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6
台静音开机。
未接来电22个,微信53条未读,都来自我妈。
之前觉着烟不好抽,现在觉着烟真是个好东西,抽完这支又点一支,一支接一支抽了大半盒。
虽然绞尽脑汁也没想出解决方案,但一直拖着不是办法,该来的总要面对。
沈月生睡着,我关门走了。
回家时,我妈在玄关坐着,明显是在等我。
“妈,我回来了。”
我妈开门见山,“门口的奔驰是谁的?”
“同事的。”
“霸道是同事的、奔驰也是同事的?”
“嗯。”
我妈皱眉,“川儿什么时候学会与我说谎了?”
我低头嘴硬道:“确实是同事的。”
事到临头我还在狡辩,就像明知会死、还不愿意接受自己得了不治之症的癌症晚期患者。
“你昨天跟我说,晚上要跟客户喝酒,但小静说,昨晚见你和男生去了教堂。”我妈问,“那男生是谁?”
我妈没直接质问我和沈月生的关系已经是给我留面子,我凡事都往好处想,不撞南墙不回头,一旦撞墙就是头破血流。
我说:“是客户。”
“那好,我问你,之前还小静那2万,是怎么来的?”
“签单来的。”
“放屁!”我妈扶着老寒腿颤颤巍巍地站起,从抽屉拿出工资卡和一摞纸,“我给了你这么多次坦白的机会,你却一直在欺骗我,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展开纸张,上面印着我的工资卡账单。
知子莫如母,面对如山铁证,我不得不承认:“是他给的。”
“他是你对象?”
见我不吭声,我妈追问:“你之前不带对象回家,是因为对象是男人,对么?”
我继续沉默。
“你说话啊!”
“不。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实话实说。
啪!
我妈扇了我一巴掌。
很疼,但没沈月生打得疼。
为什么最近总是挨巴掌?
可能是因为我贱吧。
为了签单三番五次粘着沈月生,我贱;为了一段似是而非的情感屡次欺骗我妈,我贱到家了。
我妈的眉毛拧成川字,声音颤抖,“他给你钱,你就与他那样?从小到大我是怎么教你的?!”
工作后,她总让我找对象,常说:对象漂不亮漂亮、有没有钱都不重要,能踏踏实实过日子最重要。
我爸就是为了钱,跟别的女人跑了,她以为我是为了钱,变成与我爸一样的下贱货。
我妈从未对我说过重话,这是第一次与我发火,我辜负了她的期待。
“妈,对不起。”
我妈声泪俱下,“川儿啊,妈没文化,上学时不能辅导你;妈没人脉,找工作时妈使不上劲;妈没钱,买三环的破房子还要让你出钱……”
“都怪妈又笨又嘴馋,偏要吃猪头肉,骑电动给人撞骨折,妈没用啊。”
“妈没想到会把你害成这样,要靠儿子跟男人才能还债,妈怎么就这么没用啊!”
我妈靠着我的肩膀哭,鼻涕和眼泪沾湿了我的衣袖,她说她没用,实际上我人生中的每一步都是她拼尽全力争取来的。
若没她按足疗供我补课,我可能连本科都考不上;若没有她出一半首付,我现在都买不起房;若不是她坚强乐观,我可能都不会活到现在。
“妈,别哭了,对不起,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是我的错,错全在我。”
我拍着她的背,无论怎么劝、她都止不住眼泪。
“川儿啊,妈给你2万,你能不能跟他断了啊?”
眼泪滴在胸口,哭得我心碎,我妈全心全意地为我付出,我要为自己的幼稚和懦弱负责。
我说:“不用你拿钱,钱我会还他。”
我妈泣不成声,看着我的眼睛,又问了遍:“你能不能跟他断了?”
我说:“好。”
*
沈月生对工作和爱情的要求都很高,眼睛里容不下沙子,无法接受自己爱上我、无法与自己的原则和解,变得越来越偏执暴躁。我想与他好好的,但他一直把我当狗用,让我无法确定,他是否想与我好好的。
我想和他分开一段时间,暂时脱离欲望,认真思考下我们的情感,为了我妈,也是想为这段情感负责。
在一起快一年,还没送过他什么像样的东西。最近工资都买家具家电了,卡里只有1万、我用花呗透支1万,在ATOMIC门店花2万买了滑雪板。
这样就算我们真的到此为止,以后他想起我,也不会只有低贱和不堪。
回公寓时,沈月生靠在床头刷手机,床头柜上放着两屉小笼包,一屉被他吃空了,还一屉满的、显然是给我留的。
见到滑雪板,桃花眼亮晶晶的,沈月生像只抓到兔子的小狐狸,惊喜道:“送我的?”
“嗯。”
ATOMIC较比他常用的REDSTER有些差距,但他还是很开心。
“这滑雪板送的真是时候,我刚跟宁朔研究滑雪线路呢。”沈月生第一次收到满意的礼物,语气软了许多,“这季节挪威的雪会好一些,还有温泉,我们可以一起去。”
老实说,之前我挺想和他一起去滑雪的,但现在有些晚了。
我说:“我不能和你一起去。”
“为什么?”
话到嘴边说不出口,我攥紧拳头,使大劲憋出句,“我没护照。”
“没有也没事儿,半个月就办好了。”沈月生眼尾含笑,“我们可以住在山底的酒店,白天去滑雪、晚上去泡温泉、烤炉火……”
我打断即将具象化的美梦,“我没签证,欧洲签证不好办。”
沈月生妥协,“那可以去落地签的国家,或者国内也成。”
我说:“国内没有雪。”
沈月生收了笑,“你不想去,是么?”
从未想过会主动终结关系,但我现在必须要这么做。
我说:“我想先和你分开一段时间。”
沈月生皱眉,“为什么?”
我说:“你绷得太紧,让我透不过气,我想给彼此留些空间。”
沈月生眸色阴暗,难得忍住暴脾气,问:“昨晚教堂对面的女人是谁?”
他很聪明,猜到我或许有隐衷,但就算没被我二姨撞破我们的关系,不对等的情感也很难持续。
“我不知道她是谁。”
沈月生不执着,但在我身上、难得执着,“包养是你说停就能停的?这算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不接受。”
“若非要个理由……包养前我们约法三章,但你违背规则,经常扇我。”
“就因为这?”沈月生眸色冷了下来。
“要什么没给你?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可闹的,我已经给过你好多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