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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挑起两家的战争。

联盟之内谁会这么做？

还是说，幕后凶手是来自北方的……帝国？

与半年前权奕和孟龄遭遇飞燕阁杀手队那次，会是受同一个人指挥的吗？

“还是从监控入手吧，把杀手找到一切都会水落石出。”权奕说。

……

孟龄睡得很沉，直到日上三竿才醒。

腿间是干净的，想来是权奕临走之前用毛巾替他擦掉了。

自己怎么睡得这么死？孟龄蹩了蹩眉。

最近古怪事发生了不少，最古怪一件事就是连自己牵涉进方瑾月谋杀案被方家带走刑讯，他父亲孟成泽都没出面亲自来东陵找方佑天要人。虽说孟成泽对孟龄从小便要求甚高，平日南疆公务繁忙也很少管过这个儿子，但自古以来无论哪个贵族都是胳膊肘往内拐，孟成泽在护崽这一点上并不含糊。

孟龄打算回南疆一趟。

“丫头，你在哪儿呢？”

“我和小宣在约了设计师看别墅装修打印出来的样板，老大你有事吩咐？”

“没什么事，你们忙吧。”

孟龄切断通讯，又问过唐烈——也就是唐元的父亲，孟成泽的副官，确定他们在孟宅之后便启动了飞行器。

“他要回来？”孟成泽问道。

“嗯，少主估计在路上了。”唐烈犹豫着问：“将军，需要告诉少主您的身体情况吗？”

“不……暂时不要告诉他。”孟成泽拔下针管，戴上羊皮手套将手上的针眼遮住，“阿烈，你送一送鲁院长，另外叫人把这些仪器都撤走，待会儿别让孟龄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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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孟龄将飞行器稳稳地停在了孟家的私人停机坪上。南疆这会儿不似东陵阴雨连绵，刚好是下午两点，阳光温暖柔和，孟龄在古老而华贵孟宅外面站了一会儿——距离他上次回南疆已经有半年时间了。

孟龄敲了敲书房门：“父亲。”

“回来了？坐吧。”

孟成泽坐在红木办公桌后处理公务，没去看他：“找我有什么事？”

找他有什么事？孟龄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难道问“我被方家带走你为什么不出面？”

他不是个矫情的Omega，虽然孟龄在通讯时总是叫孟成泽“老头子”，说话态度也十分散漫随意，但这么多年他和孟成泽的关系并不算亲近，这种正常的Omega儿子向alpha父亲撒娇抱怨的事也不可能发生在孟龄和孟成泽身上。

嘴唇翕动几次，他都没说出来一句话。

孟成泽这才抬起眼帘看了他一眼，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印有某奢侈品牌logo的黑色方盒，里面是一块适合年轻人戴的灰白色方格的羊绒围巾。

“和权奕过得还开心吗？”孟成泽起身走到孟龄面前，看着儿子脖颈上的红痕印记，笑着亲自替他围上。

孟龄受宠若惊地“嗯”了一声，丝毫不知道自己脖子上的吻痕被亲爹看得一清二楚。

“……他对我，挺好的。”

孟成泽点了点头：“只要他对你好，当初送戎静柏离开南疆也就不算是……错误的决定。”

“……什么意思？”孟龄猛然抬头看向苍老了许多的孟成泽。

孟成泽注视了孟龄良久：“有些旧事，是时候告诉你了。”

第0075章 75章

“崇原保卫战——孟龄，你在军校里边学习战争史的时候，这场扭转了五大家族颓势、结束了与王族持续十年之久战争的最著名的一场战役，应该是教授讲授的重点吧？”

孟龄去星图军校教室里上课的时间屈指可数，这场战役碰巧是他为数不多听的一次课，令他印象颇深——因为就是在那次戎静柏和权奕在教室里放出大量信息素交锋，逼得他欲望难捱。除此之外，他还记得当时戎静柏说过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教科书，真的把真正的历史写给人看了么？

孟龄忽然有些呼吸不过来：“你的意思是……这场战役里面有隐情？”

孟成泽一时没有说话。

崇原之战里隐藏的真相是五大家族肮脏阴暗的往事，由一代一代家族掌权人在卸任之前传承给下一任继承人，却不是为了赎罪，而是让他们怀揣着丑恶的真相，继续戒备那个功勋卓著的家族，变本加厉的迫害。

而孟龄，也该从他这里继承这段往事了。

“当年，王族军事力量强大，加上众多世袭小贵族的支持，早在崇原保卫战打响之前，五大家族便已经到了绝境。”

百年之前与王族还有亲族关系，朝野之上极尽显赫——戎家，作为第一个带头反对王族残暴统治的第一大世家，在联盟成立史里面付出了最惨重的代价。

“当时五大家族的军队伤亡惨重，弹尽粮绝，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听到这场战争失败的丧钟了，结果戎珠，也就是当时戎家掌权人，自愿独自前往王城当诱饵。”

孟龄迟疑：“戎珠……”

“是Omega，”孟成泽深深地看了孟龄一眼：“她和你一样，是个Omega，不仅如此，还与当时王族两位孪生alpha王储匹配度是99%。”

孟龄瞳孔骤然一缩。

——旧纪元九年，龙祸五洲，山垣断河海枯，诸灵尽毁，血染焦土，浮尸百万，社稷将倾……雕首而率北渊之狼，吐蕃之羚，江南之鹿，巴蜀之熊，弃旧嫌而共御嗜天大火，然不敌恶龙之力，雕遂自献于前，龙骄而失于防……

雕遂自献于前……白尾海雕……

当时只有十七岁的戎珠，在戎家上一任掌权人战死后，作为戎家唯一成年的嫡系，以Omega之身继任戎家的新任掌权人，在战败的丧钟敲响之前，自愿献身给……两个alpha。

“因为戎珠的假意献身，五大家族才有了喘息的机会，这段时间内她不停地在暗中查探，最终窃取到了王族的军事部署，将它悄悄传递了出来。”

“所以……戎珠，也是因此才丧命的吧？”

“她被王族判处火刑，活活烧死。”孟成泽说。

“那然后呢？”孟龄咬牙追问：“这跟你送走戎哥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其他家族要篡改历史？！”

“因为贪婪。”孟成泽的目光像是洞穿到百年之前，人心变成恶鬼的时候。

“戎珠身死后，她只有十二岁的幼弟继承了戎家。当时王族战败退到北疆以北，除了我们家的先祖保持中立之外，权家、贺家、方家都在抢夺划分势力范围，但她的弟弟还太小，戎家元气大伤后根本没有与其他四个家族相争的能力。等到联盟宣告成立后，几个创始家族一致认为戎珠献身是崇原保卫战取胜不光彩的地方——联邦需要的是受万人敬仰、救世人于水深火热的光辉领导者，而不是一个靠Omega出卖身体才拯救了败局的真相。”

戎珠所付出的所有代价，最后都被联盟中拿着史书工笔的几双手，一笔勾销。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外面依旧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南方的树木在冬季依然碧绿如夏，孟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