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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后,宋墨也离开了阁楼。
贺星芷也道:“表哥,我去瞧瞧热水烧好没有,你看看要不要将就着洗漱一下。”
“阿芷,且慢,我有事与你说。”
“啊?哦,好,你说吧。”
贺星芷讷讷地应了一声,正准备走出门口的脚打了个急刹,确认门关好后又转身坐回在床边。
此时宋怀景上身虽没有像往常端正地穿好衣裳,但披在身上身上的衣服又将他的身子完全彻底地覆盖。
“阿芷此处可安全,隔墙有耳否?”
宋怀景如今已然恢复了精气神,只是方才被燕断云背来阁楼时意识还是朦胧的,他如今还未搞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嗯,安全的,这是香料铺的阁楼,隔壁连着账房。周掌柜此时已经回云水轩了,除了几个守铺子的伙计没有其余人了,但没有我的允许,除了周掌柜,其余人都不能来账房这边。”
贺星芷与他解释道。
“这样便好,阿芷我知晓你定是好奇我发生了什么事,详细的我没法与你说清,只能大概与你讲。”
他靠在床上,其实早已无了痛感,但面上还故意显现出几分虚弱疼痛的神态。
果不其然贺星芷瞧见他这样,眼中多多少少带上几分关切的担心。
贺星芷:“你说,我听着。”
宋怀景轻叹了一声气,“今日我打探到藏匿幼童们的地方了。这伤也是在那地被暗处的机关伤着了。”
贺星芷显然有些兴奋,“找到那些孩子了?他们可还活着。”
宋怀景点点头,“还活着,阿芷放心,我不会让无辜的百姓受苦的。”
贺星芷听了,竟感到有些动容,“表哥,你这几日还是好好养伤吧,要是痛,可以找我要止痛药。”
她看着他,余光掠过身上的衣袍时又不禁想起方才的画面……顿时感慨这高官真不好当,既要文能提笔安天下,又要武能上马定乾坤。
她以为自己已经熟知这位与自己有些亲缘关系的人了,但贺星芷渐渐意识到他身上好像有许多自己完全不知晓的秘密。
贺星芷的余光被盆边的一块沾满血渍的布吸引,瞧着是个小方巾的大小,想来是宋怀景放在怀中被他的血沾湿弄脏了。
她是个十分有秩序且要干净的人,看不得屋里乱糟糟,哪怕在昭朝这种时代也要日日洗澡。
“我把这个盆拿出去?还有这块布,你应该不用了吧?”
宋怀景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眼见她起身要端起盆。
“别!”宋怀景蹙眉,坐起身慌忙地扯住贺星芷。
贺星芷显然怔住,只见他白皙修长干净的手攥紧了那块沾满血的布,只是莫名觉得这布有些眼熟。
宋怀景呼吸一滞,发觉自己反应有些太过。只是他攥着手帕的指尖不受控地更用力了些,那是阿芷的手帕,他夜夜都要捧在掌心的手帕。
第43章 荷包白饭
雨后的阁楼中, 带着夏季潮湿的黏腻。
热,好热。
今夜被宋怀景这样弄了一遭,贺星芷只感觉浑身都是跑上跑下的黏腻感, 额角的发丝不知是被汗珠还是方才穿行林间时沾染的露水沾湿了。
裙摆也沾满了泥点子,双臂的衣袖索性被挽至肘部, 露出两截白皙的小臂。
而她的手臂上布满了红痕, 是被蚊虫叮咬后被她无意挠下的痕迹。
瞧着有些狼狈。
贺星芷端着盆的手顿在空中,见宋怀景反应如此大,她又将盆放回原处, 满脸懵然地瞧着宋怀景。
“我是看这块布上面都是血了, 想着扔到盆里叫下人帮忙洗洗, 或者不要了。”
宋怀景目光向下扫去,看了一眼那耷拉在铜盆边缘的手帕,上面沾满了他的血渍, 污秽不堪, 脏得连贺星芷自己都没认出那是她以前的手帕, 在她眼中,这俨然只是块擦汗擦血的破布。
可是这手帕在他眼中,不是什么一块可有可无的破布。
阿芷消失在这个世上后, 她存活于此世的痕迹渐渐消失,除了宋怀景与她亲近交好的人也渐渐遗忘她。
旧日的铺子换了招牌与主人,往日的熟客们谈到贺东家时只剩茫然的神色。
不幸中的万幸, 在他们共同生活过的宅院里, 属于贺星芷的物件还安好地存在着。
起初宋怀景也万分忧虑,害怕连这些物件也会渐渐消失。
许是天道网开一面,又或许是因为这些物件早已沾染了宋怀景的气息,才得以幸免。
此后, 宋怀景的房间以及书房,都布满了与贺星芷有关的旧物,这些旧物被他保管得极其妥当。
哪怕搬迁几次,他看这些物件比看自己还要重要,只是时光总会冲散物件上的痕迹。
贺星芷的衣物渐渐散去那阵只属于她身上的气味,她记过的那些账本发黄受潮,她最喜坐的那个秋千也因无人再坐彻底失去了温度。
如今她确实回来了,只是自己离她又近又远。近得日日伴在她身侧,远得她对他已然毫无感情与依恋。
这手帕算是为数不多还沾染些许她气息又只属于他的物件了,只可惜今夜过后,那手帕也彻底无了阿芷身上的味道。
宋怀景眯起眼,看着手帕上洇开的血迹,心中却又有些庆幸,贺星芷没认出这是她的手帕。
宋怀景太了解贺星芷的性子了,他如今顶着个鳏夫的身份,他对她哪怕再亲近也不能扯到男女之情上。
否则在阿芷的眼中,他就会变成口口声声念着亡妻转眼却能对他人倾心的伪君子。
在她眼中,他与她相熟的时间不过三两月,一个为亡妻守了八年的痴情人,怎会轻易对萍水相逢的女子动心……
无论如何,让贺星芷想起从前的事才是最好的法子。
倒不如就这样维持着他编造的表兄妹的假象。至少,能名正言顺地守在她身边,总好过贸然表露心迹,反倒会让她起了戒心,甚至让她感到厌恶。
如今他知晓了阿芷会在梦中梦到两人的过去,距离让贺星芷想起从前的一切又近了一步,宋怀景心中熄灭的那簇火苗又重新燃起。
贺星芷顺着他的目光瞥了一眼那全是血的布,以及铜盆中混着血液泛着红色的水,只见宋怀景似是轻轻地叹了一声气。
随后他的目光移到她的身上,“我的意思是不用劳烦阿芷做这些,让下属来做便好。”
大抵是夜晚累了,贺星芷此时身上有气无力,累得也不想做何表情,看起来略微有些呆滞地应了声:“好。”
“那表哥可是还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贺星芷知晓自己理应不会插手宋怀景调查润州官员这件事,故而他最近几日在做什么、今夜具体发生了何事,她一概不去问他。
他方才也不过是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