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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思路。”

徐清圆便把《九歌》和假画的事大概说了说。

韦浮目光闪烁:“你带着那本书吗?让我看看。”

徐清圆便把随身的《九歌》拿出来给韦浮,韦浮翻看一二。他对里面内容不感兴趣,扫了几眼觉得果然乱七八糟后,便只是左右翻看这书。

韦浮:“这么多年过去了,在井下那么长时间,书都没毁掉。这书的材质,用的不是普通纸张。”

徐清圆一怔。

她恭敬询问:“师兄认得这种纸张?”

韦浮浅笑:“不认得。但是经久而不坏的纸,世间也不是那么多的。不然何来过上几年,就要修复古书呢?”

他卷起《九歌》,在徐清圆头上轻轻敲两下,促狭:“这是你爹的老本行,你怎么忘了?”

徐清圆红脸道谢。

她确实有了新思路,目光闪烁,打算之后去查纸的去处。而且这并不复杂,纵然纸张去处很多,但几个她怀疑的地方,似乎可以重点勘察。

这样一想,徐清圆神智一松,目中浮笑,再次屈膝行礼道谢。

徐清圆轻言细语:“师兄解了我燃眉之急,我真不知道如何谢你才好。”

韦浮沉默一下:“无妨,我本就是来给你解决麻烦的。”

他道:“长安中林斯年对你所为之事,我没有帮上忙,心中是一直觉得有些对不起你的。小师妹,你万万不能出事。我在这世间……已没什么亲人、朋友、至交了。

“我在官场越陷越深,做些自己都觉得肮脏恶心的事。我已与光同尘,你若不得光华璀璨,为兄这一生,才会显得十分可笑。”

他垂目看她。

他这人一向是与谁都交浅,与谁都不走心。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自己沉溺于泥沼中,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可是此时此刻,他温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希望从天历二十二年间走出来的师兄妹二人,有一人可以不向深渊中走去。

他想待她好些,想将她放于身边照顾。他知道她的苦,知道她孤女独身的艰难。可他又会觉得自己和她走得越近,日后事发时,会连累她更多。

不如让她走得远些。

不如这些腌臜事都由他来查,由他来做。

他希望徐清圆可以拥有和他截然不同的人生,结局。

徐清圆仰面望他,见他眼中笑意浅淡,很快被冷漠吞没。她心中一扎,如同洪涛破堤,四面拍潮,退无可退。

他对她的抱歉,也让她生愧。

徐清圆摇头,轻声:“我从未觉得师兄必须照看我,师兄自己愿意做我的师兄,可是恐怕即使我爹在,都不会觉得他算是你的老师。他不过教过你两天书,对你又有什么恩情,值得你照看我呢?

“何况总为他人照看,难免软弱。我们女子一生,与你们男子是不同的。师兄你不懂得这种区别,我也不想多说。我只是想告诉师兄,我并不是你的责任,也不是你的负担。我过得好与不好,都与师兄无关。

“师兄去做自己的事便好。不必回头。”

韦浮目中微微亮,垂眼看她,一绺发丝落在颊边:“不必回头?”

她赧然而笑,羞涩又镇定:“自然不必回头。身后什么也没有,回头做什么。我们都往前走,不好吗?”

韦浮沉默半瞬,笑了笑——不祛除旧日疮疤,如何往前走呢?

沉重话题既心知肚明,便不必多说。他转口揶揄:“女大不中留,我是听出你赶客的意思了。为兄也确实没时间留在这里帮你,只好希冀咱们在长安重逢吧。到时候,小师妹和晏少卿好事成了,莫忘了为兄一杯喜酒便是。”

徐清圆大燥:“师兄!”

可是害羞只是少许,她更多惆怅。

她身边平时能说话的人只有风若,偏偏风若不是什么机灵之人。在风若的帮助下,徐清圆觉得自己追慕晏郎君之路,迟迟看不到希望。但是韦浮与风若那般不一样,韦浮又是男子……

徐清圆轻轻看韦浮一眼。

韦浮忍笑:“怎么了?师妹你这个眼神,会让我想多的啊。你抓紧时间,为兄真的很忙。”

因徐清圆肯认他这个师兄,他心情大好之下,也愿意逗一逗她。

徐清圆忍着羞,小声把自己和晏倾的事告知韦浮。韦浮低着头,因她声音太小,他不得不头越来越低,好听清他在说些什么。而这番姿态,放在旁人眼中,难免过于亲昵。

徐清圆咬唇:“……便是这样,我有些分不清他是待所有女郎都这样,还是只待我这样。我觉得他对我好时,他会忽然冷漠。我觉得他无意于我时,他又会突然来找我。我弄不懂晏郎君的心思。”

韦浮说:“晏郎君被你说的,像是玩弄女子的登徒浪子一般。”

徐清圆忙解释:“自然不是!他……”

韦浮伸出一指,虚虚落在半空,抵在她唇前,轻轻摇了摇,示意她不必多说。

他说:“要么他是登徒浪子,要么他心存顾忌,有自己的难题要解决,在此之前不敢轻易许你什么。我知道你必然相信他是出于后者的原因才如此对你,但我们也不得不妨前者。

“无论如何,小师妹,你记得,在男子向你告白之前,你不可再往前一步了。”

徐清圆怔忡。

韦浮俯首:“如你这样温柔慈善的女孩儿,如此已然表明你的态度。他若仍摇摆,我们何必屈于他?世间男子有趣,喜欢看害羞女子放浪,喜欢看放浪】女子收心。这些龌龊心思,你自然不知,为兄却心知肚明。”

徐清圆礼貌回答:“你说的不是晏郎君。我想我不能与你说了。你与晏郎君同为‘长安双璧’,晏郎君从未说过你不好,你却如此说他。师兄对他成见太深,我说服不了你。”

韦浮无奈,看出她这份执拗,非旁人能劝。

若非是他的小师妹要挑婿,他岂会说晏倾不好?他在长安的好名声,一半都要靠晏倾提携。他犹豫的,仅仅是这样的人是否会对徐清圆好。

他想了想,说:“自然,如果晏郎君真是你口中光风霁月的君子,那是最好。你急着让他对你表情,我们不妨试一试他。”

这样的话,徐清圆倒是生了兴趣。

她仰脸,眼睛亮灿:“如何试?”

韦浮笑而不语,只是俯身靠近她,面容一点点与她相挨。

她目生警惕,退后要走,韦浮轻声:“不是要试一试吗?别动。”

徐清圆虽然心有惧意,但仍选择相信韦浮。她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一点点靠近她,他的唇即将与她挨上时,手腕上一道力量拉痛了徐清圆。

徐清圆浅呼一声。

她闻到自身后袭来的静谧清香。

从韦浮清澄的眼中,她看到了自己染了笑意的眼睛——她明白韦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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