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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知道她想杀自己那瞬间,身心、灵魂被碾压得粉碎。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那双红眼睛盈满泪水,眼泪顺面颊流淌,仿佛他无力的眼承受不住重负,一滴两滴,滚烫砸在她手背。邢嘉禾睫毛颤了颤,确认了心中猜测,质问道:“那你哭什么?因为恨而流泪?世界上没有这样的恨,你真的恨我吗?”

邢嘉树目光有种近乎让浑身皮肤发麻的力量。

“我恨你理所应当!”他扯着她到耶稣面前,“像你这样欲.火旺盛、偷情、谎话连篇的人,两眼一闭就一劳永逸的人,自视甚高傲慢无礼的人,不懂知恩图报的人,你是魔鬼,引诱我堕落的魔鬼,你用你的无知毁了我,主为什么不惩罚你?”

邢嘉禾被刺痛,不卑不亢挺直腰板,步步紧逼,“既然我在你心中如此不堪?为什么纠缠不放?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对我心软?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又有什么资格质问你的主?”

“你对祂发过多少誓?又有多少坚守不变?你真的信祂吗?”她冷哼,“我看你那意思,你说主没让你得偿所求,可世界上成千上万的祷告者,谁的祷告全部能得到回应?巴勒斯坦和以色列的战争,那么多人信宗教,他们家破人亡奄奄一息——”

“闭嘴!”邢嘉树凶狠打断。

她眯着眼瞧他,露出无辜又恶劣的笑,“邢嘉树,你是不是在哄骗自己信仰天主?”

邢嘉树头疼得厉害,按压太阳穴,“不,我没有。”

犯下罪孽前,他就已经感到罪过。性行为算不上什么,他的精神还没背叛,他被恨意蒙蔽了双眼。他做的事,没有哪一桩不是某个圣徒做过,凶手和通奸这样的罪孽,嫉妒的罪孽……

“那主为什么不惩罚我?”邢嘉禾眼眸闪烁聪慧与算计的光芒,“难道因为信徒所求并不是惩罚。”

他垂下长睫,她恍然大悟般感叹,“啊,我知道了,你撒谎,你说想报复我,明明像对待邢璟深那般送我去俱乐部更能侮辱我——”

“你还敢在我面前提他?”邢嘉树咬牙切齿地打断。

邢嘉禾挑眉,连叫三遍,“邢璟深,邢璟深,邢璟深。怎么了?一个女人一辈子拥有一个男人怎么够?我提个名字你就嫉妒得发疯?”

邢嘉树无法刺破邢嘉禾自鸣得意的皮囊。他恨她,因为她是个小娼妇,他恨邢璟深,因为如果没自己掺一脚,她也许对他死心塌地,他恨所有人,他们从她身边夺走她。

“到底为什么呢?邢嘉树,你想践踏我的尊严,把我扔进俱乐部让我被万人骑,那我岂不是跌入深渊?”邢嘉禾看着他乍然暴戾的神色,讥讽道:“把我带到西西里囚禁,浪费时间把我变成依附你的菟丝花笼中鸟,逼我放弃恨你,逼我这仇人之女爱你,这是恨吗?”

邢嘉树一下冷静,全身肌肉处于戒备状态,“你想引导我说什么?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我不爱你,别再天真地试图控制我,你无法理解的,恨不是某种皮肤上的东西洗脸涂粉就能遮盖,它在我脑子、身体里,我以血

肉滋养十五年,它们根深蒂固。”

可他的欲望正在牧师法衣中膨胀,那是一种想倾诉,想逃离,又想借此苟延残喘的欲望。

他说:“你别逼我了。”

“我逼你?”邢嘉禾冷笑,“那好,我不逼你,你放我离开,从今以后我们再不相见。”

“你总说如此不负责的话,是我先引诱你吗?”那双呛着泪水的红眼睛,像洗练过的鸽血宝石,邢嘉禾不免被勾去几分魂,邢嘉树马上指着自己的眼睛,“是我这双眼蛊惑了你吗?”

他俯身,滚烫呼吸拂过她的额发,“是我用这张脸,用这副皮囊引诱你吗?是我用甜言蜜语让你心里产生不该有的东西吗?”

“我分明告诉过你我是圣职人员,提醒你别说话,别靠近,别碰我,我反复问,用生命要挟地问。”

问什么?她思绪偶尔迟钝。

“不明白吗,阿姐。”他用那双相似的眼凝视她,目光幽暗深邃,“我不能爱你。”

邢嘉禾怔然,从周围摇曳的烛光恍惚看见急诊室门口那盏红灯,她的最后一根心理支柱就这样崩塌,脸色迅速褪去血色。

她扫了眼俯视他们的耶稣,趔趄着往后退,脚上沉重的镣铐在皮肤上磨出红痕,犹如罪恶的烙印灼烧。

邢嘉树发抖的手抓住她,不让她逃离,“你为什么又躲避?我不能爱你,可我不是像爱你一样恨你了吗?”

无论爱恨如今都犹如洪水猛兽,邢嘉禾猛地甩开,邢嘉树本就在苦苦支撑,与吸血鬼症抗争,轻易摔倒在地。

两人对视,同样惨白的脸。

她像看到鬼,只想逃跑。

邢嘉树死死抓住她脚踝的镣铐,脸上的泪和汗从高领流进牧师袍,猫狗似的呻.吟从那具颀长强悍的身体里传出,似乎什么地方疼痛,受伤,祈求抚摸。

“阿姐,阿姐,阿姐,现在相信我了吗?”

邢嘉禾摇头,毫不留情踹他的手,语无伦次地说:“滚开,滚开,你这恶心龌蹉的骗子,我要回国,不,我得先回纽约把妈妈的遗体带回国,你不准出现在我面前,我们以后别见了。”

邢嘉树像没听见,说道:“那五年,我每晚跪这里忏悔,主提醒我纯洁无垢,可祂看我的眼神就像看蛆虫。”

他起身,从伞里拔出骑士剑,冷光骤然闪过,十字架的耶稣被一分为二,碎屑掉落。

作为信徒,这无疑是大逆不道、亵渎神明的行为。

邢嘉禾瞪大眼睛,邢嘉树将她推向高台十字架前,随后扑向最近的一尊神像,双手抓住神像肩膀狠狠一掼!

哐——!

神像砸落,头颅瞬间与身体分离,滚到邢嘉禾脚下。

“你、你……”

邢嘉树将头发捋上去,对她一笑,往前几步,推翻石雕天使,接着依次将先知扯离基座,高举一尊怀抱羔羊的圣像再狠狠砸向石柱……

砸击声震耳欲聋,满地四分五裂的神像。

尘土和碎屑弥漫,在月光下形成烟霭。

邢嘉树整理好衣冠,扣好所有纽扣,扶正十字架配饰,低下头,划着十字,一步步朝她走来,当他站到她面前,习惯于挺直胸膛,保持庄重而矍铄有力的姿态。

这氛围有种缥缈意境,难以言喻的神圣和沉静。

下一刻,他膝盖弯曲,竟“咚”地声跪在她面前那片狼藉的神像碎片中,他浑然不觉,曾高冷禁欲的人,虔诚跪她面前,整个身躯伏低,头放在交叠的双手。

“阿姐,以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主。”

“我将视你为至高无上的存在,我的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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