”

宋怀景想起她今夜望着死尸的神情,没有过多的害怕,但难免带了些惊诧,他接着道:“会有人保护你的安全,本官尽量保证不在金禧楼发生命案。”

贺星芷连连点头,“好,我明白了。”

说罢,她控制不住困意,打了个哈欠。

“贺姑娘可是倦了?”

宋怀景说话的声音也轻了些,提笔翻动手下的册子,手中发出纸张的轻响。

正想着回去要怎么和红豆说今夜的事,走神的贺星芷被宋怀景的声音拉回,她从鼻腔发出一声疑惑的轻哼声。

“啊,不好意思,刚刚没听清您说什么?”

听到她的话,宋怀景怔愣一瞬,只是多年习以为常的喜怒不形于色让他勉强维持住自己的面上的神情。

她说话的口癖与昭朝百姓多有不同,“不好意思”这句话他还未曾在除了阿芷以外的人口中听闻过。

曾经为了找到阿芷,宋怀景游走过昭朝的所有州郡,甚至去往不少外邦之地,对多处言语了解甚多。

但宋怀景也未见哪个地方有这样陌生的词。

此次调查胡商假钱案,也是因为他是朝中最熟知波斯、大食以及突厥的语言,圣上才让他与大理寺卿共同查案。

起初,宋怀景便觉得贺星芷说话与常人有些许不同,只是想着她是南方人,也不一定特意学过官话,有些许口音以及方言词汇也是正常。

只是他明明也是南洲县人,但未曾听闻哪处村庄有这般说话的方式。

而且她也与阿芷那样,双目短视,会因看不清事物不自觉地眯眼,紧张时双指会控制不住地蹂躏自己的衣裙。

宋怀景起身,收起卷宗。

“不早了,耽搁贺姑娘多时,先请回吧。有些事过两日会再来寻你。今夜我会派大理寺的女官与侍卫护送你回金禧楼。”

“好。”贺星芷拍了拍衣裙跟着站起了身。

在她毫无察觉时,宋怀景目光如炬,端详着她的脸庞。

宋怀景并不是因着案件才调查贺星芷,早在一月前,他便开始查她了。

阿芷,阿芷,是你,是你对吗……

第7章 合欢汤

宋怀景的记忆猛地被扯回年少时……

子不语乱力怪神。

这是少时夫子便教会宋怀景的道理。

世上哪有鬼怪神仙,若是有,也无法参透到人间,对百姓的生活作出如何的变动。

只是宋怀景年少时确是遇到过道不明的怪事。

与坊间传闻那般,他年幼丧父丧母,宋家因洪水逃难迁户至南洲县,除了父母并无同族亲人在身边,自小孤苦伶仃。

好在父母在世时留下一处足够他安身的宅子,他身子不错又会读书,能帮人做工抄书养活自己。

十四岁时,宋怀景因替商船拉纤遇险落入江中,众人皆以为他遇险亡故,寻了七日都寻不到尸首,真真是可怜见的孩子。

就连重利轻情的商船老板都不忍,使钱给他打了棺材。

正当大伙吵着等捞尸还是找他生前的衣物做衣冠冢时,他却回来了。

只是他因落入湍流中头撞到了石块,忘了些事,明明还记着自己姓甚名谁,记得亡故父母的名姓,但不记得最近发生的事。

更不记得自己如何遇难又如何侥幸活下来。

宋怀景醒来时只知道自己饿极了,想回家煮粥吃,一回到家便瞧见门口聚着一群满面忧愁的乡亲。

当他凑近时,将众人吓得魂都快没了。

大伙心里都想道今日正是他遇险的第七日,算上也许就是他的还魂日……

见众人惊诧退后,宋怀景低头看着自己潮湿沾着泥土的衣裳。

但他疑惑自己只是有些许狼狈,乡亲们怎的和见鬼了一样。

直到身为郎中的陈伯走出来替他把脉,郑老板的小厮带着大肉包子给他暂且果腹……宋怀景才从乡亲们口中得知自己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郎中看过后,宋怀景只是头上磕伤了,身上还有些许擦伤,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大碍。

这当然是好事,只是大家都觉得奇怪,他失踪的这七日里,到底是如何活下来的。

不过见宋怀景并无大碍,众人很快便遗忘了这件事。

只有宋怀景知道,除此之外,他还遇到了件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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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是他的宅院南边原本空了十几年的屋子住了个人,是他并不相识的少女。

每日他晨起念书时,便见她也醒来,瘦如柴骨的手臂摇摇晃晃推着车子去卖自己做的豆腐。

而其他邻里与她都格外相熟,仿佛她早就住在这儿。

只有宋怀景觉得她是突然出现在这儿的。

他知道自己近日来遇上了不同寻常的事,他自己不对劲,南边邻家少女也不对劲。

渐渐地他也知道了与少女有关的事,她姓贺,闺名星芷,与他有些相似,年少时父母遇难身亡,靠着些许手艺活撑着不算多困难但也不算多闲适的日子。

这姑娘甚至与自己还有一层远房亲戚的关系,按照亲缘辈分来算,他也能说得上是她的远房表哥。

只是这远房远到若是宋怀景惹怒了圣上,都不一定能连坐到贺星芷身上。

宋怀景知世上有很多事都说不清,许多事也不是他这般凡夫俗子能弄得清的。

比起追根究底,不若顺应天道自然。

许是这层近乎没有的亲戚关系,许是同病相怜,宋怀景与她熟稔起来。

有时他会帮她磨豆子,又或者是帮她收摊子。

阿芷也信赖他,与他亲近,她也会请他吃豆腐花。 W?a?n?g?阯?发?布?y?e??????ǔ???é?n?2???2?5????????

起初贺星芷生意几乎做得喂不饱自己,也不知为何突然好了起来。

远亲不如近邻,何况她既是亲又是邻。

两个还未成年的少年像巷口那两只冬日里挨在一起取暖的野狸奴。

那时,能活着对于他们来说,已是最好的事了。

可是阿芷死了,死在他们订婚的第二月。

……

在两月前,宋怀景忽然发现京城多了一处民营酒楼。

与年少初遇阿芷那般,只有他觉得这座酒楼是凭空出现的。

而京中所有人连街边的乞儿都知晓这是去年建成的酒楼,是江南富商贺氏的产业。

可是宋怀景明明记得那处本是几间寻常的铺子。他的记性向来好,绝不会记错。

直到他打探到金禧楼的东家姓贺名星芷时,宋怀景那早已被失望掩埋的心又像是被一簇火苗灼烫了一下。

他开始派人暗中调查贺星芷,查得越多,他便越怀疑。

当年阿芷死后不仅找不到尸体,她身边的人渐渐忘了她,她的商铺变成他人财产,她的手下也只以为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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