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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来,觉得很有道理。
他本就恨云水村的村民,晚间点招瘟香,白日点驱瘟香。若是有人染了瘟疫,即便我们知道这是他的手笔,但他却可以认为自己好事坏事抵消了,就与他无关了。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在常人眼中会很可笑。但在精神病患者身上确实理所当然。
我再一次告诉自己不要试图去理解精神病的患者的脑回路。哪怕云乔现在看起来十分正常。
不知为何,心中却总萦绕着一股山雨欲来的不安。
我们沿着云水河漫步。星空如旧,与那晚小莲花教我辨认星座时并无二致,连北斗的方位也一如往昔。
我抚摸着腕间鳞片的纹样,不知道下一个残魂什么时候才能收回。其实我对此并没有特别大的欲/望,只是想着若是残魂收回,漩涡是不是就不会再出现了?
我不知漩涡出现的缘由,虽然知道塔不会伤害我,但我仍旧不想时不时地被漩涡带到其他的世界。如果能结束自然再好不过了。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我和小莲花回到了河仙庙,还未到大殿,我们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心中顿感不妙。
小莲花一步跨出,身形如电闪入大殿。我紧随其后,只见他半蹲在一个跪伏的人影旁,抬头时脸色凝重:“云乔死了,是自尽。”
我脑中“轰”的一声,一片空白。抬头望向神像——她依然悲悯垂目,静看世人。
“莲灿。”
我唤着云水娘娘的名字。
烛光摇曳间,一道虚幻的身影逐渐凝实。她现身了,目光落在云乔已无生息的躯体上。小莲花的视线却略显锐利。
“他死了。”云水娘娘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是的,云乔死了。
可他为何自尽?
可真要去探讨他自尽的意图,我竟然能揣测几分。
云水娘娘步下神台,轻声道:“他说,一切灾祸因他而起,唯有一死方可赎罪。”
太假了。
听了这话,我立马在心底反驳了这话。云乔才不会为此赎罪呢,他更想在死亡后与主人格云乔分开,来世再投胎成人。
但我看云水娘娘的表情,又不似作假,是被骗,还是骗我们?
旋即我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她若真有如此心机,在原有的历史中,又怎会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
“我以为你会阻止他。”
云水娘娘眼中浮起一丝不解:“这是他的心愿,我为何要阻止?”
“村民求药,我便予药;云乔若决意赴死,我也不会阻他。”
我一时无言。
小莲花也沉默不语。
见我们神色复杂,她显得有些迟疑,轻声问:“难道……我做错了?”
我缓缓摇头,心情复杂难言:“也不能说是错……”
云乔求死,加之罪业在身,确实没有阻止的理由。
……
我们在深夜收殓了云乔的遗体,他的身体尚未冰冷,姿态却永远定格在了此刻。我心中五味陈杂,固然对云乔同情,但一想到因他的怨恨最后造成的一系列反应,就又完全同情不起来。我当然知道不能将所有的灾难统一落在云乔的身上,但也会想,没有他这一遭,结局会不会又什么不一样?
答案是未知的。而已经发生的事,再去讨论如果也没有任何意义。
“你说,他真的能与云乔分开吗?”我轻声问小莲花。
衍生出来的人格,仿佛身体里存在着另一个灵魂。但我们知道,那不是真正的灵魂。那他会有可能投胎转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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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莲花没说话,目光沉静地看着小小的土包。半晌之后,他才道:“那就等事情结束,找他问问。”
他是谁,不言而喻。
我望了望天,不知道哪吒有没有关注着这里。待我收回眼神,却发现小莲花挑着眉看着我。
我:……
“刚才在想什么?”
我眨眨眼,“你觉得我在想什么就是什么。”
小莲花嗤笑了一声,倒也没有揪着不放。
我感觉他好像有点生气,但不明白生气的点在哪里。哪吒吗?不至于吧,我们还一起穿越其他世界了呢。他要是气这个,不得老早气死了?
不懂。
正当陷入一片沉重的静默时,小莲花忽然抬起头,目光直直望向云水娘娘。他第二次问出了那个问题:“云水村的瘟疫,你救,还是不救?”
云水娘娘静立片刻,眼中情绪难以辨明。她望向沉沉的夜色,又看向这块埋葬了云乔的小小坟包,随后,她缓缓转过头,竟轻轻笑了笑。
“他们若是求到我这儿来,我总是会救的。”
我并不意外会听到这个答案。倒是小莲花似有些意外,他说:“如今看起来并不会有多大的改变。即便最终的结果不变,你也要救?”
云水娘娘看向神像,指着神像道:“这是他们为我而建的神像。每日焚香供奉,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只是……”
她看向我,视线紧紧地锁定了我。
“若是有朝一日我最终只剩下了一块肉,请你将我的肉销毁。”
说着说着,她自己就笑了起来。我知道她为何而笑。她救的或许并非那些未来会弃她、伤害她的村民,而是她自己的“道”。
她是受一方香火、护佑一方的云水娘娘,即便并非天庭正神,即便已预知到自己的死亡,可她终究未能彻底割舍这与生俱来的神性。云乔以死赎罪,而她,则以“救”来践行她始终未曾泯灭的慈悲。
她生来便开了灵智,注定走非同一般的路。
而我,也终于明白要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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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明天收尾。
第66章
云水村的瘟疫开始蔓延了。
即便云乔通知得迅速,但招瘟香已招来了瘟老爷,即便只染了一个人,但爆发也只是迟早的事。恐慌像滴入清水中的墨汁,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迅速吞噬了整个村庄。
面对大规模的瘟疫,我的内心竟有一阵恍惚。这不是读日记能感受到的绝望,更多的是一种似曾相识的茫然。不该啊,我从未见过瘟疫……不,应该是见过的。
可是我却想不起来。
无人注意到庙祝云乔的消失。死去村民的尸体被抬到了河仙庙,一把火下去,烧了个干净。连续几天焦臭味久久不散。
后来,河仙庙外开始出现蹒跚的人影。他们不敢靠得太近,只远远跪在泥地里,朝着庙宇的方向磕头,嘶哑的哀求声断断续续地传来:“娘娘……救救我们吧……云水娘娘……”
庙内,云水娘娘静立着,目光穿透门扉,望着那些在病痛与恐惧中挣扎的村民。悲悯的眼神像是要落泪。
小莲花看向我,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