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


一步步后退,举起手,示意自己并不想和楼雾城起冲突。

我一直退到墙角,才喘着气,试图平静地对楼雾城说。

“尾款结给我,这单工作就两清!”

我说:“你要的资料我给你了,你希望我做的,把江暮引入圈套,让你有机可乘,我也都完成到了。人你搞过了,公司也在你的控制下,这些全都和我没关系。我只要尾款,这是你欠我的。”

我的肩膀又开始渗血,肌肉拉扯的疼痛让我嘴角抽动。

我喘息的声音渐渐弱下去,我慢慢将自己的呼吸平复,然后平静地对楼雾城说:“至于江暮,是他自己追来岛上,他用G公司的事情要挟我……我也没有办法。”

“当然你也可以用这件事情要挟我。非法入侵、私闯民宅……这是我家,但我没有任何办法命令你们两个,是吧。”

我十分无奈地承认现实:“所以你们两个,想怎么样就怎样——”

“这已经是我最大限度的妥协了。除此以外……”我叹了口气,“我真的无能为力。”

我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和近乎残废似的手臂。然后面对着楼雾城,一步步退到了墙外。

楼雾城皱着眉头,显然此刻大脑还处于一种信息过载,正在高速处理的状况中。

他盯着我,一时也没上前。我趁着他不注意,便然后猛地一扭身,钻进了通往后岛的小径中。

去他妈的,爱谁谁吧!

我拔足狂奔,钻入林中,直到光影昏暗,四周尽是高耸树影,才停下来扶着腿喘气。

我笑了两声,直起身子,从兜里摸出了一根烟点上,深吸一口气。

浓重的烟雾淤在肺部,又被吐出。缭绕在影影绰绰的密林中,经久不散。

我在树林里慢慢溜达着,七拐八拐走了一阵,才找到自己已经许久不曾来过的林中小屋。

我用单手别扭的爬上梯子。小屋搭在树顶,面积不大,但位置十分隐蔽。

四周的棕榈树叶遮住了光,黄昏的落日像是一轮橙红色的灯,从树叶的缝隙间洒落。

我想可能每一个人在童年,都会幻想过这样一间属于自己的秘密基地吧。然而当成长到一定阶段,真的有能力获得的时候,那种幸福感却早已经失落到了不知哪个犄角旮旯。即使愿望被满足,依然感到怅然若失。

此时周围安静极了。

我在屋子里胡思乱想着,然后仰身躺到在狭小的床上。周围逼仄的空间反而让人感觉到安全,我疲惫的闭上眼睛,发了一会呆,竟然就这么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

梦里的时候,我居然梦见楼雾城。

是他为第一次来孤儿院的时候的情景。

我记得那天他穿着校服。贵族学校的白衬衫、小马甲,西装裤。一条暗红色的领带扎在胸前,十足是个贵气逼人的少爷。十三岁的时候,楼雾城的个子已经窜的很高了。他虽然面庞上仍带着少年人的稚嫩,可眉宇之间,却又已经有了一个傲慢的青年的影子。

他的表情不可一世,带着许多冷漠的不耐烦。

可那并不妨碍他轮廓上的英俊与隽美。

他像是从远处突然降临的王子,只是在那里站着,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喂,那是谁?”

“他来孤儿院干嘛?他要领养谁吗?”

“如果他想要一个妹妹,我好希望那个人是我。可他是一个人来的,没有父母。”

“说不定他是来做任务的,总有些人要做点义工之类的,让旁人看上去,令他显得更好看?”

“你真的觉得,像他这样的人,还需要这样做吗?你看看周围,连个拍照的人没有。”

“那……难道,他也想要……可如果一定要唱歌给谁的话,我宁愿是这样帅气的哥哥,而不是那些皮都皱起来的糟老头子。”

“那他一定会选最好看的那个。可是刚才院长带着阿宁离开了。阿宁鬼精的,他一定是怕阿宁又乱说什么诉苦了。”

“说不定……他是来认亲的呢?像是有钱人流落在外失散多年的……”

“别幻想了,如果真的是流落在外失散多年的血亲,那他一定不是来认亲,而是来‘清扫障碍’的。”

·

梦里的我,远远的站在人群后面。听着趴在墙后的一群小萝卜头,叽叽喳喳,天马行空的猜测。

然后有人拉了拉我的衣角,抬着头悄声的问我:“时穹哥哥,你觉得他是来干什么的呢?”

“说谎游戏,你是总赢的人,你最会看别人脸色了。”

说着这话的声音,仿佛带着些许羡慕似的。

——这是一件值得羡慕的事情吗?我心里暗自想着。

然后我将目光转回到那个少年的脸上。

我远远地看着他,心里在想,是啊,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来孤儿院呢?我看不出他有任何想从这里得到的东西。

·

——他,想要什么?

·

他想要江暮。

·

我从那个模糊而混乱的梦境里,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去。

小屋周围的灯估计太久没有修理,已经损坏。我用一只手别扭的摸黑爬梯子下去,在树林了黑灯瞎火的转了好几分钟,才走回通火通明的别墅。

别墅里,楼雾城正坐在吧台前,对着笔记本电脑,一手举着电话处理公事。

按照国内的时差,现在应该正是上班时间。江暮把摊子甩给他,两家公司的事务累积在一起靠他一人定夺,想也知道,楼雾城会忙成什么模样。

我走到别墅客厅,目光四下逡巡一圈,然后在吧台后的开放厨房里,找到了江暮。

彼时江暮的半个身体,都被硕大的冰箱门被遮挡。他在里面东翻西找,不断将冰箱里的东西拿出来,又放回去。这个举动顿时让我有些紧张起来。

“老板……”我凑过去小声叫道。

江暮听见声音,回头瞟我,盯着我的脸看了半晌后说:“你还知道出现啊……我以为你连夜潜逃了呢。”

我哈哈干笑了两声,并没否认自己真的有过这样的想法。

“我还能逃到哪去啊。就这一个窝,再跑要去睡大街了。”

江暮哼了两声,没理会我的狡辩,继续在冰箱里翻找,我探头看了半天,犹犹豫豫地问:“老板,你要……找什么?”

“找我能做的啊,不然晚上吃什么?”

江暮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然后他指了指我被吊着的手臂:“你做?我像是那种欺压人的上司吗?”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江暮举在手上的智利腕海鞘。

——西餐中最难处理的食材之一,并且极其昂贵,光这一小块就要七八万。

以我对江暮的了解……

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哈、哈,笑了两声,低头打开柜子,虔诚而恭敬的单手高举奉献给江暮。

“意面,开水煮熟。Pasta酱也有现成,您请用!”

江暮沉默了半晌,然后总算把那块十分诡谲惊悚的海鞘放了回去。我悄悄松了口气。

·

江暮做了一锅意面。

我出去接

- 御宅屋 https://www.yuzhaiwu1.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