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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如此,但是,”南宫僴抬起头,“我不太认同你的说法,这件事对小石头来说是难以承受的,但胖丫好歹是他的好朋友,又是因为赈济粮而死,于公,我能够注意到赈济粮的事正是因为胖丫,于私,小石头算是胖丫在这个世上认识的为数不多的人。这小姑娘生前就没有什么挂念她的人,死后还能有人惦念,往生路也不算清清冷冷。”
“好一个于公于私,这会儿你倒是分得清楚,不过你也没说错,死生有命,最怕无人牵挂,他虽说年纪小了点,但是该懂的还是应该要懂。”
狗贼这算是夸他吗?南宫僴心里冒起了一颗小星星,一口吃了块他最讨厌的苦瓜。
“这蒸肉太软了,不适合我们这些年轻人吃,您老受累,别浪费粮食。”南宫僴假模假样地把南瓜蒸肉推到狗贼面前,狗贼眼里升起一抹亮色,像外面闪烁着的灯火,温暖又柔和。南宫僴一怔,狗贼是真他娘的好看。
咳……
“你浪费粮食,就是对不起你自己下的诏令,赶紧吃完滚蛋!”
“遵命,太子殿下。”狗贼心情甚好地直接端起蒸肉舀了一勺南瓜。
“明儿二十九,按惯例你要上皇陵祭祖,明天早起,沐浴更衣,六喜陪你去。”狗贼记得他要祭祖的事!
正打算放下碗筷起身的南宫僴手一顿,心中泛起一阵酸涩,他没有回胥梓桑话,只说了句“吃饱了”便出门去看小石头放烟花。
除夕前一天祭祖,是大余皇室的惯例,以前这事都是他父皇带他一起上山的,南宫家人丁稀薄,皇室宗亲就只有他父子二人。每一年,父皇上山以后都会按照礼官说的好一番声泪俱下地告慰圣灵,食素一日,寡欲一日。他记得,一年到头也就只有那天父皇不会和他宠爱的面首们在一起,而是在他身边,难得安静地写字作画。虽然第二天立马又和他那些个妖艳美丽的宝贝们混在一起。南宫僴以为,南宫氏覆灭了,南宫皇陵也就不存在祭祖这一说法了,可是狗贼居然让他去,虽然只有一个公公陪他,但是至少同意他去。
然,看着在夜空炸开的烟花,如今的他,要以什么身份去见自己的先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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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祖当日,南宫僴起了个大早,估摸着,狗贼应该还在上早朝。他换上了黑色四爪蟒袍,金冠束发,垂下的发如黑瀑与衣袍融为一体,上刻“南宫”二字的白玉坠于腰间,黑靴蹬底,一身颀长,似一柄黑色利刃,将破开无光黎明,玉树自是临风。
他依照典制徒步上山,一众亲卫在后跟着,六喜殷殷侍奉在一旁。
大余江山已不姓南宫,他的皇爷爷,皇太爷爷,皇太太爷爷不知有没有见到他的父皇,不知有没有怪罪他的父皇。南宫氏失了民心,失了两百余年的基业,他父皇是罪人,他亦是罪人。
他心如黑色礼服沉重,脚像拖着千斤巨石,好似每一步,都会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越靠近皇陵,他的心越森寒,指尖发凉,手心像是能够渗出水一般攥着汗。这段路他走了十九年,从没有觉得有这么长过。最终抵达时,肃穆的园子里,一块一块安静伫立的墓碑,像是无声的质问。他跪在皇陵前,跪在那一块块墓碑之前,他向先祖们忏悔,向先祖们认错,向先祖们替胥梓桑求情。胥梓桑篡了位,大逆不道,却是顺了民心,胥梓桑没有错,是他错了。 网?址?发?B?u?y?e?ì?f???????n?Ⅱ?????????.???ò??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篡位的狗贼,的确是个好皇帝。
祭祀的各种环节完成之后,南宫僴重重磕下三个头,在礼官的颂词当中,结束了祭拜。
回宫途中经过了青龙塔下,他看着青龙塔,不禁想起几个月前狗贼在塔上对他说的话,又想起前几日狗贼骂他的话,这么多年以来,他确实什么都没学会。
而此时的御书房里争论声音不断。
兵部尚书徐长明正在和鸿胪寺卿刘子洲就年后小余国来访的事情争执不休。
“这小余国贼心不死,说是来访,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屡次假借贸易之便骚扰我国边境,几个月前陈将军收拾了一番安分倒是安分了一点,但时不时还是会搞一些名堂出来,偷盗抢掠之事屡禁不止,你说打又不能真的打,老是和平外交,常氏答应得好好的,可是真正花在边防治民的功夫又有多少?”徐长明痛心疾首地拍了拍手,“这都多少年了,我们一味求和忍让,他们一味得寸进尺,前些年失掉的小西镇不就是纵容出来的结果吗?”
“小余国自从常恒继位,便大力发展军工,十余年以来整个国境内遍布了六百多处兵器坊,要是一下子打了起来,我们哪里能一下子拿得出足够的军火去应对,眼下之际还是以和为贵的好。此次来访也是几个月前说好的,徐大人三两句话又要跟人打起来,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更何况人主动派使团来访,人还未到就兵戎相见,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刘子洲于小余国打交道多年,对于小余国不说十分了解,但是该遵守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对于徐长明动不动就打的态度很是不认同。
“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和了这么多年人家也没真的跟我们和,他军工强又怎样,真金白银都拿去发展兵器,民生大计荒凉惨淡,要是真打起来,他后方空虚,也就开始冲劲足,后劲不够,迟早耗垮!我国地大物博,物资储备齐全富足,哪怕现有军备不如小余国多,真打起来未必见得会让他们占上风!”
“几个月前才同北狄结束了战争,这才多久,哪里经得起这样连年征战?”
立场过于鲜明,胥梓桑被吵得有点头疼。
“丞相如何看?”他适时打断了还想继续争论的二人,将话抛给了丞相郭芳。
“老臣拙见,小余国该是真心想与我国修好。当然二位大人说的皆有理,论军备,我国稍逊一点,但是,但是论物资储备,两国高低立现。不过现下确实没有出兵的时机,小余国处于一个挑衅的边界,虽几处作乱的地点均是军队长驻地,但每次都是小打小闹,无关痛痒,这一次更是因为几个月前暴民骚扰边境而来,两国使团来访,动辄喊打喊杀确实有失体统。”
徐长明被噎了一下,好,你们都有体统,就我没有体统。
“就如丞相所说,他们几处作乱地点均是军队长驻地,难道不是趁着流民作乱查探我国边防布阵?”
“边防布阵?”胥梓桑觉得有点意思,“玄武治下并没有花费太大的精力在边防军事上,几次扩建军队扩充装备都是忠烈侯和徐爱卿上疏数次才换来的。这样的边防有什么好探查的?北有忠烈侯,南有陈炳辉神武大将军,这才保了我国这些年的平安。若是以前没打起来是顾及忠烈侯,如今忠烈侯归天了,这小余国怕是坐不住了,才蠢蠢欲动。”
此言一出,众人不言语了。玄武的荒唐有目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