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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陪夫人回门那日喜欢上了荔枝肉。

又在今日喜欢上了武林的鱼羹。

映照满屋的灯火,谈思琅两眼亮晶晶的,问话之时,她不自觉倾身向前:“好吃吗?”

她自己是用不太惯这武林做法的鱼羹的。

谢璟压下心头躁动,轻轻颔首:“好吃。”

却不知说的究竟是羹,还是眼前的人。

闻着满桌的香味,谈思琅没忍住,又用了几口。

她为自己的贪嘴找了借口,如此也算是在谢璟上值的第一日与他一道用膳了。

她问:“往后你也会这么忙吗?”

“说不准,”谢璟答道,“我会尽量早些回府的。”

谈思琅却忽然端坐起来,端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拉长语调劝勉道:“谢大人还是要以公务为重。”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自己先忍不住笑。

她是做不了“贤妻”的。

哼哼。

谢璟放下手中的玉箸,配合着她拱手作揖道:“谢某多谢夫人提点。”

谈思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以前怎么没想到,谢璟竟会是这样的性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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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仔细想想,曾经他们唯一的交集便是她领了母亲的令,去给谢璟送些东西。除此之外,她对他的印象,其实都是从旁人口中听来的。

果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虽然她并未完全听信他的剖白,更不觉得那所谓的一见钟情能天长地久;但,如今的她并不讨厌与他相处;甚至觉得,还不赖。

莫要因为害怕重蹈覆辙莫就束手手脚,莫要整日瞻前顾后、想些尚未发生的可能了……

谢璟察觉到她停留的目光,不由问道:“可是有什么事?”

谈思琅眼波流转,起了开玩笑的心思,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你嘴角粘了一粒米。”

谢璟微讶,他自三岁开蒙后,便没有在用饭时将米粒黏在嘴角过了。

许是与谈思琅在一起的时候太过轻松惬意了些。

往后数十日,谈思琅先是点清楚了自己的嫁妆与谢府的旧账,复又命府上的绣娘裁了秋日的新衣——连带着谢璟的那一份。

她念起小定那日谢璟穿檀色衣裳时意气风发的模样,特意命绣娘为他裁了两身亮色的秋装。

白日里,她有时会去与蔡萱闲聊,有时会去香阁中制香,有时也会约上姚清嘉等三五好友闲逛听戏。若是来了兴致,她还会去寻府上的厨子,为她那颇重口腹之欲的夫君添些菜。

至于谢璟,他每日早出晚归。

晨起之际,他偶尔偷吻熟睡的妻子,偶尔只站在床榻边、静静看着她的睡颜。

若是当日公务不多,他便会带着从街市中买来的首饰糕点早些回府,与谈思琅一道享用晚膳,而后携手去府外湖畔散步,亦或就在府中花园赏月观星。

若是公务缠身,他也会尽量赶在谈思琅睡下之前回府,只为与她道一句“好梦”。

大理寺中的同僚见着谢璟这副模样,起初还会觉得讶异,后来却也是见怪不怪了。

新婚燕尔,娇妻在怀,即使是冷硬如谢大人也很难免俗。

谢璟不在乎旁人的看法。

毕竟旁人也不知晓,如今的栖竹院是怎样好。

他只会在晨起尽力压抑自己的反应时,不得不在意另一件事。

羊肠衣与丁香油都已备好,也不知夫人何时才会愿意,再次与他……试试那夜未尽之事。

那夜的缱绻与缠绵之后,二人日日都宿在一起,且因着天气渐渐转凉,夫人极爱在熟睡后往他身侧靠拢。

但夫人未再开口提过欢./好之事,他也一直未能寻到合适的契机试探一二。

他隐隐担心,那日的他并没有让夫人尽兴。

-

又一日夜,夫妻二人用过晚膳,谢璟忽而开口:“八月初六,是我一位旧时同窗家中小郎君的满月宴。”

他略作停顿:“夫人若是无事,可愿……与我同去?”

谈思琅正吃着青阳刚刚剥好的蜜桔,闻言先递给他一瓣,复又问道:“你的同窗?我认得吗?”

她忽而发现,虽已成婚小半月,但自己对谢璟的交际实在是知之甚少。

“那人与我同龄,夫人大概是不认识的。”谢璟接过橘瓣,仔细解释,“那人姓昌,如今官居工部侍郎,为人敦厚,学问亦好,我在江南时,也与他有书信往来;他家夫人江氏亦是出身名门,性情温婉。”

“八月初六呀……”谈思琅点了点桌面,似是在思量。

“夫人若是……”谢璟以退为进。

“去呀,怎么不去?”谈思琅眼带探究,“可需要我准备贺礼?”

谢璟的知交……她,有些好奇。

也不知谢璟在友人面前,又会是怎样的模样?

谢璟道:“我先前已备了一份,一阵将单子抄给夫人,辛苦夫人瞧瞧那贺礼可还有什么不妥之处。”

“好哇,竟不是第一时间就问我是否愿意同去,谢大人莫不是想寻旁人一同去昌侍郎府上?”

谢璟一愣,正色道:“自然没有。”

谈思琅见好就收,笑问道:“那日我可要注意什么?”

这还是成婚之后她第一次赴宴呢。

还是她未见过的、谢璟的好友。

是特别的。

谢璟笑道:“寻常对待便是。”

谈思琅看着谢璟身上月白色的常服,忽而拍手:“对了,我前几日让绣娘裁的衣裳应该都备好了。”

赴宴嘛,就该穿鲜亮些。

“有你的份。”

第32章 赴宴

八月初六当日,谢璟从府衙赶回家中时,谈思琅刚绾好发髻。

看着铜镜之中映出的绛紫色官袍,谈思琅对着镜中的人影弯了弯嘴角,并未回头,只甜声道:“你回来啦?那身新裁的衣裳,我让她们给你挂在榻边了。”

是一身杏黄色的直裰,袖口与衣摆处以银线绣有银杏叶。

她本以为谢璟在去寝屋换衫前,会来妆台这边转一圈,与她随意说上几句话。哪知谢璟只沉声答了句“好”,甚至连脚下都未曾停顿,便径直往寝屋去了。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谈思琅眉梢轻挑,闷闷地哼唧了两声,旋即又自觉失态,转念一想,谢璟下值回府本就有些迟了,定是担心误了赴宴的时辰,自然不会如平日那般一回栖竹院便先来见她。

思及此处,她心中稍稍释然,却又忽而惊觉,这才半月,她竟已习惯了他每日回府、第一眼总要寻她的身影。

习惯这种事情果真是可怕的!

木莲不知谈思琅心中所想,见她面露不豫,便低声问道:“夫人可是觉得这口脂有何不妥?”

谈思琅微微倾身,看向镜中的自己,摇摇头:“挺好的。”

她借着铜镜,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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