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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板的灯亮了。大概是到晚上了,他睡了一整天。
该不会是把她吓哭了吧?
他勉强睁开一条缝,微微转头。
床前,司黎坐在地板上,靠着他的床沿,小声地念叨着,“这药行不行啊?”
“唉...英语怎么这么难啊。”
听见她哀怨语气里带哭腔的鼻音,江修暮险些笑出来。原来他家这个不可一世的“小霸王”,竟然会有被英语难哭的一天。
“我来看看。”
微弱的声音从身后传出,司黎被他吓了一跳,旋即直起身子看向他,“你醒了?”
“你烧到三十九度啦,我还以为你...”剩下几个字她及时打住了。
还以为他醒不过来了。
江修暮自动帮她补全整句话,心里无奈地叹息。算了,这位大小姐向来心直口快,他也没力气跟她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药。”
他抬手去拿,司黎却直接举着递到他眼前,“你看这个是治发烧的吗?”
还真...不是。
这是治心脏病的,估计是把他的症状描述成晕厥了。
江修暮看她一眼,司黎的外套都还没脱,如果让她别去了,她一定不会听。
但这药,他也不能真吃..“笔在桌子上。”
“哦,好。”司黎懂了他的意思,拿过笔和纸放进他手里。
身体的每块肌肉都在隐隐作痛,江修暮拿过笔,言简意赅地写了三个字母——flu(流感)。
“这就行?”司黎有点怀疑地接过来,掏出手机查了一下。
“去吧。”他把笔递回去,又不放心地抓了下她的手。
江修暮再一遍地叮嘱她,“别乱跑。原路返回。”
“知道了。啰嗦。”
司黎拿过纸,没耽搁地转身就走了。 w?a?n?g?阯?f?a?B?u?Y?e?i??????w???n?②??????5?﹒???????
回来时她还真把药买回来了,药有副作用,江修暮吃完后,睡得比之前还熟。
不过这一次,他睡得很安然。好似回到了小时候,他也是发烧住进了医院,福利院的院长会用酒精帮他擦拭降温。
身上滚.烫的热度渐渐变得凉爽。
再次睁眼时,他在窗外透进的晨光中坐起来,不经意间差点碰倒一个酒瓶,同时掉下来的还有他额头上的毛巾。
酒是司黎之前买来想喝的。毛巾尚且是潮湿的。
江修暮坐在床沿,注视这两件东西好半天。原来,昨晚的不止是梦。
那她是什么时候回去的?守了他多久?
比起这两个问题,江修暮更诧异的是司黎...竟然会为他做这些事?
等他像往常一样做好早饭出来,正巧碰见司黎迷迷糊糊地打开房间门,一只眼睛闭着,另一只眯着,手摸索着往他房间走。
衣服也还是昨天那一套。
“这里。”江修暮叫了她一声,“过来吃饭。”
“啊?”司黎懵懵地回过头,眼睛睁开,“江修暮,你好了?”
她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意味,叫他名字时拖着软绵绵的尾音。
“嗯。多谢你的药。”
江修暮弯起眉眼,朝她笑了下,顺便把筷子递到她面前。
司黎本来想说既然他好了,她就回去睡觉了,转念一想,这“病号”刚好就给她做早饭,不吃不是不给面子嘛。
吃吧吃吧。
她坐在他对面扒拉了两口炒饭,两只眼睛轮番站岗,机械地咀嚼着。
江修暮只是看着她吃,自己却没动筷。以他从前的了解,司黎的精力很旺盛,尤其早上。
现在困成这样,她应该不是昨晚睡的,是今早吧。
诶?!
眼看那小脑袋就要小鸡啄米一样插进饭里,江修暮及时托住了。
“算了,先去睡吧。醒了我再做。”
昨晚一直守到他退烧,司黎现在都困没边了,耳朵里只听见“去睡吧”三个字。
既然他都说了,那她可真去睡了。
“哦。”司黎打着哈欠,又摇摇晃晃地回了自己房间。
那扇门在他眼前关上,再次坐下来,江修暮却没吃面前的这碗饭,而是鬼使神差地拿过了她刚吃剩下的半碗。
司黎不是因为生病的是他,才做那些事。换个人她也一样不会坐视不管。
毕竟她当初为了普通同学都能做更多。更何况他们还是一个屋檐下住着...大脑中自动整理出许多合理的解释,可那半碗饭见底时,江修暮放下筷子,还是忍不住地想,他大概..遇见了这世界上最好的姑娘。
如果,是他的,就更好了。
理智在劝说他不该产生这样的想法,然而私心却也告诉他,人向往美好的事物,并且渴望占有,是本性使然。
他没错。
那日起,两种思绪开始在江修暮的脑海中交锋,此消彼长。
直到那天晚上,她神情黯淡了一瞬,说她知道他不愿意。
终于是东风压倒了西风,他毫不犹豫地缴械投降。
“我愿意。”
抱着她倒下时,他在想,只是阿黎,你会愿意一辈子都属于我吗?
这个问题,江修暮从没问出口。
生命的最后一年,司黎却给了他答案。她笑着拥住他说,江修暮,下辈子我还要你。
而他泪如泉涌,在她肩膀上哭得泣不成声。
*
母亲去世的第二年,江月在除夕的上午赶回家。
开门时,头发花白的男人看见她身后大门外的绿色车愣了下,随即笑着说,“要让他们也进来坐坐吗?”女儿长大了,不止有他保护了。
江月摇摇头,“不用。他们送我回来才是彻底放假了,都赶着回家过年呢。咱们也进去吧,爸。”
要说从前也没用这么大阵仗,只是半年前,江月因为“护照问题”被困在美国四个月。六十岁的老父亲在国外几番辗转无果,最后还是官方派专人来谈判,把她接回来的。
这样一折腾,她们研究所的所长就怕她再出点什么“意外”,毕竟课题正在关键阶段,没人替得了她。
其实也是多虑,她当初亲自飞过去,是有人跟她说好莱坞有珍藏的录像带,关于她母亲的。
最后证实不过是个幌子。
“我先去给妈妈上柱香。”江月洗好手,跟他说了一声。
一反常态,男人没沉默,而是抬起头朝她笑笑,说“去吧”。
或许那刻起,江月潜意识里就已经察觉到了。
吃过年夜饭,父女俩来到二楼的阳台聊天。
夜里的天空飘起了薄雪,落到脸上凉凉的一滴。
“月月,来看看这个。”
江月闻声侧过头去看,只一眼,她就知道这视频是什么。
“您找到答案了?”
“嗯,找到了。”江修暮笑着回答她,“是你妈妈小时候的一位师姐告诉我的。这视频也是她当年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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