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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只好坐在床边假寐。
听见门开的声音,他睁开了眼睛,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却格外平静。
夏尔命令他:“把我的手铐解开。”
厄斐尼洛却问他:“你想好了吗?是放弃自由,还是放弃伊萨罗?”
夏尔抬眼看着厄斐尼洛,目光如箭。
厄斐尼洛也等着他的回答,目光却忍不住描摹着他的轮廓,心尖也跟着颤。
青年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领口随意地敞开了几颗扣子,露出一截修长白暂的脖颈。
衣裳的线条被熨烫得平平整整,修饰着他挺拔的腰身,身下两条腿,颀长而平直。
他那黑色的眸子里熠着光,头顶璀璨的水晶灯都显得黯然失色。
他有长长的眉,表情疏淡,从容不迫,有一份如月色般干净皎洁的气质,眸狭长,凤尾上挑,每一次见都给虫不小的震撼,那幽邃的,满天星芒闪耀的眼瞳,是厄斐尼洛见过最美的月亮。
他不说话,厄斐尼洛就知道他的选择了。
厄斐尼洛跪下来,把营养液送到夏尔唇边:“陛下,外面在下雨,天冷,喝点东西吧。”
深夜的囚室办公室里,夏尔盯着递到唇边的汤匙,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夏尔猜,这不是普通的营养液,否则厄斐尼洛不会出门一趟回来就拿了这么一杯玩意儿。
虫族的科技比较高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没有?
可能是有关于降低精神力的,或者有关于让脑子变傻的。
更大的可能是……有关于遗忘记忆的。
不能喝。
但是不喝的话,伊萨罗的茧明天就会被杀死。
“……”
夏尔呼出一口气,笑了笑,拿过杯子,大大方方地喝了。
他闭上了眼睛,躺在了床上,在黑沉沉的夜压过来的一瞬间,他想,不论有什么样的代价都来吧,这世界上他唯独不怕两件事,一件事是死,另一件是输。
“厄斐尼洛……你真的……很恨我吗……”
…
大约三分钟之后,夏尔才睁开了眼睛,揉了揉脑袋,看向眼前的雄虫,满眼诧异:“……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房间?”
与之前疏离冷漠的眼神全然不同,倒是一种相当温和鲜活的灵动目光。
夏尔的记忆被消除了,警惕地看着他。
厄斐尼洛垂下细密的睫毛,蓝眼眸望向夏尔,平静的眼眸涌起了波澜:“你被劫匪抢走,身体受损,睡了很长时间,忘记了一些事情,我是你的工具,我为你而生,你可以随意使用我,按你喜欢的方式。”
夏尔看了他一会,认同似的点点头,晃了晃手腕,稀里哗啦的金属声,“那你为什么铐着我?我不应该是你的主人吗?”
厄斐尼洛抬了抬眉说:“抱歉,我忘记了,只是怕你不熟悉地方,到处乱跑。”
他拿出钥匙,解开了夏尔的手铐,把手铐扔在一旁。
夏尔拧了拧腕骨,眸光变得柔和,好奇地问:“你说你是工具,我倒是没看出来你哪里像一个工具,那你能为我做什么呢?”
厄斐尼洛低下头,恭顺地说:“我什么都可以为您做。”
夏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是谁?”
厄斐尼洛说:“你是虫族的虫母,唯一的母亲,也是我们的王,你天生受尽宠爱,有无数的仆虫,是我们永世供奉的太阳,从卵鞘中破茧的那一刻起,你就戴着冠冕,被万千温热的吻覆盖每寸鳞片,不信的话,你来看。”
他的手握住了夏尔的大腿,用了一点精神力,让他的腿变成了一条尾巴。
朝思暮想的,虫母的尾巴。
夏尔盯着突然出现的尾巴,瞳孔猛地收缩,像被惊到的幼兽般往后缩了缩。
他的尾尖不自在地蜷了蜷,鳞片摩擦发出细碎声响,他指着尾巴结结巴巴问:“这、这怎么回事?”
厄斐尼洛喉结滚动,伸手想碰夏尔的尾巴又猛地顿住,掌心悬在半空微微发颤:“这是您与生俱来的模样。”
夏尔蹙着眉凑近细看,发梢扫过厄斐尼洛手背,抬头直勾勾盯着他的复眼:“那你说,我都这么尊贵了,为什么会被锁在这?”
窗外闷雷炸响,雨势骤然变大,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
厄斐尼洛起身拉上窗帘,阴影遮住他眼底翻涌的情绪:“因为外面不安全,总有虫族想抢走您,待在这里是最安全的,等这阵风头过了,我就带您回家。”
家?
好陌生的词。
夏尔感到头很痛,他不记得自己得到过这么多宠爱……
家会是好港湾吗?
厄斐尼洛从衣柜里翻出件睡袍,“宝贝,多穿一件衣服吧。”
夏尔接过睡袍随意搭在肩上,也没穿上,布料坠在腰际,露出半截白皙腰线,他甩了甩尾巴,尾尖无意识扫过厄斐尼洛脚踝:“既然我是王,为什么不杀了那些胆敢冒犯我的虫子?”
“因为您慈悲,不喜欢杀戮,而且你是虫族的妈妈,不会做出杀死子嗣的行为。”厄斐尼洛伸手想扶夏尔上床,却被夏尔躲开。
夏尔的尾尖松开他的脚踝又缠上,像好奇的幼兽探索猎物:“那你呢?你也会永远听我的话?”
“永远。”
厄斐尼洛感觉被尾巴缠住的地方像被烙铁烫着,明明这是一条湿润的柔嫩的尾巴,可是尾纱却柔软细腻地像被包裹着一样。
夏尔指了指手铐:“不行,我怎么知道你和外面那些虫族不是一帮的呢?你给自己戴上,我不放心你,我又不认识你,你和我单独待在一个房间,我不喜欢。”
厄斐尼洛立刻给自己戴上手铐,夏尔这才放心,晃晃悠悠起身,用尾巴支撑着自己,顺手抓着厄斐尼洛手铐的锁链来到窗前,“你看,外面在下雨,我喜欢下雨天。”
厄斐尼洛乖乖地顺着夏尔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悄悄地竖起了虫翅,遮挡住窗户外迸溅到夏尔头发上零星的雨。
轻声说:“是啊,我也喜欢雨天。”
夏尔回头看了他一眼,“诶,你有翅膀?”
“嗯,”他把虫翅展示给夏尔看,嗓音低沉而温和:“你也有,但是你的翅膀不会飞,如果外面没有下雨,我就带你出去兜风。”
两个人的距离是那样近,夏尔专注地看着他的虫翅,突然说:“我们曾经一起看过雨吗?”
厄斐尼洛的心尖突然一痛…“看过。”
夏尔笑着,脸颊浮现酒窝,小声问他:“也像这次一样浪漫吗?你可不可以帮我回忆一下?”
厄斐尼洛不得不闭上眼睛,掩饰眼眸里的泪痕。
他该怎么说呢?
告诉夏尔,我把你丢在雨中淋湿,你生病了一夜,是伊萨罗不眠不休地照顾你?
还是告诉夏尔,你失明的时候我去偷看你,那夜也下着雨,我亲眼看见伊萨罗割断了自己的肋间骨给你煲汤,你不知不觉地喝下去,却看不见他苍白失色的脸庞?
“我们……”厄斐尼洛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