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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除非你脖子上也挂着一块有我名字的。”

裴祝安推脱无果,只好接过来。心里却暗暗打定主意,等宁惟远睡熟了,再藏到他身边。

如果想要让宁惟远的身体机能恢复到从前的水准,至少还需要半年的细致调养。

表面上,他笑着说正好可以借机在裴祝安身边多赖几天,语气轻快,带着调侃,但眼底神色却分明落寞。

裴祝安没有刻意安慰,只是尽可能抽出时间,陪他复健。

好消息是,宁惟远的身体情况在逐步好转;但坏消息是,随着五感的彻底恢复,他终于敏锐察觉到,裴祝安的信息素似乎出了某种异样。

不止一次,alpha在走廊尽头听见宁惟远低声与医生交谈,口吻焦躁。

“为什么我越是接受治疗,反而越闻不到他的信息素?”

毕竟提取信息素对身体的消耗不容小觑,这并非宁惟远的错觉——裴祝安身上的气息,的确在一点点消散。

医生含糊其辞,几句笼统的安抚根本难以消除病人心中郁结。幸好每每僵持之际,总有人及时把宁惟远领走。

有时是裴祝安,在更多时候,则是廖柠。

除裴祝安外,来探望宁惟远最频繁的便是廖柠。

天气转冷,他身上的创口正在结痂愈合,皮肤逐渐汇拢成一道道狰狞的红色疤痕。

宁惟远对疼痛早已习以为常,但伤口愈合时产生的瘙痒却让他无计可施。

而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康复时期的种种忌口。

宁惟远从来不爱吃热食——创伤留下的心理障碍使然。他喜欢冰凉的甜点,或者是鲜甜又能充饥的生鱼饭。

但偏偏这些都被列在康复期的黑名单上。

医生推荐的饮食总是清淡到近乎乏味:新鲜蔬菜,适量肉类,少油少盐。

于是宁惟远每日的餐盘,几乎都是五颜六色却叫不出名字的蔬菜拼盘。每次勉强咽下一口,保管整日都萎靡不振。

吃不惯,睡不好,康复的日子冗长而难熬,想见的人却不能时时陪在身边,宁惟远的情绪愈发低落。

他本就敏感多疑,如今又成了一个闻不到伴侣信息素的alpha,不安与失落被无限放大,甚至逐渐带上了暴躁和易怒的倾向。

亲密关系最容易放大性格的某个棱角,在裴祝安的纵容下,宁惟远愈发恃宠而骄。

最多的时候,他能巴巴地缠着alpha问上数十次——

“你觉得我的伤疤丑吗?”

裴祝安其实已经有点耐心告罄,深深看了他一眼,半晌才吐出四个字:“不难看。

顿了顿,alpha又补上一句,“别老是胡思乱想。”

多加的后半句话倒是要了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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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惟远神色骤变,呼吸急促,瞳仁黯淡,眼底竟瞬间蒙上一层酸楚的雾。下一秒,他拽起被子,死死盖住那道伤疤,不管动作是否牵扯到痛处,也不管会不会弄疼自己,委屈又专横。

然而裴祝安的动作更快。

在对方彻底转身之前,alpha已牢牢握住手腕,强硬地将人拉回。 w?a?n?g?址?F?a?布?页??????ū???e?n??????2?⑤?.???o?м

随即,带着几分冷意的指尖掀开被角,将那道宁惟远最厌弃的伤痕露出来。

裴祝安俯身端详这道伤口,长睫投下阴影,面容冷峻,薄唇紧抿成一条线,怎么看都算不上什么柔情的面相。

宁惟远心头一紧,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裴祝安好像生气了。

他慌忙开口:“我不是——”

话音未落,一记极轻的吻却覆在伤疤上。

裴祝安握着他的小腿,久久没有抬头。漆黑发梢垂落,遮住半边脸,只露出一截悄然泛红的耳尖。

宁惟远怔住了,片刻后,心口却像是忽然绽开一簇明亮的火花,炽烈而幸福。

接下来的几日,宁惟远的恢复稳步推进,病情逐渐平稳。可平静的水面之下,暗潮汹涌,早已有人蠢蠢欲动。

裴祝安心头最不安的,是不知道还能瞒住宁惟远多久。

更何况,在这个风口浪尖上,陈恪的私生子弟弟最近动作频频。

眼看着宁惟远从命悬一线到逐渐康复,对方难以无动于衷,也不可能甘心将权力拱手让人。

前夜传来消息,陈仲同已经暗中联络了百川集团的董事与法务部,计划不日召开董事会,对名义上的董事长——对宁惟远,发起不信任票,将其罢免。

不论对内还是对外,裴祝安其实都有套备选方案,只是当下这局面,处处都是窥伺的目光,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被无限放大。

实在不是开诚布公的合适时机。

毕竟最近的访客愈发频繁——有些是打着探望宁惟远的幌子,更多则是直接把目标对准裴祝安。

百川内部分崩离析的迹象已经逐渐浮上水面,与其说关心真相,不如说,他们更希望探明裴祝安的态度。

alpha如今也是股东之一,他的选择将直接牵动陈家的命运。若真倒戈,那么此刻的百川集团,便已经站在了大厦将倾的前夜。

然而,不论对方搬出怎样的理由与诱因,裴祝安始终称病,拒不见客。

深夜时分,医院的电话骤然打来。

护士的声音急促尖锐,她说,宁惟远忽然拒绝接受治疗,无论如何都要出院,情绪极端,无法制止。

按规矩,这种情况应立即注射镇定剂。但想到裴总对病人的重视,他们不敢擅自决定,只得事先请示。

裴祝安蹙眉,指节压着眉心,声音低哑:“他今天见过谁?”

“没有。我们一直是遵照着您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入病房。”

裴祝安又问:“他今天都做了什么?”

护士一一答了,末了才犹豫着补充。

“下午散步的时候,宁先生说讨厌别人监视。护工怎么劝都不听,只好按规矩先向您的助理报备,然后暂时离开。”

“他散步了多久?”

“十分钟左右。”

就是在这个节骨眼。

有人故意透露消息,而从宁惟远的偏激反应来看,他听到的恐怕不止百川近日的动荡,还有裴祝安暗中用信息素为他续命的秘密。

裴祝安指节绷紧,但眼下显然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压低嗓音:“宁惟远在旁边吗?”

护士战战兢兢地答:“是的。”

alpha声音低沉:“让他接电话。”

片刻后,手机被递过去。

话筒里传来粗重的鼻息,夹杂着焦躁与痛苦。宁惟远的喉咙因充血而刺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颤抖。

他不自觉攥紧手机,久久没说话,仿佛稍一开口,自己心底的恐惧、愧疚与不安就会倾泻而出。

裴祝安冷淡的声音响起。

“再不说话,我就挂电话了。”

宁惟远的喘息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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