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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当猴耍吗？”一连几个问题，问得犀利，但是狗贼依旧一脸淡定。

“口口声声黎民百姓，口口声声民生社稷，你的子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赈济粮也被人一再削减，就差饿死冻死，你倒好，装出一副简朴之姿，惺惺作态，抱着火炉吃着美味珍馐好不惬意，你就是这样当明君的？”南宫僴越说越激动，有点收不住。

胥梓桑放下了手里的书，站起来，同样直勾勾地盯着南宫僴，悠悠开口。

“是吗？太子爷觉得寡人做错了？那你呢，捏着两张纸单枪匹马去抓人，以为这样就能够解决事情？赈济粮这么大的事，你可想过仅凭区区一个葛良就能阳奉阴违这么多年？刑部大牢是什么地方，他一个太仓令说进就进说用刑就用刑？你以为只要把他抓了这件事就能结束吗？你脑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这些年你又到底都学会了什么？你以为什么事情都是仅凭一腔热血就可以的吗？”南宫僴噎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会被狗贼反问。

“这段日子的生活也不过如此，你不过看到了小小的中都就觉得自己看到了全天下，自以为是。”

狗贼大步跨过他身边走出寝殿，宫人已经把膳食准备好了。

南宫僴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来之前明明不是这样想的，怎么面对狗贼一开口就成了质问的语气，他本来想好好说的。他也走出寝殿，狗贼已经自顾自吃起了饭。

两菜一汤。

南宫僴喉结动了动。

胥梓桑一开始吃饭就没搭理他，沐言还在门外，像个雕像，周围静得只能听到筷子碰撞在碗上的声音。

南宫僴刚没吃饱。胥狗贼吃得好香。南宫僴好像有点饿。

委屈。

他委屈地走了出去，还不忘恨恨地看了一眼沐言。可惜那块木头连余光都没给他。

走出一段距离他才回想起来，许久不见，狗贼好像瘦了。

“哥哥，你不高兴？”小石头原本和小敏子一起踢球，看到南宫僴回来，立马冲上来抱住他。

“没有。”

小石头腹诽道，没有才怪嘞，脸比锅底还黑。

“哥哥，你去干嘛了呀？”

“我找狗……皇上去了。”孩子面前，给狗贼留点颜面。

“皇上很好哦，他还请我吃饭了。”

“什么时候？”小石头不是一直在他身边吗，怎么会见到胥狗贼？

“就午时，哥哥在睡觉，进来一个人，我听别人叫他陛下，才知道他是皇上，他问我你还在睡吗，我说是，他就带我去吃了饭又让人把我送回来。哥哥，”小石头抓着他的袖子，声音放小了，“皇上是不是没有你有钱啊？”

“嗯？”这是什么迷幻问题？

“皇上的午饭只有五个菜，你的晚饭有十好几个菜，不是说皇上是最有钱的吗，每顿饭桌子上都是摆得满满的，可我感觉这个皇上跟菜馆子里的食客一样，吃饭也就只有几个菜，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一个超级有钱人。”

……

想着刚才的两菜一汤，南宫僴难得觉得胥梓桑体贴，午饭多出来的三个菜，估计是专门为小石头做的。再想着自己的十四个菜，心里升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觉，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还没容他想清楚，小石头又开口了。

“哥哥，以后让皇上跟我们一起吃饭吧，好吗？”这个提议让南宫僴怔了一下，一起吃饭吗……嗬，就算他愿意，狗贼怕是也不愿意吧。小石头看他不说话以为他要拒绝，又赶紧补充道：“哥哥，你那么有钱，皇上那么可怜，你不是一直都叫我多吃点长肉吗，皇上也好瘦，也让他多吃点长肉吧，哥哥？”

是啊，胥狗贼那么瘦，一掌就能被掀倒。

“但是十几个菜太多了，我们今天都剩下好多，三个人也吃不完那么多。”

“没关系，可以少几个菜，我和皇上也是五个菜都没有吃完，以后我们三个人就……一人两个菜，加起来……加起来……”小石头只会数数，加减实在不擅长，两只手比划着。

“六个菜。”南宫僴看他苦着脸数手指，觉得要给这个孩子找一个老师才行。

“嗯，六个菜，我们三个人六个菜就够了，可以吗可以吗？”

“好啊，但是你自己跟他说，他答应才行。”

“好啊没问题！”

看着雀跃的孩子，南宫僴内心没由来的有些高兴，竟暗暗想象着自己跟狗贼一张桌子吃饭的样子。

临睡前，宫人问他第二天早膳想吃什么。他愣了一下，以前不是没有这个流程的吗，怎么回事，他出宫几个月，规矩都变了？思来想去，自己在民间吃了好多灌汤包，现在想想的确是有些腻了，他想吃流云饺……但是，流云饺从皮到馅，用料甚是讲究。皮太薄他不吃，太厚也不吃，馅老了不吃，少一味材料也不吃。尤其因为他个人的喜好，里面还会专门放上捣碎的虾肉。他在民间买过一次炒虾仁，比一般的炒菜贵，小二说，因为虾肉做工复杂，活虾去壳去虾线还要腌制什么什么的。如果是早膳，比起做其他的，御膳房的人要多一道处理的工序，深冬早晨的水那么冷。想想，以前的自己真是事儿多。

算了吧，如今的他连白馒头都吃得下，早膳继续吃灌汤包也行。

灌汤包挺好吃的……

“膳房送什么就吃什么吧。”

“是。”

奇了怪了，他居然变得这么会为别人着想，简直不敢认镜子里的人。

小石头在偏殿有了自己的房间，没有南宫僴的大，但是很豪华了，他心满意足抱着被子甜甜地睡着了。而南宫僴则可能因为白天睡多了，现在翻来覆去睡不着。

不知道狗贼睡了没有，刚才去乾昭殿，狗贼看的书好像是《江南水利注疏》，他看水利的书做什么，现在大冬天，又要过年了，要兴修水利也不是现在啊，难道他想过完年就修吗，江南水利不是几年前才修过吗？看样子他已经看完一大半了，他一个西北地方来的书生，那地方不是少雨水的吗，他看得懂水利的书吗？不知道他现在睡了没，寝宫里光线不是很好，以前太傅都叫他晚上少看书，狗贼现在还在看吗？

他揣着一肚子的疑问翻来覆去睡不着。

殿外的梅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了，一枝一枝虽不能言语，但是叫人无法忽视，迎寒而立，清冷傲然，淡香悠远。

?公众号＋xytw1011整理?2020-10-27 19: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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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的早膳是云吞面，小小的云吞皮薄馅足，面条筋道，配菜更是丰盛。他之前也带小石头在中都大街吃过一次，但论品相论口感，果然还是宫中的好啊。

小石头端着精细烧制的小碗，不熟练地攥着筷子把面条搅在一起，送进嘴里之后又拿勺子舀了个云吞，吃得昏天暗地。不够，再来一碗。而南宫僴则是细细品着，汤料很足，但是貌似有一和种他以前没有尝过的味道，好像是某种调料的味道，微微的辛香酸辣，还有一股若隐若现的奇怪的药味。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