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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明月。
明月一怔。
果然寡言之人往往话少而精。
又等了约么两刻钟,童琪英仍未出现,明月干脆利落地打道回府。
苏小郎不死心,“东家,不多等会儿了?”
“不等了,”明月活动下胳膊腿儿,“以前未曾那般,人家中举了却巴巴儿作此扭捏之态,傻子才看不出别有居心……”
凡事讲究适可而止,过犹不及。
“那不然留个彩笺?或是干脆写封信呢?”
说这些话的时候,苏小郎都不知自己怎么想的,他既嫉妒东家对别的男人笑,又不忍心看她计划落空。
“多说不如少说,少说不如不说,”说话间,几人已来到岸边,前方水面依旧空荡荡,明月抬头望了眼,麻溜儿上船,“少说,不如不说。开船!”
万一信上哪句话说得不好呢?读书人心眼子都多,弄巧成拙就不美了。
倒不如以不变应万变,由他自己猜去!
纵然就此断了,起码记忆还是美好的。
倘或若干年后再见,或许还能凭借那点短暂却美好的回忆换点儿什么呢。
“坐稳了。”莲笙爹喊了一声,手下用力,船桨在水面荡开长长一条水痕,小船悄然滑向湖心。
明月果决,苏小郎也不好多说,总觉得……
“不甘心?”明月忽道。
“啊?”苏小郎一惊,我没说出口啊。
他下意识看向二碗:我说了吗?
二碗把脑袋甩成拨浪鼓,没啊!
明月被他们的动作都笑了,笑声掠过水面,传出去老远,“看人跟做买卖没什么分别,有赢就有输。他是个大活人,还是个见过世面的大活人,想左右他的言行?难得很!”
童琪英看似温柔,实则极有主意,外人再如何也只能推波助澜,而无法奢望从根本上改变他。
明月能做的只有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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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六千字奉上!啊啊啊努力补欠章!!
【注】承局各朝代有不同的含义,但北宋隶属殿前司军制,《宋史职官志》明确其作为低级将校的编制,并未明确品级,而且也经常变化。我根据各种资料对比评定了下,本书暂定为八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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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南方多河多湖,多山多丘陵,少有像北方那样一望无际的连贯大平地,蒋书吏口中的肥田亦多且分散,今天注定要爬山渡河。
明月便不戴任何首饰,不做任何累赘打扮,只将一头乌丫丫的好头发结结实实绑在脑后,穿一套宝石绿的箭袖骑装。骑装底布是最常见的素面缎子,只在领口、袖口和衣服下摆用银线绣了精致的宝相花纹样,叫人眼前一亮t。
因有当日赶不回来的可能,明月还叫人收拾了一套换洗衣裳和薄披风带着。
明月踩着靴子、拎着马鞭出门时,春枝还笑呢,“这么一打扮,活脱脱似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庞磬早一步在门口等着,两人打了招呼,直奔与蒋书吏约定的汇合点。
除了随从,蒋书吏今天还带了个生人。那人瞧着淡淡的,只说自己姓张,然后便不言语了。
人家不想说,明月也不刨根问底。
不过这姓张的十有八九就是之前今日的卖家之一,不然没理由跟着。
瞧瞧,她不放心别人,别人也不放心她呢!
姓张的表现冷淡,摆明了不愿深交,明月便只走过场的客气了几句,说些什么“辛苦两位陪一天”什么的,又单独对蒋书吏道:“不会耽搁差事吧?”
蒋书吏习以为常道:“我等做的就是四处丈量土地的营生,这算什么?若有人,就叫他们等着去吧!”
又看庞磬,迟疑道:“这位是?”
乍一看,容貌无甚出色,打扮也普通,可腰杆挺直,目光锐利,走动间又不似随从,甚至江老板对他亦有些隐约的敬重。
庞磬张口就来,“她是我侄女,听说要买地,我过来帮着相看相看。”
明月:……是我高攀了!
没说有这一出啊。
“哦,”蒋书吏点点头,又问,“敢问高姓大名,如今在哪里高就啊?”
瞧着颇有威仪,倒不像在民间混迹的。
“庞磬,”庞磬干脆道,“现领承局一职。”
对方卖地肯定是想尽快脱手挣钱,未必没有陷阱,可明月是个商人,还是个年轻姑娘,若拉了外人来的验货,显得不信任,容易被记恨。可亲戚就不一样了,买房置地乃人生大事,长辈帮着把把关乃人之常情,天王老子来了也说不出不是来。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也不差这一点。
蒋书吏:“……”
你就扯淡吧,你们俩姓氏都不一样,这房也够远的!
但人家都这么说了,他也没法反驳。
说到底,关系亲戚这种东西,真假并不重要,血缘也不重要,单看认不认。很多时候真的可以是假的,假的也能成真的,他既然当着外人的面认了这个侄女,那么以后他们就是叔侄,户籍册子上没有也不要紧。
两边真真假假交了底,同来的姓张的便隐隐有些不耐,“边走边说吧。”
“也好!”蒋书吏点头,扬鞭朝前一指,“地段前几日我都说了,简单的地图江老板也看了,趁大日头没出来,咱们即刻启程。中途若谁掉了队也不要紧,仍按着事先说好的顺序去目的地汇合即可,如何?”
明月和庞磬对视一眼,都没有意见。
这样挺好,省的半路上你等我,我等你的,跑得不尽兴。
“驾!”
几声令下,一行人陆续狂奔出去。
昨儿夜里才落了点雨星,泡不透城外的泥巴地,却把浮尘都压住了,连面巾和帷帽都不必戴,扑面而来的空气中仍残留着几分凉意,在城外跑马就很舒服。
到底是贪官污吏嘴里掏出来的上等肥田,不光地段、地势不错,也够肥。一天跑了七个地方,一共三百六十八亩,最近的距离染坊大约只有二十来里,最远的却在杭州下辖的村子边上,跑马也要近一个时辰。
以市价五两一亩算,合计一千八百四十两,再加上各样的税费,将近两千两,不算小数目。
其中必然有几块是蒋书吏本人的,因为一路上说了若干次不舍得,面上看着也跟割肉似的。
但不舍得也得卖。
依照大禄律法,官员名下的田产无需交税,所以不怕,但书吏就不一样了,他们没有品级,仍需要跟普通人一样交税。
固然可以耍手段故意低报产量,但天长日久的难免露出马脚。
这几年朝廷对于各地税收颇为不满,有风声说要派出钦差大臣四处巡查,以蒋书吏等人的合法财力,根本不可能买入这么许多肥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