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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
得到答案的,永远是先离开的人。
他们或终止,或排除干扰,毅然决然奔向一个阶段的结局。
邢嘉树后知后觉审视这些问题时,怎么回答都是错误,而下意识叫出彭慧的名字时没应答时,他更恨了,心里空落而酸涩,是种无法慰藉的孤寂。
他想和邢嘉禾说话。
他又想到她那颗没有恨的心脏,空落与孤寂大抵数以倍计。这让他想把她从禁闭室放出,给她一个拥抱。
可他不想承受她的恨。
她记不起真相是因为受到刺激封闭,还是不愿相信母
亲想杀自己?
无论如何,她不在乎他。
无论失忆前后,他都不是她最重要的人,她爱自己,爱家人,欺骗他,背叛他,否定他。
他甚至不如邢璟深。
这一刻,怨恨缠裹邢嘉树。
她既然那么喜欢代入受害者,他就收割她作为受害者对施害者产生的认同、依赖和爱。
他握着手机靠墙坐下,目光暗淡阴郁。
监控里的邢嘉禾也靠墙坐下。
他一怔,抚摸墙壁,“嘉禾……阿姐……”
随念出她的名字、称呼,那些旧日压抑的情绪破土而出,压得人愈发喘不过气,流泪成为新的呼吸方式。
仿佛又回到阿姐去澳大利亚将他遗忘的日子,身体里都是嘉禾的名字,她不在身边好痛苦。
眼泪不断从邢嘉树的眼里滚落,他将苍白的脸贴向墙壁,压着泛红湿润的眼睛,“阿姐,阿姐……”
怎么有这么多眼泪,她妈的。
他边哭边目不转睛看监控,眼泪快流干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邢嘉禾转身去卫生间洗漱,躺小床上睡着了。
他用手帕擦掉眼泪,起身,脱掉外套,迫不及待进入禁闭室,俯身吸入她的香味。
持续很久,他坐在椅子上注视她。
光线昏暗看不清脸,但邢嘉树却能清晰描摹邢嘉禾的五官。
她的任何小动作逃不过他的眼睛,感受到她皱眉,右腿不耐地蹬了下,他若有所思,伸手摸了摸硬板床铺。
睡梦中,邢嘉禾恍惚觉得自己被托了起来,一种失重的悬浮感,但只持续了几秒钟,她闻到令人安心的味道,又沉沉陷入睡眠状态。
她不知道邢嘉树把她抱到隔壁软床,因为不想让她发现,坐到地毯撑着头就那样睡了一晚,期间她不安翻身,他立刻惊醒,轻轻拍她的小肚子唱西西里方言的摇篮曲,第二天凌晨又轻手轻脚把她送回禁闭室。
邢嘉禾做梦回到幼时躺在自己的公主床,弟弟在身边,母亲哄他们睡觉,睡的很安详。
醒来后,她花了好几分钟才分清现实与虚构。
牢房醒来是真正的噩梦。梦境如此清晰,色彩、声音和气味比记忆中任何时候鲜活真实。
邢嘉禾恨得不行。
她洗漱完来回踱步,部分原因是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部分原因她没有护肤品和换洗衣服。
嘉树掌握生死大权,他那么了解她,知道她会因为什么抓狂。
她猜不透他的目的,如果他的意图是让她发疯,他肯定有一个绝妙计划。
邢嘉禾抬头。
天花板的不同位置,有一些看起来像小黑点的东西。由于离它们很远,它们看起来像是随机的标记。
针孔相机。
不用想背后有双偷窥的眼睛。他在盘算什么阴谋?
她坐在床檐边,头顶灯光呈现一种单调低照度,均匀照射在天花板,这种单调足以折磨人。
并非简单的厌倦和无聊,就像独自处于一片荒漠,一望无际的黄沙,声音、时间都被吸走了。
她想了想,坐到离房间出口最远的一角。
邢嘉禾把腿蜷缩到胸前,下巴抵膝盖,看着那扇门,仿佛它要变戏法似的。
门开了,心脏仿佛要跳出来胸腔,她尽量让自己缓慢而有节奏地呼吸,努力保持头脑清醒。
门在嘉树身后关上,这坏家伙手里拿着个金属托盘,俯视她。
真想用托盘打死他。
嘉树笑了笑。
那笑容并不友善,仿佛完全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穿过地板,半蹲对面。
盘子里是中餐,粤式早茶。
她盯着碗,琢磨他到底耍什么花招。
不能凭借早茶判断是早上,他把她关在一个剥夺感官的监狱,可能故意让她分不清时间。
他用勺子舀了勺汤送到她嘴边。
“我能自己吃饭!”话音刚落,邢嘉禾就吓了一跳,她害怕他会失控,胳膊抬起做出防备反抗的姿势。
嘉树表情温和地等待。
她努力从他眼中寻找愤怒,却只看到平静,以及一丝丝的愉悦。
他为什么不说话?
这让邢嘉禾足够生气。
头脑比前一天清醒,镇静剂药全然代谢完毕,那一刻,她不在乎他是否会惩罚,一巴掌打掉他手里的勺子,把瓷碗扔到房间另一头。
“我他妈的不吃这些鬼东西!要么饿死我,要么放我出去!”
嘉树端详她的表情,端着托盘起身。
这几十秒,她至少想出二十种他接下来可能做的事。其中一个可能就是杀了她。
他可以去拿一些酷刑工具,或者就用昨天割断枷锁的那把刀。
邢嘉禾缩回角落,门再次嘎吱一声打开,她猛地抬眼,他依然保持要命的平静,摇摇头,温文尔雅地笑了。这与那双深邃冰冷的眼睛不搭。
她忐忑不安,嘉树再回来时,没带刀子、枪,或肮脏危险的玩意。他带了扫帚、簸箕,和扫地机器人。
他把地板汤渣和玻璃渣扫起来,这动作与他身上那套定制西装不符。
她仍旧警惕,他按开机器人,一言不发地等待它打扫干净,然后把带进房间的东西都搬出去。
几分钟后,他回到牢房,执伞站在门口。
邢嘉禾不想理他,直到听到他用伞尖敲了两下地板,她抬头,他的目光就像对孩子感到失望的家长,仿佛她当时太任性,不该做出那样的反应,也不符合正常人类的行为准则。
等她道歉?
做梦。
母亲高压下她都能坚持做自己,过去五年,她一直在纽大发表关于赋权和自我提升的演讲。
邢嘉禾灵光乍现,眯起眼。
邢嘉树的目光越来越晦暗,几乎能感觉他内心翻腾的暴戾,毒蛇般伺机而动。
他盯着她,逼迫她恳求他说话或别的。
“求你跟我说话,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求你了……”观察到嘉树的表情变化,邢嘉禾露出讥讽的笑容,妙语连珠,“你以为我会这样求你?我是喜欢刺激的X爱,喜欢被掌控惩罚,但那不等于我喜欢精神驯化,别以为研究、跟踪就等于了解我。倒是你,看着监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