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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苦恼。老板看他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心中大概有了个猜测，如果是父兄长辈，小孩子不可能答不上来，同窗好友小孩子就算不懂，也至少会说一句“是哥哥的好朋友。”既然说不出来……
“你们和那人经常往来吗？”
“嗯！”
“一起吃过饭吗？”
“嗯！我们还一起睡觉了！”小石头自觉地补充道，他还记得陛下前几日抱着他一起睡觉了的，如实又适当的添加没毛病。
于是，老板觉得接下来的话不用问了，默默拿起了刻刀……好一会儿小石头才拿着东西出来。
“好了？”
“好了，走吧哥哥。”小石头宝贝似的捂着盒子小声说着，“陛下肯定会喜欢。”
出了店已经到了午时，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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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都的美食多，毕竟是皇城，有来自全国各地的特色，也有外邦的佳肴，其中最负盛名的吃食地区，当属西城区。南宫僴带着小石头在路上走着，考量着今天翻哪家店的牌子，忽地，传来了一阵琴声。悠扬温婉如珠落玉盘，又如溪水潺潺，每一个音律都像是落在人心坎儿。南宫僴听过很优秀的琴师奏乐，风格出尘的自然也有，但是此人的琴声不止出尘，还清冷，但是柔软。他循着琴声往前走，再快要走到城边的时候看到一栋三层独楼。
樽月坊。
楼很新，像是刚粉刷装修不久的，外观清雅，大厅门口甚至有梅兰竹菊小盆景，楼内也没有喧嚣的食客。在这烟火气息浓重的食坊里，这样子风格的酒楼很是罕见，但从这外观来说，说是书画坊都有人信。乐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不是琴坊么？
南宫僴走了进去，大厅四面装潢很清淡，挂着书画，还有一把筝，一把琵琶，一只笛子，一只埙，一排编钟，不大，但很精致，可以说是文雅有余，热闹不足。厅里还剩几张空桌子，和外面那些红红火火座无虚席的的店铺相比，稍微有点气势不足的感觉，这什么老板，大过年的不喜庆一点，想关门大吉吗？
琴声是从上面传来的，大厅顶部是拱形设计，像两座拱桥交叉在一起，在相交的点上有一个小亭子，亭子周围珠帘垂暮，小亭子东面连着三楼的走廊，估计是方便人走动，这种布局南宫僴第一次见。弹琴的人就在这个小亭子里。
小二看到有客人来，立马过来将人迎了进去。一楼是普通用餐区，二楼是雅间，南宫僴要了个雅间。他原本以为上楼后能看到弹琴的人，谁想珠帘太厚，不得以见。
“弹琴的是何人？”点完菜以后南宫僴问小二。
“是我们二老板。”
二老板？难不成是跟人合伙的？南宫僴心下疑惑，刚巧这时琴声停了，很快，便响起了另一支曲子，换人了。
“你们二老板姓什么？”
“回公子，姓张。”
“麻烦向你们二老板转达一声，有位借衣服的故人想见一见他。”
小二出去了，小石头呆呆地摸着礼物盒子；“哥哥，你认识老板吗？”
“不知道，或许吧。”
人来得很快，比菜来得快。
“见过公子。”来人一身月牙白长袍，青丝如瀑，眉眼如星月熠熠生辉，进门就是恭恭敬敬一个行礼。
“张公子多礼了。”南宫僴回了一个礼，眼前的人，不再是红绸馆那个低眉顺眼谨小慎微的小倌，而是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文雅气质的贵公子。
恍惚间，南宫僴觉得，张彦栩，好似就该是这样。
“年前一别，已半月有余未见，公子是在此处安定了吗？”
“公子见笑，原本想寻一处地方开个琴坊，结果发现自己把这一行想得太简单，以为有钱就行，殊不知里面还有一些经营门道，我不太懂，只好跟人合伙，开个音律食坊。”
音律食坊挺好，边吃东西边享受天籁之音，不是哪家酒楼都有这样超凡出尘琴技卓绝的琴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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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一别，还有为此生都没有机会再见到公子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中都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只要在一个地方，迟早会见面。张公子日子过得可还习惯？”
“和以前完全不同的生活，习惯，也喜欢。”他是真喜欢，不会有人催他去接客，催他弹琴，不会奴颜婢膝承欢膝下以求得一时欢愉，他是自己的主人，主宰着自己想做的事，怎么会不喜欢？而这一切，是面前这个年轻的公子帮他实现的。他对南宫僴，始终怀着难以衡量的感激之心。“彦栩能有如此生活，全是公子恩赐，公子的大恩大德，彦栩毕生不忘。”说着又是一个礼。
“张公子太客气，我们有缘，是朋友，不说这些。”
上菜了，张彦栩帮着张罗，小石头筷子使得很溜了，喜欢什么夹什么，偶尔给南宫僴夹一筷子，吃得可欢。
“这位是公子的……”张彦栩陪着他们吃饭，给小石头夹了一个丸子。
“弟弟，叫他小石头就好，小石头，打招呼。”埋头奋斗的小石头抬起小脸，嘴角糊着油渣子，糯糯地叫了声哥哥好。
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吃着，没一会儿，小二来喊张彦栩。
“二老板，大老板把您的备用琴弦搅在一起了，解不开，叫您去看一下。”
“等一下来。”张彦栩心下不解，好端端的段老板怎么动他的琴弦？罢了，吃过饭送走客人再去看。又过了一会儿，小二又来了。
“二老板，大老板说花妞不吃东西，好像心情不好，叫您去看看。”
“好的，等一下来。”花妞是一只他养的小花母猫，偶尔不吃饭，可能在后厨偷嘴偷饱了，不用管。又过了一会儿，小二又来了。
“二老板，大老板眼睛疼，看不了账，让您赶快过去看一下。”
南宫僴很是无语，这什么事都是，这么没眼力见儿，分明故意找茬不让人好好吃饭。
“张公子你还是去看看吧，不然这位大老板待会儿指不定就摔一跤站不起来了。”这毒嘴，还好六喜不在身边，不然又要大惊小怪了。张彦栩抱歉地笑了笑，赔了个礼离开了。
“哥哥，这个哥哥是你的好朋友吗？”小石头吃饱了，继续抱着礼物盒，还打着小嗝。
“嗯，以前认识的人。”
“那也是陛下的好朋友吗？”
嗯？为什么他的好朋友要是陛下的好朋友？他就不能拥有自己的好朋友吗？小石头什么时候连交个朋友都把他和狗贼绑在一起了，莫名不爽。
“不是，陛下很忙，没时间交朋友。”
“那陛下就只有沐大人一个朋友吗？”
嗯？怎么又扯到沐言了？这小家伙脑瓜子里在想什么，沐言和狗贼是主仆！主仆！不是朋友！
“不是，沐大人不是朋友，是臣子。”
“那哥哥是陛下的朋友吗？”
“……”这小孩今天话怎么那么多？
“是吗？”小石头见他不回答，以为没听到，又眼巴巴地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