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

刚刚「他」才会不小心睡过去。

吃吧。

「他」对自己说。

可是东西到了嘴边，那腥味一下子窜入鼻腔，「他」的大脑便豁然清醒了一瞬。手上哪里是什么兔子，分明是一团还在跳动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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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是立即将那团东西扔出去，砸在地上。

这下子就让查理恼了，他的眉毛狠狠地皱起来，五官紧拧。他的目光锁住「他」，神情异常凶狠，“你怎么不吃啊！”

话音一落，原本忙着撕咬血肉的其他人登时抬起头来，眼招子直勾勾盯着「他」，异口同声问：“你怎么不吃啊！”

「他」只觉得喉咙干涩，张嘴又无言。

查理忽然叹了一口气，摇头无奈道：“不吃就不吃吧，你不吃，我吃。”

「他」紧绷的脊背微微放松，慢慢退后几步想要远离面前的人。

忽的后面吹过一阵风，「他」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紧接着心口就一凉。

「他」再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昏暗的洞穴里。一张苍白的脸对着它，眼神饶有兴致，目光上下打量。

“居然成功了？”

它几乎是茫然地望着对方，不能理解对方的言语。

“知道自己是谁吗？”

它的大脑宕机了一瞬，如潮的回忆涌来，淹没了它。

“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心脏果然有神奇的力量。”白发的男人没有再理它，喃喃自语的同时，表情若有所思。

沉默持续许久，它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你是谁？”

对方瞥了它一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道：“你本来死了，但运气好我给你换了一颗狮心，活了过来。”

狮心？听到这个说法时它并不惊讶，在它醒来之后，它已经觉察到身体发生了改变。

血红的兽眸对上幽黑的人眼。

“让我看看，你能活多久吧。”

大概巫师没想到，怪物可以活这么久。

它自己也没想到。刚刚活过来的时候，就算变成了怪物的形态，它也是高兴的。毕竟求生是本能，能活下来已经是好的。

只是它有些遗憾，到底没有完成领主大人的委托。作为公国的荣誉骑士，它还保留了与生具来的荣誉感，所以它在日夜扫除森林里的黑暗生物，不让它们打扰外界安居乐业的人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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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时间长了，它自己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在死亡之森的生活太孤寂了，不知道多少个晚上它都在屋子里面发呆——之后它回去占领了木屋——有月亮的时候能看看月亮，没月亮的时候就只有星星。有时候连星星都没得数，它就只好做起了手工。

只有当与黑暗生物撕杀时，它才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跳动，这也是它与那些死去的东西唯一的差别。

它也曾试图和它救下的人类交流，没办法，谁叫它太无聊了。可惜人类往往跑得比兔子还快，它记得有个小姑娘倒是没跑，但她有心脏病，活活吓死了。自那以后它都很少在人类面前现身。

日子浑浑噩噩过去了，直到它遇见那个男孩。

甚至不用靠近，远远的，它就能闻到那一股来自魔鬼的气息，比它杀死过的任何一个黑暗生物都要浓郁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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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孩子是怪物。

在它盯着那双红宝石眼睛时，它就知道了。

我应该杀死这个怪物。

它的理智这样告诉它，可是它又为自己的想法感觉发笑。

我也是怪物。

当调皮的男孩伸手去抓它的鬓毛，它没有拒绝对方。它把这个小怪物带回了木屋，养了起来。大怪物养小怪物，不挺有意思的吗？

它们都是被遗弃的怪物。

雪中的石碑

一般吸血鬼睡眠很少，除非受了重伤需要沉睡，平时几乎不怎么需要睡觉。但可能因为男孩是混血，他不仅喜欢睡觉，还会赖床。

也可能是入冬的缘故，寒冷的天气更令人留恋温暖的被窝。屋外的雪下了一夜，那些纯白的小结晶纷纷扬扬飘洒在天空中，整个天空、大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男孩没有被子，但他有更保暖的办法。如今已经十七岁的男孩比许多成年男性还要高大，他走在小镇上时几乎可以俯视每一个人。可在怪物面前，他的身高实在不够看。就算他拼命垫起脚尖，也只到怪物肩膀的高度。这曾经令他沮丧了好一阵子，但现在的他却觉得自己的身高刚刚好，可以让他整个人蜷缩在怪物怀里，脸颊贴着后者热烘烘的胸膛。再也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暖炉了。

一到了冬天，就连亡灵生物都很少出来作怪，无聊的男孩可以连续睡上几天。怪物不需要睡眠，但它很享受男孩在怀的感觉。如果不是今天有事的话，男孩可以接着睡下去，怪物也乐得陪着他。

摩洛斯的头发已经长过肩头，它们凌乱地散落在怪物的前胸、手臂上。怪物谨慎地从男孩怀里抽出一只手，将调皮的发丝一一捋顺了。凝视着摩洛斯的睡颜，怪物犹豫再三，几次想要伸手推醒他。或许是因着怪物偏高的体温，睡着的男孩双颊酡红，就好像偷喝了酒的醉猫。

推的动作最终化为了抚。怪物的手指来回摩挲着男孩的脸蛋，心想着，再睡一会儿也没什么。

客人到的时候还是自己开的门。因为他敲了好一会儿，屋子里没有任何回应。木门没有上锁——没有任何生物不长眼到敢来打扰——于是客人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木屋中间燃着一团柴火，透过跳跃的火焰，高大的怪物站在床边，正在给倚靠着它的男孩穿外套。

客人笑了，“塔罗斯，你还真是在养儿子啊。”

天气冷了，男孩也没什么精神，好容易揭开眼皮，有气无力向来人打了一个招呼，“日安，巫师先生。”

巫师还是喜欢这样有礼貌的孩子，但见他这幅样子，有意逗他：“摩洛斯先生，你几岁了啊？”

“以血族的年龄来说，我还是一个宝宝。”摩洛斯理直气壮。

巫师笑出了声，“好吧，宝宝。”

此时怪物也给男孩穿好衣服，将仍有些困倦的男孩搂在怀里，“开始吧。”

巫师顺从地走近，他伸出手，那只苍白的手臂隐约可见青紫的血管，停留在男孩的胸口上。

自从那只摩洛斯生病以后，每过一段时间巫师就会前来为男孩检查身体——主要是检查他的心脏是否能够正常运转。

也不知道巫师用了什么手段，这个过程很短暂，没见他怎么动作就已经结束了。

“怎么样？”怪物总是不放心他的身体，或许是那次濒死的摩洛斯带给它的阴影太严重。

巫师摇头。

怪物盯着他，没有说话。

巫师好生欣赏了会怪物那张面无表情的兽脸，才慢悠悠说道，“他的身体很健康，简直不像一个混血儿。”

那双兽瞳仍在打量他的神情，似在分辨真假。

巫师也不多解释，反而将视线落在摩洛斯身上。后者也配合说道，“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点问题也没有。”

怪物复又看他，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