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9
,他径直望向镜头,神情平和,目光却冷静无波。
有人开口问:“你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空气瞬间寂静无声。
良久,陈恪的声音传来,不见起伏,格外清晰。
“如果可以,我希望回到二十一岁。”
镜头外传来模糊的追问,“为什么?”
陈恪垂下眼,睫毛投下阴影。他似乎在认真回忆,又像在小心翼翼地确认什么。
“因为二十一岁的陈恪,有裴祝安。”
原路折返,陈恪却用了太久才做到。
遭遇创伤的幸存者在回忆自身经历时,往往会依赖最简单的语句,反复陈述他们承受过的痛苦。
在最初的治疗阶段,陈恪口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三个字是——“火”、“疼”,以及,“裴祝安”。
也许正因为格外珍惜这条捡回的命,他的配合度远超所有人的预期。
根据廖柠的记录,陈恪意志坚强,极少落泪。
只有一次例外——面部修复手术。
无影灯亮起,冷光刺目,他躺在手术台上,在麻醉面罩覆上鼻口之前,忽然落下泪。
“他还能再认出我吗?”
陈恪轻声问。
裴祝安并未亲眼见过那一幕,可当视线落在文字记录上时,他却分明想起了初遇宁惟远时的场景。
当日,汤特助负责驾驶,宁惟远反复恳求,终于与裴祝安一同坐在后座。
行至中途,alpha却察觉到身边的人不太安分——心不在焉,左顾右盼,频频望向后视镜。
起初,裴祝安还以为宁惟远在与汤特助使眼色,默默观察片刻才发现,这人竟然是在偷看镜中的自己。
比起那张出众皮囊,那时的裴祝安更愿意相信,宁惟远是在窥探自己尚未兑现的前程。
直到如今,裴祝安才明白,当年的陈恪究竟在看什么。
——是他失而复得的人生。
朝思暮想的人近在咫尺,却无人知道,为了此时此刻,陈恪已经等待了太久。
车程偶有颠簸,两人不自觉靠近,从某个角度看去,仿佛耳鬓厮磨。
般配而幸福。
最终陈恪还是拿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一个崭新、干净的身份。
为此,他需要另起姓名。
? 如?您?访?问?的?网?址?F?a?布?y?e?不?是?????ǔ?ω?é?n?2?〇????5?????ò???则?为?山?寨?站?点
“姓宁,就叫........宁惟远。”
“竖心旁的‘惟’。”顿了顿,陈恪又说:“和‘恪’一样。”
当年,廖柠追问他:“什么意思呢?”
即将成为另一个人的陈恪只是笑了笑,并未回答。不是故弄玄虚,而是心中矛盾,难以言表。
起初的想法很简单,他只是希望裴祝安可以一生安宁,不再与自己有任何交集。
可真到开口时,心里却又迟迟不舍得放手,于是慢慢停下,依然选择了竖心旁的“惟”。
因为爱到底是不得已的迫降,是情难自抑,是一万次的事与愿违。
第95章 蓄势
初雪过后一周,宁惟远在无数的期待中醒来。
刚提取完信息素,裴祝安便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几乎没片刻迟疑,他立即赶到病房。
门被推开的瞬间,一道灼热得几乎能将人吞没的目光便骤然投来。
医生与护士渐次离开,裴祝安还没走近,穿着病号服的身影已经开始挣扎,试图下床。
alpha心脏一紧,快步上前,扼住对方的手腕制止,神色故作不悦。
“你要干什么?”
宁惟远抿了下唇,没说话,而是紧紧抓住他的手。
目光专注,反复在alpha那张英俊又透着倦意的面庞上流连,仿佛要将对方深深刻入脑海。
确认并非幻觉后,宁惟远的眼眶慢慢泛红,声音颤抖,几乎不成音调。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是宁惟远的第一句话。
也是裴祝安在看见他时,自心底深处浮出的第一个念头。
“好好躺着,不许乱动。”
一旁的仪器因波动骤然响起预警,宁惟远只得顺从地仰面躺下。但那双眼睛仍旧死死追随着裴祝安,视线焦灼,仿佛千言万语尽数汇聚其中。
裴祝安在床边坐下,不动声色地探了探宁惟远的脉搏——强健有力,透着新生的蓬勃。
这种感觉让他心头一松,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久违地感到释然。
一切,终于要回到正轨。
裴祝安向来不擅长表达情感,借着低头的动作拭去眼角湿意,随后伸手,故意在对面眼前晃了晃,“能看见我了?”
“当然。”
宁惟远眨了眨眼,鼻尖酸涩,声音沙哑急切:“快点亲我一下......我要彻底确认是不是真的。”
裴祝安失笑,伸指不轻不重地夹住他的鼻尖,口吻纵容而无奈:“怎么回事呢你——刚醒就耍流氓。”
宁惟远最先恢复的是嗅觉。
当然,不止嗅觉——那些曾被剥夺的感官正在一点点回归。
只是养病的过程枯燥得近乎难熬,到了后来,他甚至能闭着眼,仅凭脚步声分辨出走廊里经过的每一个人。
为此,裴祝安从不提前告知自己哪天会来探望。
因为一旦知情,宁惟远几乎每分每秒都会下意识留意门口,试图在刺鼻的消毒水气息中,捕捉某缕若有若无的檀香。
浅淡,几乎融化在空气中,但当那股气息真正闯进房间时,宁惟远的目光总会第一时间追上来,焦急而依赖。
近来宁惟远抱怨的频率,快要超过他前二十年的总和。
“怎么每次都来这么晚。”
他闷闷嘀咕,“到底什么时候能接我出院,都快发霉了。”
alpha逗他,“还会觉得无聊?这两天不是来了不少人看你么?”
“全都是大学同学,十八九岁的小孩。”宁惟远幽幽叹息,“我和他们又不是同龄人,哪来什么共同话题。”
裴祝安没忍住笑了,“这么说来,原来你之前的合群都是装的?”
宁惟远挑眉,慢悠悠道:“除了你,哪还有人值得我花心思。”
“难怪我栽在你手里。”
“那你觉得,遇见我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事。”裴祝安故意叹口气,说:“算我福大命大。”
宁惟远失笑,从枕下摸出alpha那日送给自己的平安牌,递过去,“有佛祖保佑,看来以后要多积德行善了。”
裴祝安没接,“给你的就是你的,戴着。”
宁惟远不依不饶,把牌子翻到背面,上面赫然刻着“裴祝安”三个字。
他无奈开口。
“别总把我当成傻瓜,裴祝安。”
刻上姓名,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已经不算寻常的佛牌,而是命牌。
“我不要。”宁惟远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