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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伊萨罗带回虫族来开始……不,从他的童年记忆开始,让他彻底忘记身为人类的一切,作为虫母的身份,重新生活一次。”

神官听见夏尔在这里时就陡然回过头,可是听到后面的半句话,本是沉寂的一片复瞳被逼红了颜色,“……篡改虫母的记忆?”

“不可能,你这样做会被处以千虫噬刑,你身为审判官,比任何虫族都清楚这样做的后果。”

神官声音冷硬,目光如带了寒意的刀刃,半点不留情面。

厄斐尼洛目光下敛,长睫毛微微扫下来,左眼脸处有一颗浅淡的泪痣,让他连笑也带着凄楚的意味:“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记忆对于人类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人类用记忆创造未来、用记忆找到生命的方向,记忆是伴随着死亡消失的一生的珍宝。”

“可是人类不像我们一样有生物本能,从出生起就忠贞不渝地爱着虫母。夏尔生来就是人类,他永远不可能成为一只真正的虫母,往后的每一天,他都会记得他怎么样出生,怎样长大,怎样一路坎坷一路荆棘,成为今天拥抱鲜花的自己。可是他唯独不会爱上虫族,不会对虫族履行诺言,更不会停留在虫族,他保持着这份记忆,每天都被他讨厌的雄虫爱着,难道就不会感受到痛苦吗?”

神官眉梢带怒,不似往常的清远疏淡,而是呈现一种乖张和锋锐之感:“嫉妒使一只雄虫丧失理智和判断力。也许这是你的想法,但你的初衷一定不是这个,你只想把伊萨罗从他的记忆里删除。”

“是又怎么样?”

厄斐尼洛的面容一半隐藏在了黑暗当中,晦涩不清的神情,愈加强势的侵略感,“伊萨罗把他变成了蜜虫,他却愿意接受伊萨罗的照顾和喜爱,他是疯了吗?”

神官说:“伊萨罗对夏尔很好。”

厄斐尼洛说:“我也可以对他很好。”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神官,“至少我宁愿他恨我也要得到他,神官,你呢?你喜欢他吧?夏尔的审判结束那天,我看见你姗姗来迟,捡起来他的鳞片放在了胸口。你喜欢他,却连一句喜欢都不敢说,你没资格嘲笑我。”

神官眼皮跳了跳,一股怪诞的感觉涌上心头,厄斐尼洛那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蛰伏着一只猛兽,锁定了他,时刻准备破笼而出,横扫一切阻碍。

庭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大厅里的声控灯一盏一盏亮起来,神官的后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在听见这句话之后。

神官鼻梁上挂着黑铁覆面,青灰长发在兜帽里似乎也被雨淋湿。

他不说话。

厄斐尼洛冷冷问:“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帮还是不帮?”

神官淡漠有礼地摇头,雷闪的光芒洒照在他的眉梢,有种高贵的疏离和遥远。

“我不是你,我爱一个人,是我的事情,与他无关。我不会用掠夺的手段,也不会杀掉任何阻碍我目的的雄虫。我身为虫母的教导者,不会把知识以外的事情强加给他,对不起,我帮不了你,而且我会阻止你这样做。”

“看来你是不帮忙了。”

厄斐尼洛神情平静地说,“你可以杀了我,只要你承认,你在未经虫母陛下允许的情况下私自离开了圣境,自愿放弃虫母老师的身份,承认自己对虫母动了私心而自杀,我就心甘情愿死在你手下,你敢吗?”

神官眼神一暗,复眼透露出的冷冽几乎要凝成实体,“卑鄙。”

厄斐尼洛一针扎在他的命脉上。

他的软肋就在于这些条条框框的规矩……这些让他像是行尸走肉一样的规矩!

厄斐尼洛深知他不能,索性回过身离开房间,没有回头,而是背对着神官说:“走的时候把窗户关好,夏尔不喜欢雨,太潮湿了,他会生病。”

神官想说夏尔似乎很喜欢雨夜,他总会在下雨的夜晚吃东西、看书,还会在雨夜躺在伊萨罗怀里聊天。

可是厄斐尼洛已经走远,这些话他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回味,好像有一根刺,一次次扎进喉咙,也像是一块石头,好不容易被西西弗斯推上了山,又被轻飘飘的一句话捶下来。

厄斐尼洛来到了审讯室,从抽屉里取出一支泛着幽蓝色光芒的药剂,指尖微微颤抖。

【记忆清除剂】

只要一滴,就能让夏尔忘记一切。

厄斐尼洛拿起其中一支针剂,静静地拧开了封口,将透明的溶液倒进了一杯准备好的营养液中。

本以为杀了伊萨罗,夏尔就会忘记他。

没想到……夏尔居然敢从帝国偷着跑过来,就为了见他的尸体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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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斐尼洛面无表情地晃匀了这杯营养液,去了书房一趟。

……

过了大概五分钟,他又端着一杯营养液出来。

路过走廊时,他顺着栏杆望下去。

那立着的一枚茧上裂痕似乎更大了,伊萨罗沉睡的躯体开始有了血脉跳动的冰蓝色。

厄斐尼洛皱了皱眉,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伊萨罗,你真是疯了。”

厄斐尼洛低声自言自语,“居然真的敢把一丝精神力留在茧里,你这一丝精神力非但不能让你转生,反而会造成更大更严重的自我伤害……”

“可惜已经晚了,就算你出来,夏尔也会忘记你。更何况,你以为你残缺不全的身体还能得到他的怜爱吗?”

“不美丽的雄虫不配得到虫母的喜欢,我们从小接受到的教育方式就是如此,你不要妄想着改变,不要妄想着变得又笨又丑,虫母还会爱着你。”

审判庭最中央上空的墙壁,悬挂着历代虫母的画像,祂展开的巨大翅膀几乎覆盖整面墙壁,复眼注视着每一只雄虫,提醒他们:唯有完美无瑕,才能获得虫母的垂青。

生怕任何一处不完美的虫肢,都会成为被淘汰的罪证。

这种近乎残酷的审美教育,如同无形的硫酸,腐蚀着雄虫们的心智,“美丽即价值”深深刻入幼年雄虫的脑髓,那些先天残缺或外貌平庸的幼虫,从第一次蜕皮起就被打上“次品”的烙印,被剥夺参与“王夫培养计划”的资格,只能在永无止境的劳作中耗尽短暂的生命。

而被选中的幸运儿,每日浸泡在特制的营养液中,接受着精密的基因微调,只为雕琢出最契合虫母审美的完美躯壳。

就连进食时,营养膏的分配也与容貌挂钩,虫母养护中心的虫们根据他们的体表光泽、触角弧度,将最浓稠的营养液优先递给那些天生拥有对称花纹的幸运儿,可若是新生的甲壳不够平滑,色泽不够鲜亮,等待幸运儿的将是被逐出计划的命运。

每一只雄虫都跨越了重重考验才站在虫母面前,凭什么他伊萨罗一只残缺的虫族可以抢前一步?



厄斐尼洛并没有很在意这枚茧的异常状态,也没有放在心上,转身回到了夏尔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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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跑了这一天的路实在是累了,手被拷着也不是很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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