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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太太跟前去。
赵太太听了,十分满意,“果然及时,今儿我不得空,叫她明儿一早来吧。”
县里那几家绸缎庄子派去进货的人还没信儿呢!
春枝垂头退到一边,细想太太屋里几个得脸的丫头、婆子,左思右想,选定了一个叫香兰的一等大丫头。
对方虽也是家生子,但为人颇公正,也不爱同下头的丫头们厮混、嘴碎,是极少数几个对春枝努力上进的行为表示肯定的,值得一试。
时间紧迫,由不得春枝细细筹划。所幸她平时就对香兰又羡慕又敬重,时常帮忙跑腿儿,今日趁机多亲近,倒不怎么突兀。
只是香兰心细,待晚间春枝又凑过去,想替她洗衣裳时开口道:“你先不忙,过来同我说话。”
太太身边的大丫头可住两人间,不过晚间需要上夜轮值,总有一个不在,跟单人间也没什么分别。
“无事不登三宝殿,”香兰放下手里缝了一半的鞋,对她笑道,“你素来不是这样殷勤巴结的人,今儿是怎么了?不妨有话直说。”
春枝把心一横,直接跪下了,泪如雨下,“求姐姐救我!”
香兰唬了一跳,忙过来搀扶,“快别折我的寿!到底怎么了?”
春枝顺势起来,稍作润色将事情原委说了,又哭道:“我知道自己无依无靠,本想着竭力混个前程,如今看来,终究胳膊拧不过大腿……可姐姐,咱们虽是丫头,谁不想风风光光做个正头娘子?我宁可出去流落街头,也断不肯从命的!”
她要强是人尽皆知的事,也没想瞒香兰,如此哭诉,更显可怜。
一番话说到香兰心里去,顿生兔死狐悲之感,不由长叹一声,“你说得很是。”
一等丫头瞧着风光,可终究还是丫头,莫说婚配,便是生死,也不过主子一句话罢了。
香兰十分看不上这等阴损龌龊手段,但她从不说人坏话,便只安慰春枝,“若果然如此,当真火烧眉毛,可我也只是个丫头,又能做什么呢?”
春枝掏出那五两银子,抽噎道:“不敢叫姐姐冒t险,只盼着来日太太大怒时,略帮忙劝和两句,别叫那起子小人再落井下石。”
香兰一把推回来,“我若收了,与趁火打劫有何分别?况且赎身正要银子,你才升二等几个月?哪里来的那么多呢?”
春枝低声道:“找人借的。”
香兰便想起她与明月交好,跟着松了口气,“说起来,也算你的贵人。日后出去,或许也可求她帮衬一二。”
春枝低头道:“到底没脸。”
她确实说过差不多的话,可当初不过一时玩笑,如何能当真呢?
已经借了人家的钱,怎好再求收留?她实在张不开嘴。
“你糊涂!脸面要紧还是性命要紧?”香兰戳戳她的脑门儿,压低声音说,“她一个小姑娘就敢单枪匹马南来北往的贩货,偏还做得有声有色,何等胆魄,何其精明!既愿意借你银子,未必想不到这一层。”
顿了顿又说:“马家在本地如何,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你若提前赎身,那些人岂不恨你?若为了面子而四处漂泊,越发没个遮挡,保不齐哪天又落到他们手里,不如往南去!”
人生在世,低头求生的时候多着呢!欠人情怕什么,只要活着,日后慢慢还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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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话说得春枝冷汗涔涔,“多谢姐姐提点,是我糊涂了。”
香兰给她拿了条帕子擦脸,叹道:“能出去就趁早出去吧,若你来日有出息,别忘了我就行。”
春枝动作一顿,觉得她话里有话,“姐姐何出此言?”
香兰去年就订了亲,转过年来就要出嫁了,男方是一起长大的家生子,也算青梅竹马,颇有情分,她自己对这门亲事也很中意,怎么……
香兰幽幽道:“你既想出去,这些话我便不再瞒你,嫁不嫁人又怎样?左右生下的还是奴才。”
家生子,家生子,除非主子额外开恩,否则世代为奴!确实能保住温饱不假,却也是镣铐。
她当了一辈子奴才,怎么忍心下一代还当奴才!
次日明月去马家,进去后先跟春枝交换个眼神,见她比昨儿镇定好些才放心。
春枝亦非怯懦女子,想必已有了计划。
货物交割完毕后,明月才拿出那两盏猴儿灯,笑盈盈道:“多蒙贵府上照顾生意,实在感激不尽,这是杭州老字号的手扎花灯,江南一带的官宦人家都爱点呢,给家中的小公子、小姐们玩儿吧。”
原本赵太太不大看得上,结果一听明月说是什么“官宦人家都爱的老字号”,马上又来了兴致,“香兰,拿来我瞧瞧。”
士农工商,不是说着玩的。
香兰亲自过去提了,“太太。”
见那花灯封底上有印章,竹竿提手亦打磨得油光水滑,好似美玉,上头亦刻了制灯人的名讳,赵太太满意地点头,笑道:“果然比咱们这边的精致些。”
她看了一会儿,吩咐香兰,“送到少爷屋里,督促他好生读书。”
官宦人家有的,我家也要有。
明月的马屁拍的正是地方,走的时候,赵太太还叫人给她拿了一个点心匣子。
里面装的是枣泥糕、核桃酥、蜜煎桃片、酱乌梅、冬瓜糖和姜糖六样干湿点心,回去后七娘打开看了,笑道,“正好留着过年吃,摆盘也好看。”
这样精巧,又都是甜的,外头也得百八十个钱呢!
腊月滴水成冰,各处都有关门歇业的,她们已决定过了年再走。
接下来两天,明月陆续跑完另外三家,也把花灯送了。因意头好,大家都挺高兴。
王家老太太十分好客,听说明月和七娘要留在本地过年便开口相邀,“客栈人来人往的,终究不清净,不如在我家耍,左右屋子空着也白空着。”
明月确实有一瞬间心动,但想了下,还是婉拒了。
且不说人家是不是顺口客套一下,如今自己和王家买卖,虽说略有高低,但大面上还是平等的,若借住进来,有些事情可就要变味儿了。
如今住的地方虽也是王家产业,却是明月正经付钱的,住得堂堂正正、理直气壮,可比借住自在多了。
老太太也没强求,只叫她们常来玩,明月应了。
大事处理完毕,三十匹料子却没卖完,单下一匹杏黄色四花神瓶纹缎,寓意四季平安。
七娘和明月都想不通,这么好看的料子,还是这样的寓意,竟没卖出去!
寄予厚望二十两进的呢!
不应该啊!
不过卖货就是这样,没什么应该不应该的,就算客人之前喜欢,如今也有可能不喜欢了,谁又说得准呢?
明月龇龇牙,抱着往外走,“能在王家酒楼住的大多手头宽裕,挨着问问去,实在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