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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袋备的是油布材质的,防水防潮。
又一早给他采买了干粮。
几个大馒头都是她亲手掰成了一块一块的,省得到时候被人检查,那些人要是上了手,陈锦时肯定就不吃了。
又把烧鸡、板鸭剁成小块儿,摊开放在盒子里,同样也不必叫人上手检查了。
用油纸包好的,切得薄如纸的酱肉脯,饿了就嚼两片。
又给他备了些参片,若是扛不住了就含上一片。
陈锦行今日也推了事务,留在府里帮着筹备。
“阿姆,他那么个身板儿,用不着参片吧。”
沈樱头也不抬:“备上吧,又不占地方,万一呢?”
一边往包袱里塞一边道:“里外三身单衣单裤,一双柔软的厚布鞋……”
陈锦行看得头晕眼花。
“阿姆,陈锦时没这么娇气。”
“别的不说,药得备全了,锦行,你也好好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查漏补缺的?”沈樱回头看他,“这九天的考试,好些人能去半条命呢,我真不是多操心,再说了,我好长时日没为他操心过这些了,这大抵也是最后一次了,锦行,你也别傻愣着。”
陈锦时打着哈欠打开房门,倚在门框上,正见院里两人忙得团团转。
他懒懒抬眼看去,沈樱眉心微蹙,似在想,还有什么不周全之处。
他心里一动,过去帮她。
“这张大油布是最重要的,下雨时能铺在屋顶遮雨,睡觉的时候也能铺在号房的木板上,再垫上褥子,隔潮气。”
“阿姆,我帮你叠。”他伸手去接。
沈樱挥开他:“时哥儿,你别闹,你去再温一温书,或是躺床上继续睡觉都成,总之别在这儿添乱。”
陈锦时:“……”
看她一个人在那儿叠一张大油布,陈锦行在忙什么也不知道。
他走过去,索性一把夺过她手上的活儿。
沈樱定要跟他抢,他没忍住笑出声:“沈樱,你这是要我必须得考上啊,你这个样子,我要是考不上,还不得当着你面儿跳府河去。”
沈樱瞪他一眼:“说什么呢你。”
她不得不让自己忙起来,把自己拉回到他阿姆的位置上。
只要为他操心,把他当做儿子一样操心,昨天的动情就是不存在的。
在医书上,那叫气血下注下焦,带脉调和,津液正常输布。
他笑着按住她的手:“行了,你歇着去,要做些什么?我来。”
他整个握住她团成拳的手,嘴角浅浅一弯,目光落在她身上,晕着一层温温的笑意。
沈樱一个怔愣,手上活计便被他夺了去。
“陈锦时你……”
陈锦时什么也没做,他在帮她的忙,不,他在帮她帮他的忙。
他没做错什么,有问题的是她。
她按住扑通跳动的心脏,坐到了树下的椅子上。
他在她面前卖弄身体,叫她根本忽略了他们之间的身份差。
那种不道德的感觉,很快被他日益健硕的肌肉线条冲淡了,他越来越展现出成熟男子的一面。
从这一刻起,她决定不再照顾他了。
从将军那儿接过来的责任,到此为止。
她如今还待在这里,不过是因为陈府后宅还需要一个女人。
陈锦时收拾好东西,叹道:“沈樱,你怎的给我备了这么多东西?”
沈樱摆摆手,道:“我也是怕你哪里短缺了什么,陈锦时,要带的你就带,不带的你自己看着办。”
陈锦时也不介意她这样说话,显得不爱管他似的,笑道:“这些事情以后都交给我好了,除了我自己的事情以外,去柜上跑腿的事,打理家务的事,就算是你房里的事情,沈樱,你全都可以交给我,你不必自己做。”
沈樱一怔,这样一说倒显得两人身份对调了一般。
“可我,我是你阿姆,我就该做这些事情啊。”
陈锦时回头,手撑在她椅子把手上,又是那种全然笼罩她的姿态道:“你以前是我阿姆,现在不是了。”
“为什么?你在你父亲跟前磕了头,我一辈子都是。”
“我不需要,我不要你是。”
陈锦时好霸道,好无理。
沈樱没有力气指责他。
“难道你要违背你父亲的意愿。”
陈锦时站起身道:“我那是被逼的,他都那样了,拿棍子打我要我给你磕头,沈樱,我根本不愿意。”
沈樱问他:“你为什么不愿意?”
陈锦行从外门走进来,陈锦时闭了嘴,他走到两人中间,朝沈樱道:“马车备好了,明天要早点出发,我送他过去吧。”
陈锦时正要点头,沈樱道:“还是我送吧。”
陈锦行微微蹙眉:“阿姆,别累着你,何苦劳你大早上送他过去,我送就行了。”
陈锦时往椅子上一坐,坐等他们商量出个结果来。
他当然不想要陈锦行送他,两人一大早上待在一个马车车厢里摇摇晃晃的,成什么样子,还不闹翻了。
可他也不想让沈樱辛苦,她本就为他的事情够烦忧的了。
沈樱摇头:“不,我送,我不亲眼看见他走进考场,我不放心。”
陈锦行最终退让:“好,我去给马再喂点干草。”
陈锦行离开后,沈樱站起身,两人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
她拍了拍陈锦时的肩,这个动作做起来已经有些吃力,他高出她不少。
“行了,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明日寅时咱们准时出发。”
说着,她别过头,往另一处去了。
陈锦时跟上去:“沈樱,你有没有什么要我帮你的。”
“没有,现在家里最要紧的就是你的事儿了。”
这一天都在忙碌中度过,谁也没有心思去想别的。
又在天黑之后齐齐销声匿迹。
寅时,天完全漆黑。
沈樱叩开陈锦时的房门,他从床上坐起。
她肩上披着一件单衣,冷气混合着她身上温厚的暖香扑进来。
她点燃桌上的烛,他得以看清她的容颜。
“阿姆,你还没睡醒。”
她眼皮半抬,转身看他,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时哥儿,我送你。”
她朝他走过去,越来越近,他掀开被子。
她给他递过一件不薄不厚的衣裳:“穿这个,好吗?”
“好。”
他接过她递给他的衣裳。
她起身:“我出去等你,你穿好衣服叫我。”
他拉住她,叫她在他床边坐下,夜里只有一颗烛光在跳跃,两人面容隐在明暗里。
陈锦时盖住眼底神情,请求道:“你陪我一会儿,我害怕。”
沈樱:“……”
怔愣间,他已经开始脱衣服。
她目不转睛地看,而后脸颊悄悄被烧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