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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母要随叶少卿走了!”

凌家新婚不久的主母,和叶二郎一个鳏夫……!!

他压根不敢提“私逃“两个字,“阿郎,眼下还来得及拦阻!叶家的马车停在门外,等主母登了叶家的车就再也——”

暮色里的书房没有点灯。光影黯淡,凌家之主颀长身影站在窗边,凝视天边灿金色的晚霞。

凌长泰不敢说话。

他以武人的直觉,感觉书房里气氛压抑到近乎凝固,主人情绪罕见地消沉。

低落,却平静。

“她想走,让她走。”

”但她不能跟叶宣筳走。”

凌凤池在暮光里回过头来,吩咐门外的凌长泰。

“领人跟上叶家马车。跟随主母,看主母打算去何处。”

凌长泰屏息静气地听主上的话语。声线很低,与其说在下令,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她多半不会老实跟叶宣筳走。”

”不知她如何哄骗的他。”

“叶宣筳助她脱逃,以为会得到她的感激,他会失望的。”

凌长泰不敢说话。书房里静了一阵,凌凤池又自语道:

“如果她当真跟随叶家的马车,打算去叶家躲避……”

凌长泰两边耳朵都竖起,不漏过一个关键字。

凌凤池注视着窗外的暮色,吩咐下去。

“叶家门前拦停马车。告诉主母,脱逃之路千百条,叶家这条不行。让她另选他法。”

“把主母领回来。”

凌长泰紧张地直身问:”如果主母半路甩脱了叶家马车,自己奔去别处呢?!”

回答他的依旧是那句听不出情绪波动的:

“她想走,让她走。”

天边最后一抹晚霞也消散了。

书房恢复安静。

*

暮鼓响起。行人在鼓声里纷纷加急归家。

叶家马车飞驰在空旷长街上。

叶宣筳一颗心砰砰地跳,热血上涌,几乎难以相信自己在二十七的年岁,身入朝堂多年,居然做出仿佛未加冠的五陵浪荡少年郎才会做的冲动事。

亲信长随愁得不知如何是好,还在苦劝:“这下得罪狠了凌相!二郎啊,趁现在不算晚,赶紧把人送回去罢。”

叶宣筳不应声。

胸腔中的熊熊烈火,烧得他神志亢奋。

他十七岁便奉父母之命娶妻生子。

和过世的亡妻相敬如宾,两人虽然说不到一处,爱好不在一处,饭食口味都吃不到一处,周围人劝说,天下夫妻大抵都是这样的。

娶妻娶贤,绵延子嗣。

如今二十七了,仿佛一场大梦初醒,他终于读懂了六岁开蒙便读过的诗经。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被他喜爱的女郎,却锁在心底成为禁忌,提也不敢提一句。看她一眼就觉自己可耻。

越压抑,越躁动。

仿佛飞蛾扑火,明知前头是焚身烈火,忍不住往前冲。

马车飞奔,夜风呼呼地吹过脸颊。叶宣筳心里默想,之前二十七年,原来他没活过。今日冒天下之大不韪,原来他才活了。他决非趁人之危之卑劣小人,救人决不图报!

他冲身后的车厢说话。

“你和怀渊的这桩婚事,原本因我大理寺的献策而起。功利掺杂,并非一桩好姻缘。”

“我不知他为何坚持迎娶你,但婚后仅仅两月,你一心逃离,他郁郁寡欢。显而易见,这桩婚事对你、对怀渊,都有伤损。”

“京城内只怕会大肆搜捕,你留不得了。我已安排人秘密在城外采买新的别院。依山傍水,清净无忧。你只管放心去住。”

“拆散你和怀渊的婚事,是我对不起渤海凌氏。放心,不会牵连到你身上。等你们顺利合离之后,我自去凌府负荆请罪。”

又心酸,又快慰,故作镇定地叨叨半日。

说着说着,他突然感觉不对:怎的身后毫无反应?她向来反应伶俐,从来不会安静地听他说太久……

叶家长随也感觉出几分不对,赶紧回身撩起车帘子,惊得他倒抽一口凉气,大喊:“二郎!”

马车里空荡荡的。

里头坐着的两位女郎和一只狗,不知在叶宣筳念叨哪句时,便已消失无踪影……

叶宣筳:……

仿佛晴天霹雳,青天白日里一道惊雷掀开他的天灵盖,冷风直接刮过脑髓。

冰飕飕,透心凉啊。

亲随还在急问:“是不是车赶得太快,拐弯时把人落下了?要不要回去找找?”

“找什么找?你当她半途走丢了?”

叶宣筳回过神来,对着空荡荡的车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气得心肝儿都喷火:狗都带走了!

原路回程也必然找不到人。她早有准备,肯定会故意躲开他们。

“一而再、再而三,用完我就扔!!”

*

天渐渐黑了。

掌灯时分的凌府,看似风平浪静。

然而,前院人来人往,脚步匆匆,表面的平静下却又带一股令人压抑的莫名气氛。

书房点起了灯。

只一盏,勉强照明而已。

凌万安急奔进门,匆匆回禀:“阿郎,果然不出意料!长泰那边传来消息,主母半途甩开叶家马车,领着阮惜罗,抱着小奶狗,滚了一身的草灰,直奔城门下去了!看方向要出城!”

窗边的人影动了一下。

正因为影子动了动,才赫然凸显出,之前等待线报传来的大半个时辰之久,窗边停驻的身影似乎动也未动过。

书房的灯光映去窗边,越过雕花隔断,显出大片阴影。凌凤池的眉眼笼罩在明暗交替的斑驳阴影之中。

即便跟随主人多年的凌万安,此刻也难以揣测,外表看似千尺平湖的凌家之主,心里是否和表面同样的宁静无波?

这可是主母私逃的大事……

大半个时辰不言不语的凌家之主,终于开口询问细节。

问的却不是主母私逃的方向,而是主母领着阮惜罗和小奶狗,从叶家马车跳下的细节。

“她滚了一身的草灰?马车车速不会慢,跳下时可伤着了?”

凌万安绞尽脑汁地回忆凌长泰送来的细报。

“不曾提起主母伤着了。长泰送回的消息说,似乎有阮惊春在路边接应。”

趁马车拐弯减速时,主母和惜罗挨个跳下,路边有个瘦瘦高高的少年郎接应,疑似阮惊春,把自己当做肉垫,主母和惜罗都压他身上,又在路边滚得一身的草灰……

额,人应当安然无恙?

窗边的人似乎无声地笑了下,暮色里看不清。

凌凤池低声地喟叹:“家人。”

她终归还是只认那两个外姓姐弟做家人。却将凌氏家人弃在身后。

“章家傅母呢?她不曾带走?可有书信留下?”

凌万安头也不敢抬。主母在婚院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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