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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还真没说错。

“你知道,我今天的愿望不是对着蜡烛许的...”她话说一半,就被男人冷硬地打断,“那是对谁?”

明知故问。司黎抬手拍拍他的背,也不生气,就是眉眼中的柔情中夹杂了几分不舍与难过。

“求人办事”要好说好商量,所以再开口,司黎都是哄人的语气,“月月可是我唯一的女儿,你是爸爸你也要管。江总不能做甩手掌柜不负责任啊。”

到底是谁要做“甩手掌柜”,“抛夫弃子”?

江修暮蹙眉,刚想反驳,才发现喉头凝噎得紧,说不出话来。喉结滚过两遍,也不见好转,他干脆闭上眼睛,抱她更紧。

沉默就是不答应。

司黎无奈地叹了口气,想起睡觉前,小姑娘还恋恋不舍地亲亲她,借口说是“晚安吻”。她终于还是下了决心,在他额顶轻声道:“...爸、妈只要有一个还在,孩子就不算是孤儿。”

“我陪不了她太久了。江修暮,你帮我护着点她,别让人欺负了。”

“这是...遗愿。”

其他的...司黎想,她不善笔墨,也就不落在纸上了。就这一件事,他答应了就行。

但她没想到,这两个字都搬出来了,这狗男人还这么犟。

双臂死死地圈住她的腰背不松手,男人一声都不吭,表明了就是不同意。

司黎也有点气,这大总裁知不知道什么叫“遗愿”啊?

“遗愿”就是必须要答应的事。

她正想再补两句,颈间一凉,有液体沿着她的锁骨向下流进衣领里。

一瞬间,司黎怔住了,眼底也涌出一股温热。她咽下准备好的话,一下一下抚摸他的背,在心里默念,对不起了啊。

她也不能陪他更久了。

*

确诊的通知书下来那天,江修暮愣了好一会儿,才敢伸手去拿那张报告。

相比之下,旁边的司黎比他“乐观”多了,已经开始跟医生谈第二阶段的治疗方案了。

回去路上,他一直望着窗外缄默不言,她却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有条不紊地继续安排工作,还不忘抽空问问女儿中午吃了什么。

到了家,江修暮终于忍不住握住她的手,问她是不是早知道了,又瞒他?

这次,司黎注视他半晌,摇了摇头,轻声回答他:“我也是刚知道。”

“不过,我不是还活着吗...”她没像前几次一样安慰他,让他朝好的方向看。因为他们都知道,没有别的方向了。绝症就意味着人的脚已经踏在了绝路上了。

那是第一次,江修暮绝望地抱着她流泪,一边吻她额头,一边恳求她好好活着。他的命都可以给她。

司黎揽着他肩膀应下了。

后来这种话他又说过许多次,说累了,江修暮方意识到,这是个“骗子”。

他无数次地在夜里用目光和指尖描绘她的脸庞,每滑过一寸皮肤,他都要提醒自己,躺在他身边的这个人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白天她像正常人一样“哄骗”他沉浸在她还健康的假象里。到了夜晚,她的呼吸声却弱得他害怕。

她还说会“好好地活着”。她也没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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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市下第一场雪的清晨,江修暮本想叫她起床吃早饭,叫了个空,才看见司黎正站在院子里,身上就裹了层单薄的披肩。

他皱紧眉头,拿着厚外套过去,搭在她肩膀。

“出来看雪怎么不多穿点?”

司黎无言地指给他看。

庭院里的石桌上落了薄薄一层白雪,正中间有一只麻雀,被雪覆盖着,看样子已经冻僵了。

“应该不是冻死的。麻雀在北方都能过冬,上海这个温度还不至于。可能是...生病了。”

司黎有理有据地跟他推测,“正常情况下,它跟我们养的那只鹦鹉一样能活十年呢。”

江修暮听后眉头皱得更深了,揽住她肩膀,“风太大了。阿黎,进去吧。听话。”

司黎点点头,倒很听话地回身,进去前顺便给他安排了个任务,来的都是客,就把这鸟埋在他家院子里吧。

江修暮没有反对,按她说的做了。

这几年,她说什么他都做。

不过那日清晨起,司黎就开始咳嗽个不停。

开始他们还以为是什么新的并发症,后面去查,医生说只是正常的流感。

讳不避医,说过往病史时,司黎也坦白,有一年在欧洲得流感,高烧过几天。当时影像显示肺部有白点,后来她好了,就没当回事。

她说这些的时候,江修暮一直在看着她。

那目光,司黎不回头都明白。

她默默地牵起他的手安抚。之前都约好的,不许翻后账。

没那个意思。后来,江修暮跟她解释,他不是想计较以前的事。

只是那一瞬间他有无数个后悔的念头。

后悔为什么和她吵架。

也后悔为什么不放下架子直接去找她。

还有...后面的话,司黎把他的嘴捂住了,安慰他,好啦好啦。医生都说那次不影响了,他怎么还自己揽罪呢。过去的都过去了,向前看吧啊。

他一辈子都是务实当下、着眼未来的人,唯独这一次,江修暮紧紧抱住她,轻声哽咽,“阿黎,我不敢向前看了...”当前路看得见尽头的时候,每看一眼都要勇气。他比她懦弱太多。

唉。司黎在心里叹息,这男人老了怎么心里承受能力还下降了呢。小心脏越来越脆弱了。

她想了想,转移了个话题,“你当年不是也得过流感嘛。没准我们是同一种病毒,放心,好得很快的。”

可提到那件事,男人的眼眶更红了。

江修暮从来没告诉过司黎,就是从那时起,他便自私地想要爱她了。

2012年——刚到英国的第一个月,他们就碰上了当地流感爆发。

水土不服,免疫力下降,江修暮一夜之间就发起了高烧。

看着比他瘦一圈的司黎却依旧健健康康、活蹦乱跳,还能在他床前,摸着额头问他,还活着吗?

江修暮当时烧得没力气,轻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哼完他又怕她担心,强撑着掀开眼皮,叮嘱她,“司黎你饿了就先自己煮面。我睡一觉就好了。你别乱跑。”

英语她一句都不会说,出了门容易找不回来。

司黎也哼了两声,起身走了。

江修暮还以为她答应了,疲惫地闭上眼睛。全身像灌了铅水,沉重地将他拖进睡梦里。

这一觉睡得很漫长。

醒过来的时候,他都不知道是几点了,眼皮还是沉甸甸得睁不开,只有耳畔传来了一点声响。

窸窸窣窣,好像有人在啜泣。

意识越发清醒了几分,即便是没睁眼,江修暮也感觉得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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