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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他居然记得。一时间,他没想好怎么回答。
“过了生辰去吧,我送你去城门口。”他顿了良久,每说一个字,心就难受一分,“最迟最迟,要回来过年。”
最迟最迟。
刚说出口他又后悔了。
“要是进了腊月那边事情还没处理好,我就去找你,好吗?”
他迅速地在脑子里搜刮了一下,找出了自认为最合适的补救方案。
你若不能按时回来,我就去找你。
胥梓桑何尝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二人之间的氛围一下子变得都很凝重,深刻的眉骨之下,如墨的双眸涌动着浓烈的压抑,那种名为悲伤和恐惧的情愫让他的小老虎脸上的明媚消失得一干二净。
去年,在被逼着向中都进军时,胥梓桑想的是,玄武无道,这天下迟早易主,不是易在他手上,也会易在别人手上。索性军队支持他,百姓拥护他,他打着正义之师的旗号,稳住大余江山。况且,当年他父亲被下令有生之年无召不得回中都,最终含恨异乡,若是他当上皇帝,他可以为父亲平反,让胥氏能够重新踏入这片土地。等到尘埃落定之后,他便把皇位交给有能力的人。
他不是一个有太大野心抱负的人,皇位太重,江山社稷太重,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都比不上潇洒自在。
深宫如笼,他早就为自己想好了退路。
当他第一眼看到南宫僴时,便知他本性不坏只是缺少教导,当即就决定把这个暴躁单纯的小老虎培养起来,南宫家的江山,还是还给他罢。
至于喜欢,也是真的,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和此人有什么结果。
这些日子他召集一干人忙得鸡飞狗跳,不只是商讨大乘的事情,还有安排他离开之后对南宫僴的辅佐问题。
此时他的沉默更让南宫僴恐慌。
胥梓桑是真的想要弃他而去。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他有些失控,眼底的焦躁一览无余,胥梓桑见状,赶紧将他往御书房里拉,挥手屏退左右,空旷的宫殿只有他们二人。
“你说你喜欢我的,第一次见面就喜欢我,你骗我的?”他眼底发红,被欺骗的愤怒,即将被抛弃的痛苦交织在一起,让人不忍直视。
“……你说什么呢,”胥梓桑意识到事情发展严重,向来粗枝大叶的南宫僴此次的敏锐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我是去办事情,又不是干什么,你这样说得好像我有去无回似的,这还没出发呢你就这样咒我,还能不能盼我点好?”
他假装责怪,语气像以前调戏南宫僴那样轻飘飘的,让人觉得刚才那些话都是南宫僴自己想象出来的,毫无可能。
果然,南宫僴表情松动了。
“真的?你会回来?”他试探着,带着百分之百的不确定性。
“不然呢,我不回来去哪儿?南宫僴,南宫怀瑜,你是个大人了,怎么还一惊一乍地跟个没断奶的小娃娃似的,离了我一刻都不行?”
南宫僴被他揶揄得不回话,他还是很怀疑此刻胥梓桑说的话。毕竟他刚才说要让他监国参政时候的表情异常严肃,那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
他不得不害怕。
“那,说好,你最迟最迟过年前回来,不然我就去找你。”
胥梓桑:……
“好。”
“你发誓。”
“……我发誓,我过年前一定回来,不然你就去找我。”
南宫僴得了保证,暂时安了一点点心,但依旧很惶恐。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胥梓桑其实离他很远,而且有可能会离他更远,一旦有了这种认知,人就避免不了患得患失,杯弓蛇影。
这一天,饭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勺子叮当碰撞碗碟的声音在殿中显得异常刺耳。这是他们相识以来吃得起沉默的一顿饭。
饭后,南宫僴干巴巴地坐在胥梓桑身边,缠着他下棋。下了一会儿,又拿了自己下午看的书来请教他问题。
夜深了,胥梓桑脸上出现了倦态,南宫僴立马叫人伺候洗漱,亲自帮他更衣,拧干了帕子递给他,收拾完毕之后,他自己再去洗漱。他之前在乾昭殿住过,偏殿有他的东西,他换好寝衣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了胥梓桑的内殿。
“殿下,陛下已经就寝了……”
六喜伺候人方面很到位,只是某些方面有些迟钝,他以为这位太子爷临睡前还有什么想要问自家陛下,想让人第二天才问。
南宫僴回头看了他一眼,甩下一句“本宫知道”便不理不睬地走了进去。
内殿伺候的人都出去了床前一盏微灯昏暗不明,将将使人不至于在黑暗中摔倒。灯火随着南宫僴的靠近闪烁起来,像鬼魅幽魂一般舞着,警告着床上的人有人来了。
可惜,床帘是散下来的,胥梓桑也不会功夫,感受不到气息的涌动或者脚步的移动。
南宫僴走得很轻,他立在床前,像很早以前他看胥梓桑午睡,半夜从房顶跳下来一样。他定了定,轻轻掀开床帘,胥梓桑还未睡着,感受到床帘的变化之后缓缓睁开眼。
四目相对。
之前他们也在一张床上睡过,不过那是南宫僴死皮赖脸留在偏殿,趁人不注意跑过来,像猴子一样三两下把胥梓桑挤开钻进被窝。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拖沓,没有哪次是像这次这样,一个站着一个躺着,静默相望。
“怎么?今天不霸王硬上弓了?”胥梓桑故作轻松地调校道,“你突然变得有礼貌我反而有点不适应了。”
说着,他便往里翻了个身,将外面的一边空了出来。
“赶紧上来,天气不热了,当心着凉。”看南宫僴发愣,他掀开被子,拍了拍床板催促。
南宫僴摒了摒气,闷着脑袋上了床,盖上被子,二话不说就抱上去。他一下子使的劲不小,胥梓桑被他勒了一下。
“轻点,不能呼吸了。”
“转过身来。”
之前胥梓桑都是背对着他的,一边嫌弃一边往里给他腾位置,但是每次都给他一个后脑勺。这一次,南宫僴不想看他的后脑勺。
胥梓桑默了一下,乖乖地翻了过来,面对面。
床帘散了下来,隔绝了昏暗的灯光,里边其实挺黑。他们只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深浅交错。
胥梓桑的呼吸打在南宫僴下巴,靠近脖子的地方,痒痒的。
他像一个穷孩子好不容易求父母给自己做了一布偶娃娃,得到之后抱在怀里爱不释手,恨不得紧紧勒住不让它丢失一般,一手箍在胥梓桑腰侧,一手箍在背上,恨不能将人按进胸腔。
“轻一点。”胥梓桑蚊呐般的声音又发了出来,他是真的觉得太紧了。
南宫僴不情不愿地松了一点点,未等胥梓桑找到一个合适的姿势他便一口狠狠咬在了人的鼻头上。
“唔……”胥梓桑一个吃痛,伸出一只手摸着鼻子,眼泪一下子就蓄满了眼眶,“你咬我做什么?”
他眼眶很红,可惜对面的人看不到。
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痕迹。
“你属狗的吗,还是想吃肉了?这是能随便咬的吗?”
南宫僴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