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暇的脸,都无法胜却她心中的惊慌。

这片土地没有正常人。

……疯子身边都是疯子。

邢嘉树将邢嘉禾重新拉进怀里,手掌强硬按住她的后脑勺,轻轻拍了拍。

木头和泥土气息潮湿阴冷,他身上的弥撒香反倒温暖,她无助被动陷入恐惧和信赖的混合状态。

当棺盖慢慢合上,光线被一寸寸吞噬,邢嘉禾近在咫尺的脸庞,展现一种梦幻的解脱神色。

砰——!

棺盖彻底合拢,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下,她还没完全信任心中反人类的猜测,直到听见富有节奏的沉闷响。

那是一锹一锹泥土砸落棺盖的声音。

而没入发间的鼻尖又沉进几分,几乎贴着头皮使劲嗅。

“你真打算活埋我们?”她不敢置信。

封闭的狭窄空间,邢嘉禾的香味、体温、触感被无限放大,邢嘉树双颊逐渐浮上红晕,他忍不住轻喘,邢嘉禾热的冒汗,感知到什么,从脊背开始僵硬,勃然大怒道:“我看你就是心理变态!这是埋土里的棺材不是床!你发什么春?再过几分钟会死,你知不知道?”

他拨开她的头发,舔后颈,喃喃低语,“阿姐,棺木内衬的红丝绒很像妈妈子宫的颜色,我抱着你的姿势也和双生一样,你体会到安全感和超脱感了吗?就像喝酒后的微醺,一切都永恒了。”

邢嘉禾:“…………”

她是觉得氧气越来越稀薄,要死了。

邢嘉树将她又抱紧了些,占有欲、精神控制欲使两具年轻的身体几乎嵌合,相互渗入,这比相互吞食的性更加凶猛。

他温柔地说:“我们

就这样在这片土地长眠,不受世俗纷扰,回归自然。”

这种平和的语气在棺木之中太瘆人,一种疯狂的愤怒,和昨日幻想他自.慰的愤怒有异曲同工之处,邢嘉禾内心的堤坝再次击溃,她颤抖不已,“你到底想怎样?你不要费尽心思抢来的权利了吗?不要那些巨额财富了吗?”

邢嘉树从幸福的幻觉抽离,沉默少顷,豁达又厌倦地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那你煞费苦心做这么多有什么意义?”

他叹息,“阿姐,如果你像我了解你一样了解我就好了。”

了解个屁,谁能了解疯子。

填土声暂停,棺木外的人激烈讨论声传进来,似乎在说为什么邢嘉树还不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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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嘉禾翻白眼,感觉小虫子爬到皮肤,不耐烦地说:“你别在这矫情,要死你自己死,我不想死。”

邢嘉树倏尔激动,抓住她的肩膀,“说谎,你想和我同归于尽,你想让我死,我在满足你啊,不对,这是假的……”他神经质地嘟囔,“十三天,哦对,十三,这是个背叛充满厄运的数字。”

“你中邪了。”他再次强调。

“……我怎么中邪了?”

“你不可能真的想杀我。”

“……”

邢嘉树表现的更像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她实在觉得离谱,“你就因为这发神经?”

邢嘉树没搭理,踹了几下棺材板,没一会儿棺材盖上的土壤被清理,邢嘉禾重见天光,她松了口气,庆幸摆脱困境,事实证明她高兴的太早,邢嘉树又将她拖向下一个地点。

庄园的小教堂。

从邢氏上代掌权人的第一任妻子福尔图娜——邢嘉禾的祖母死后,因为阿米尔和文森佐不信天主,教堂荒废许久,邢嘉树五年前回到西西里才重新开启。

下属和冯季禁止入内,邢嘉禾和邢嘉树一起踏进教堂。

阴冷的空气弥撒香残存,月光从高窗彩绘玻璃投下斑斓色块,满室神像或悲悯或慈爱。

邢嘉树走到祭坛前,自顾自做完一套弥撒,背对她而立。

阴影下挺括肃穆的黑袍散发禁欲与神恩,他口中念诵着拉丁文祷词,混合意义不明的呓语,手里的念珠发出的沉闷声响敲打在她绷紧的神经,邢嘉禾全身发毛。

他不是早背弃信仰了?为什么来教堂发疯?没完没了是吧?

突然,“嘣”地声脆响,她吓了一跳,乌黑念珠噼里啪啦砸在石地,朝四面八方滚去。

邢嘉树身体一震,定住。

她大气不敢出,就怕他发疯当场血溅当场。

几秒死寂后,邢嘉树祷告般低声:“我忍耐了5462天得以报仇,忍耐了2123天不去碰她,忍耐了13天不去看她眼中的恨,你的恩慈在哪?”

那感觉让人毛骨悚然,邢嘉禾想到被刀的马,哆嗦着悄悄往旁边挪。

邢嘉树走向耶稣,眼睛充满血丝和令人窒息的困惑与愤怒。

耶和华曾问该隐:你兄弟亚伯在哪里?{1}

他也曾问过。

邢嘉树突然指向邢嘉禾,那只骨节分明、持圣器的手,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烛光在他指尖跳跃,“是你,你流了我的血,流了我信仰的血,你让我成了该隐……”

他声音哽住,痛苦捂脸,“一个被诅咒、永远漂泊的该隐……”

邢嘉禾犹豫再三,小声叫他,“邢嘉树?”

邢嘉树清醒了一瞬,脚下踉跄,但是他很快再次陷入错乱,“我的神,我的神!为什么离弃我?为什么远离不救我,不听我唉哼的言语?”{2}

邢嘉禾皱眉,“你——”

话还没说完,他几步冲到面前。

那张因疯狂和汗水而扭曲的脸庞近在咫尺,眼中燃烧绝望的火焰。

“我等候、祈求、献上一切,祂给了我什么?祂把你给了我!”他俯身,高大身影笼罩她,“祂又命令我:‘不可贪恋’!”{3}

“命令我禁止对你的渴望,而你……背叛我,欺骗我,恨不得啖我血肉。”

一声压抑的呜咽从某处挤压出来,迅速膨胀、扭曲,最终爆发为歇斯底里的狂笑。

邢嘉禾出自本能连连后退。

踏马的,受刺激了。

“你还躲?”邢嘉树嘶声咆哮,每一个字像从血淋淋的胸腔里挖出来,“看着我!告诉我!为什么!邢嘉禾你怎么可以想杀我?”

他掐住她的脖子,那力道比以前大多了,她听到喉骨因压迫发出的声音,眼角溢出泪水。

邢嘉禾意识到这刻他是真想剥夺她的生命,以前都是恐吓。

她两手攥住他的腕,但他竟然用了更大的力气,阴测测地说:“你一直把我当爱人,既然如此,必须从一而终,不能爱了我中途去爱别人,不能爱了我因为无关紧要的人又不爱我,不能因为任何外力放弃爱我,你必须永远爱我。”

邢嘉禾犟着头皮,“我的谎言你当真,我说真话反而不信,为什么?你为什么执着让我爱你?你不是恨我吗?”

“我当然恨你,”邢嘉树露出悲怆的笑,“我当然恨你,世界上没人比我更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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