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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最后一件事。

“晗玉斗胆,有件事要上报太妃娘娘。”

穆太妃诧异道:“急事?不急的话下回你入宫再禀。“

章晗玉道:“有点急。”

她刻意拖到最后才回禀,当然是因为……这件事招骂。

“晗玉和凌相的婚事……”

“两家不是早合离了?“穆太妃更诧异地道,“还有什么纠葛,需得哀家替你做主?”

章晗玉清了清喉咙,规规矩矩地拜倒,仿佛竹筒倒豆子似地一口气倒个彻底:

“两家确实已顺利合离。晗玉跟凌相最近商议了几回,打算又成婚了。晗玉觉得必须当面知会太妃娘娘。凌相今日去知会姚相。婚期定在十二月底,这两日就会过定。太妃娘娘骂轻些,怒气伤身。”

穆太妃:………………

殿室里回荡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不止一个,穆太妃身边几个亲信女官都被口水呛住了,剧烈猛咳起来。

“你、你……找骂!”穆太妃指着地上装老实拜倒的身影,气不打一处来。

“才多久又要二嫁?还嫁给他凌凤池?当初何必铁了心要合离呢。”

“那怎么一样。”章晗玉理所当然道。

前一次被人连哄带压,直接绑走成亲,押入婚房。

“这第二次成婚,是晗玉精挑细选,在满京儿郎里挑中最合意的夫婿。昭告先父亡母,六礼具备,满座亲朋。这回出嫁,处处顺遂心愿,再无留下遗憾,嫁得心中稳当。”

“你总是一套一套的。”穆太妃气得指着她骂,“才合离,又嫁前夫!你嫌京兆章氏的名声太好了,往金字名声上抹泥巴是罢?”

章晗玉笑而不应,任穆太妃一顿好骂。

规规矩矩地拜倒行礼,起身告退。

临出宫前淡定地留下最后一句:

“浮名起落身外事,晗玉只求心安。”

第105章

凌凤池和姚相在大理寺。

慎独堂灯火通亮。堂上悬挂多年的【慎独】匾额被摘下,大堂空荡荡的,等待新匾挂上。

姚相提笔蘸墨,对凌凤池道:“你老师犯了错,但他题写的这幅匾额,挂在大理寺最合适不过。君子慎其独也……老夫还是提同样的三个字罢。”

挥笔依旧写下“慎独堂“三个字,交给大理寺官吏拿去裱制做匾。

走出大理寺的路上,姚相和凌凤池单独密谈了一路。

吕钟搜罗多年、被小徒孙交出的一匣子绝密阴私证物,大理寺打开一次,寻获章家谋逆案相关的屋契书一封。

之后这密函匣子便被姚相收去保管。

“莫怪老夫独断,连你和韩相都不许观阅。吕钟搜罗了不少绝密阴私,牵扯太深,未必是福。”

姚相带几分感慨,提起章家先父在金殿上为废太子发声当日。

“老夫那时不过是个小小言官,眼睁睁看先帝发下雷霆怒火,章公被拖了出去。章公冒死谏言当日,先帝原本打算和朝臣廷议,选立新太子人选。”

中途被章家先父死谏打断,先帝大怒之下拂袖而去,新太子人选不了了之。

太子之位空悬,几个长成的皇子明争暗斗,争相揭发暗事。先帝赫然发现,他偏爱的几个小儿子没一个省油的灯。

反倒是被他大怒之下废去太子之位、自杀身亡的嫡长子,是真正对弟弟们谦恭宽厚的长兄。

“若没有章公的金殿冒死直谏,合谋冤害长兄的那几位皇子之一,或许会被立储。之后要么被其他皇子拉下马,要么杀尽兄弟。窃位不正,还不知道会闹到如何乌烟瘴气。”

姚相悠悠地回想了一阵,把话头扯回当今。

“章家成功翻案,废太子案依旧存疑。”

两人沿着扫净积雪的一条通道往大理寺门外走去。

“等到小天子长大亲政,约莫十年后……老夫那时年纪大了,也该致仕了。到那时,吕钟留下的一匣子密函,老夫会转交给你。”

凌凤池听到这里,心中隐约有猜测。

“那匣子阴私密事当中,可有废太子案相关的证据?”

姚相并未直接回应。

“不止你会这样想,朝中所有人都如此想。总有沉不住气的会露出马脚,老夫等着他们。”

“十年后的废太子案,必然又是一场硬仗。老夫在朝中这些日子,先由老夫顶着。等老夫致仕了,你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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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凤池默然听着。

正好走到宽敞中庭,远远地看到前方一道绯色官袍。慎独堂撤下的旧匾额,正搁在庭院凉亭里。

叶宣筳独坐在凉亭,大白天地对着匾额喝酒。

姚相脚下一顿,叹了口气,“你们老师……”

原本挂在大理寺慎独堂的匾额,正是陈相:陈之洞,多年前提写的字迹。

陈之洞暗中和阉党来往勾连,七月案发入狱,但吕钟和他往来的信件始终没有寻获。

直到吕钟搜罗的一匣子秘密被小徒孙献出……

陈之洞早年和吕钟的来往密信,也藏在这匣子里。

陈之洞是博学多才的大儒,但政务上的才干并不出众。他心心念念想入政事堂,始终入不得。

多年心愿成了执念,陈之洞一咬牙求去吕钟那处,吕钟替他动手“解决”了排在他前头的两位文臣,陈之洞终于如愿以偿,论资排辈,进了政事堂。

算起来,两边勾结的年份也不短了。

陈之洞的案子终于论定,从轻判了流放。昨日被押送出京,凌凤池和叶宣筳都去了。

师母含泪劝酒。但陈之洞对这两位得意门生怨怼甚深,终不肯接他们的送行酒。

凌凤池送走了姚相,回转中庭,把叶宣筳手里的酒杯按住,放去石桌上。

“要喝酒,回家去喝。大理寺官署白日喝酒不合规矩。”

叶宣筳眼眶发红,反复抚摸着匾额字迹。

“老师年纪不小了,这次流放出京,也不知道今生能不能再相见。”他抢回酒杯,又喝一杯。

自言自语,“老师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们。”

凌凤池取过他的酒杯,泼去残酒,把空杯放回石桌。

“人人都会犯错,老师亦是人。你我身为士大夫,俯仰天地之间,做当做之事,更当守心。

我替你告半日假,回家喝酒罢。”

叶宣筳提着匾额起身欲走。

走出几步又转回来:“你家和章家的婚期,就定在腊月?”

凌凤池微微颔首:“前日过了礼。婚期定在这个腊月,日程紧了些,好在晗玉不在意。具体在腊月二十——“

不等说完具体婚期,叶宣筳抬手挡住,“停!别告诉我日子。”

叶宣筳指着匾额:“我要告假半个月,出京送老师一程。送完老师回返,也差不多要过小年了。”

叶宣筳打算归家后就关门闭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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