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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樱一时说不上来是帽子丑,还是人丑。
陈济川摸了摸鼻子,看向别处:“饭来了,先吃饭吧。”
陈锦时晚上回房,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一扔,还生着闷气。
沈樱总是这样,每次都把更好的给陈锦行,更差的留给他。
他今日实在懒得争辩,如她所愿要了这一顶,改日天天戴到她跟前去晃悠,叫她自责!叫她后悔!叫她巴不得把他揽在怀里哄:“时哥儿,是阿姆不对,早知只有你才这么爱惜,就把更好的那个留给你了,阿姆好后悔啊……”
想着想着,他抱着软枕,幻想那是阿姆的胸脯,像小时候那样,流着哈喇子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他顶着这顶帽子去她面前请安。
又是神采奕奕,挺直胸膛的模样,浑身都在说:“阿姆,阿姆夸我,阿姆快夸我。”
沈樱瞥了眼他头上的帽子,微微笑了一下:“去上学吧,路上慢些。”
没从她嘴里听到想听的,陈锦时一把摘下帽子,歪着嘴没好气道:“阿姆,别怪我心狠,去书院前,这帽子我得先摘下来,原因你也知道。”
沈樱这才抬起头来直视他,憋着笑道:“随便你。”
她语气冷淡,她总是这样,让陈锦时想在她面前耍赖犯浑争取些什么时,总是无功而返。
他叹道:“若是阿姆把好的那个给了我,我肯定就戴着去上学了,让所有同窗都看看。不像哥哥,给了他也从来不戴。”
沈樱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缓缓眨着眼道:“时哥儿,你头上那个是最好最贵的呀,阿姆亲自选的花色。”
陈锦时怔住:“阿姆觉得我这顶最好看?”
“是啊,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沈樱认真问着他,那神情叫他觉得,他再多说一句不喜欢,这女人会伤心的。
阿姆其实最疼他。
他脾气软下来:“阿姆,我喜欢。”
说着,咬牙把帽子戴在了头上。
直到出了自家的门,快接近书院时,才把帽子摘下来。
哄她是哄她,自己的面子是自己的面子,不可混为一谈。
他永远记得她之前给他做的蓝色勾连纹裤衩,在书院如厕时被同窗看到的景象……
第4章
陈锦时走后,陈锦行又过来请安。
请过安,两人一同用过早膳,顺便商量配药的事情,“九珍丸”的炮制已提上日程,别的事都暂且搁后了。
此前沈樱寻机与陈济川说了此事,怎料陈济川也是一笑而过,安慰她道:“便是你以后要出去开自己的铺子,把这秘方拿去用也没什么。都兰,你从来都不是外人。”
尽管沈樱这个名字正是陈济川给她起的,但陈济川总爱称呼她的旧名“都兰”。
“还差一味沉香,府上药库里的成色都差点意思。锦行,你去牵马,咱们到柜上找找。”
陈锦行应了声“是”,转身去马厩里牵了马来,套好马车。
沈樱坐进车厢,陈锦行坐在前面赶车,车辕边悬着“陈氏药铺”的木牌,黑底金字,在日头下泛着光。
陈家大房几间药铺的掌柜都对沈樱很是敬重。远远见马车过来,早有人迎上来摆好马凳,扬声吩咐:
“沈东家来了,都打起精神来。”
沈樱刚来时,有几个老一辈的掌柜对她不服,她在陈家的身份原有些尴尬。后来陈济川压下许多闲话,只说陈家的生意全交给她来照管,又把那几个本就有二心的掌柜换了个干净。
这些铺子原是陈氏大族的产业,分到大房后,少不得要整治一番。陈济川不懂医,孩子们又小,便全权交托给沈樱。如今这几个掌柜,倒多是她亲手提拔的。陈锦行跟着她学些经营之道,也是应当。
路上闲聊时,陈锦行道:
“阿姆像我这般年纪时,医术怕是早已超过我许多了。”
沈樱也不谦虚,点头道:“你从小读的是医书,学的是理论;而我从小跟着家人四处行医,草原上的病症杂多,见得多了,医术自然显得高深些。锦行,你也不必急,在陈家年轻一辈里,你已算得上是佼佼者了,你很聪慧。”
相比之下,倒是陈锦时,才能还不显,整日溜猫逗狗、舞刀弄棍。沈樱也不急,她对他总是抱有几分笃定。
两人这三年来又吵又闹,反而生出十足的默契。
沈樱知道陈锦时无论嘴上怎么说,心里其实很在意她。她本不在意他如何待她,她只做自己分内的事情。可他若是念着她,时而关心她,她心里也会泛起暖融融的情绪,毕竟人都是讲感情的。
此时两人说起话来,她的声音温温柔柔,像一汩温暖的泉,直淌进人心里去了。
陈锦行不觉脸红,低声道:“阿姆过誉了,我还有许多要学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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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又到地方了,陈锦行虚虚扶着她下车:“阿姆小心。”
酉时,天空染成橙黄,两人忙了一整天,总算找到了成色合宜的药材,赶着马车往回走。
沈樱身上出些汗,她在娄烦之地长大,金陵的气候对她来说太过湿润,她不很习惯浑身黏腻的感觉,唯一的好处便是,原本有些粗糙的肌肤,如今变得越来越柔嫩光滑了。
她摇着扇子,随口抱怨:“怎的热得这样快,冬天拢共就没几日。”
陈锦行闻言宽慰:“阿姆,快到府了。”
“嗯。”
两人回了府,沈樱第一件事便问陈兴:“二少爷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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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一声是她的习惯,也不是为了什么。
陈兴回:“还没有。”
她“嗯”了一声,便回房歇着了。
刚坐下,陈兴又来回话:“沈姑娘,二少爷被书院里的张先生扣下了,让叫家中长辈过去领他。”
在一旁的陈济川一听,当下道:“这小子,又闯什么祸了?”
沈樱拦住他:“未必是闯祸,时哥儿许久没犯浑了,你别急,我去看看。”
沈樱在陈家大房有些地位,这是公认的事情。除了铺子里的掌柜们,书院里的先生们也认她,尤其是时哥儿从前在书院里犯了错,一见着她就乖乖认错。
沈樱不把这个当成他真的屈服于她的威严在她跟前服软,而把这个当成出门在外他给她的面子,这是两人之间的默契,任何对错等回了家再论。
想到这儿,沈樱怕陈济川脾气一急起来,到了书院不给孩子留面子,便主动揽过了去接人的活。
陈济川叹道:“都兰,你不必为他做到这份上,我去把他拎回来打一顿便是。”
沈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许是念着陈锦时那
些年给她暖过的被窝吧。
便婉拒了陈济川的提议,收拾收拾,又叫人备了马车往书院去了。
陈锦时此刻一脸不服气,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