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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想过,自己最终会把迄今为止的毕生积蓄,都花费在监狱这种地方。
但当一切来临时,我却又隐隐约约,觉得理所当然。
有时候坐在房间的狭小书桌前,无聊地拄着头发呆时,我会有点好笑地想:一切兜兜转转,像是又回到了起点。
统一的衣服,统一的发型,统一地没有自由的被看管着。
这和曾经在孤儿院的生活并无二致。
CCA,感化中心——就连名字听起来都与教养院十分相似,有种意外的荒谬讽刺感。
当然,住在这里,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是需要被感化的。相比起其他狱友诸如强奸贩毒杀人之类的,我顶多就是骗了公司一点钱而已。
就连公司都决定不追究了。
那我心里,自然也就更没有负罪感。
我只是自愿进来,度个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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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溯到我与江暮楼雾城一同去到机场的那天,仓促之下,我唯一能想到的脱身方法,就是联系之前的G公司。
他们以金融诈骗的罪名起诉我,我在转机时被逮捕,随后被转送至犹他州。
当时江暮与楼雾城的表情,可谓精彩至极。一个震惊、一个难以置信。但众目睽睽之下,偏又毫无办法。
他们就算势力再大,还能管到CCA吗?更何况是在那样关键时期。
光是一个江庭,就够他们焦头烂额了。
此事,至今回想起来,仍旧会让我忍不住的露出一丝开怀的笑意。
我不是一个报复心很重、且喜欢恶作剧的人。
只是他们已经把我的人生搞得一团糟了。
如果在最后分别的时候,还不能小小地报复一下,我怕自己这辈子都心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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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监狱中,我委托代理律师,将我的岛做了匿名拍卖。
其实心里挺舍不得的。但我需要大量的钱交保释金,只能出此下策。
与此同时,我也在策划一场事故,希望自己从此消失。——或者说,只要从江暮与楼雾城的世界里消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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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如果这场扭曲的三角关系里,必须要有一个人退出的话。那我想,只能是我。
和我这个出生就被父母抛弃,从不被期待的人不同。无论江暮还是楼雾城,他们都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他们对这个世界负有责任,而我不同。我只是一个活在暗网里,靠着那些龌龊的手段造假的欺诈者。
一个意外让我变成了他们生活的闯入者,阴差阳错,有了短暂的交汇。
这场交汇或许是我人生意义里,最重大的一段经历。但作为结局,我希望:我爱的,与爱我的人——都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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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讣告,9月17日凌晨,警方在位于犹他州CCA感化中心西南方的一处湖泊中,发现一具无名男尸。该男子为亚裔,身高约5.83英尺,体重约143磅,死因为头部中枪后溺水身亡,初步判定为自杀。据悉,该男子一周前,刚刚缴纳了巨额保释金,自CCA被释放,此前曾就职于G公司,以商业诈骗手段盗取公司机密,致使G公司损失高达一亿美金……”
“楼总我求您别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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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脚被牢牢的绑在椅子上,多番挣扎无果后,欲哭无泪的恳求道,“我真的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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舷窗外白云漂浮,私人飞机宽敞明亮的内部空间中,一大片区域被清理出来,正中间孤零零的摆了一座皮质沙发椅。椅子四周铺着暗红色格纹地毯,而椅子上,本该是安全带的位置,此时则换成了特制的束缚带,上面五花大绑地捆着一个男人。
——没错,这个可怜人就是我。
“就这份讣告……生怕我们不知道是你是吧?不过,你好歹做的真一点啊,弄场假事故,糊弄谁呢?”
“你是怀疑我的智商,还是在贬低你自己?你当年到底是怎么骗到G公司的?商业诈骗?哈~”
“——不知道的,还让我以为是电信诈骗呢……”
楼雾城啪的一声,把平板电脑摔在我身前。他居高临下地轻蔑的斜睨着我,一边从嘴里发出十分不屑的冷笑。
“你是不是真的掉水里过?脑子都被淹了?”
光绑着我不够,他还要对我全方位进行惨无人道的人格侮辱。
我脸上的表情痛苦的皱了起来,就连胃都隐隐约约开始泛酸、“我……”
“算了,别老笑话他了……”身前的隔挡帘被撩开,江暮清冷的声音成功阻止了楼雾城的话。
“毕竟,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自己的秘书是个傻子这件事的……”他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道。
——我靠!
我踢着腿,拼命的扭动着身体挣扎,忍不住骂了声粗口,引来江暮斜睨。
他看着我问,“怎么?我还说错了吗?”边说边朝我走近。那张面无表情的漂亮的脸孔下,冷冰冰地写着生气两个字。
于是我立马就怂了,只好色厉内荏的用双眼不断剜他,示意他把我我身上的捆绑给解开。“咳……老板……”
但江暮丝毫不为所动。
·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飞机平稳的飞在平流层。
我掐算时间,距离我在加勒比昏迷,到在飞机上转醒,应该已经过去了七八个小时。在这期间,除了一开始,江暮和楼雾城就再没搭理过我。
他们一直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电视,处理工作或闲聊。快到中午时,楼雾城甚至有心情在飞机上做了一顿简餐。红酒搭配着意面与牛排,与江暮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十分从容的吃完了。
而我被绑在椅子上,随着时间流逝,浑身别扭的感觉愈发加重。
“咳咳……江……那个……老板……”我叫道。
江暮瞟了我一眼,我立马可怜巴巴地示弱。
“老板我错了,你们先给我松开行不行?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我给你解释……咳,你说着大天上的……我跑也……跑不掉啊,是不是咳!”
我拼命挪着屁股,十分不甘心的扭动着身体,“我……你就帮我解开吧。”我恳求道。
而面对我卑微的恳求,江暮淡淡看过来,嘴角咧出一个十分漂亮而又礼帽的笑容。
“不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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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
“那,那我要上厕所……”我说。
“尿裤子里。”楼雾城冷冷道。
“我……”我心里骂了句脏话。
“我真的、我血液流通不畅,四肢都麻了。”
“那就麻着。”
“可是……这样再过几个小时,我手脚都要残废了。手脚残废,然后,然后大小便失禁,然后,然后肌肉缺血坏死,你、你们不至于真的这么狠心吧?”
我哀求道。
“死”字刚说出口,我就眼见到江暮的动作顿了一瞬。“当啷”一声,金属餐具磕碰在瓷质餐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他缓缓放下刀叉,又将杯子里最后一口红酒喝完,拿起餐布优雅的擦了擦嘴,才施施然走到我面前。
他居高临下的站在我面前,垂着眼睛,面无表情道:“是吗?”
我心里警钟大作,心跳疯狂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