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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城。肖识清再见他的时候,他已经接过了何柏的重任,成为大周新的守护神。
他来北境时,把阿言交给了苏虹,身边什么人都没留,唯是腰间有一双环潇碧走路时叮当作响,还有一并蒂同心的荷包,他们都说这是王丞相心仪女子送的,所以他才日日戴着。
六月廿二,肖识清换防的时候看见了王舒意,他上前和他说话,"王公子近来可好?"
"还好。"王舒意淡淡的回道。
"你是去买什么?"肖识清问。
"买茶。"王舒意说完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含冬茶,他最爱喝的茶。"
说完便不再理肖识清,径直离开。肖识清看着王舒意的背影,忽然想起了何柏和他肩并肩的那日,二人关系当真要好。
那是肖识清最后一次见王舒意,后来京中来了个叫阿言的人,说要找王舒意,他们这才发现王舒意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那日他说要去买含冬茶,就再也没回来了。
有人说在城中酒肆见过他,有人说在城门外见过他,有人说在那片战场遗留地见过他。
每个人都在起风时见过他,每个人都没能劝得住他。
事事沧桑如昨,日将落,月也卧。
旧梦支离难合,岁衔枝,不见客。
共常乐·he终章
六月二十,左域溟在《百毒书》上看到了一种方法,他去找肖识清和王舒意,"传说妆婆一族有神药冰肌玉骨丸,能令断骨重生腐肉新长。此物可解焚火之毒,只是将军要受些痛苦。"
"什么痛苦?"肖识清问。
"将军的毒和冰肌玉骨丸相冲,只怕到时候体内两股力量相互摧残,会令他容颜大改,不复往昔。"
王舒意听见容颜大改两个字心肉一跳,又问,"你可有把握?"
"五成。"左域溟如实相告,"我从未见过冰肌玉骨丸,剩的时间也不多了,冰肌玉骨丸毫无踪迹可循。"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知道有个人应该会有。"王舒意看了一眼屋内昏迷不醒的何柏,派人给京城的阿言送话,信鸽飞了两天两夜终于到了阿言的手里。
王舒意让他去宫里找苏虹要冰肌玉骨丸。
宣和元年六月廿十三,从京城皇宫奔出一队疾驰的人马,尘土飞扬疾风飒飒,苏虹带着冰肌玉骨丸从京城奔袭北境,一路未曾停歇,陛下亲赐的令牌让他畅通无阻,终于赶到了赤城。
赤城下了一场雨,苏虹踏着这场雨的尾声而来,马蹄溅起的泥水在他的裤脚上斑斑点点。
苏虹一路直奔边军军营,肖识清在营门口接他,见他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快跟我来。"
这几日不知怎的,何柏的情况稳定了下来,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沉默着,等着苏虹。苏虹两天两夜没合眼,走路的时候脚步虚浮,气喘吁吁。
肖识清见他状态不好,便问他,"没事吧?你要不歇一歇?"
"我歇得起。"他说着看了一眼何柏的住处,"将军可歇不起。"
肖识清不再说话,领着苏虹去见左域溟。左域溟正在给何柏用针,刚才他心烧得厉害,手指甲抓着心口要把皮肉撕烂。
"左先生,药来了。"苏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玉瓶,一根指头那么长,淡蓝的瓶身散发着冷冷的光泽。
"确定这是冰肌玉骨丸?"左域溟没有任何办法来验证这颗药,他也是第一次见,恐怕除了拿出它的人,没人能够判别它的真假。
苏虹点头,"千真万确。"
左域溟收好药,把了下何柏的脉,转头说,"待他心火平静时再用药。"
"好。"二人点头。
王舒意听说苏虹已和左域溟见上了,便问肖识清何时解毒,肖识清说,"左先生说的是待心火平静后再用药。"
等王舒意去时,左域溟刚好要进去,见了王舒意也没太多话,只告诉他,"进去吧,准备解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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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左域溟话说一半,王舒意转头看着他的脸,"你能不看就不看。怕你会忍不住。"
那时候王舒意对这句话还有些意见,等何柏服了冰肌玉骨丸,左域溟行针帮他从心口引出毒血时,何柏双眼猩红,咬牙切齿的看着房顶。
他忍不住了,太疼了,何柏的叫声低沉又用力,是再也压制不住。他疼得头昏眼花,脸上被一双手抚摸,王舒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也跟着他疼一般,声音颤抖得不成一根直线,"阿柏,我在。"
"阿意,我疼······我好疼啊!"何柏的眼泪蓄不住了,从眼角开始滑落,最后被王舒意温凉的唇吻去,他的泪水咸咸的,除此之外还有无边的痛苦。
肖识清不知道房中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那天傍晚开始何柏撕心裂肺的惨叫就没断过,声音从高亢变为嘶哑的低吼,左域溟从里面换了一盆又一盆血水出来,看得肖识清眼睛疼。他问苏虹,"这个药怎么这么疼?"
苏虹叹了口气,声音淡薄,"脱胎换骨哪有这么容易,不付出代价又怎么能行。"
第三日,左域溟从房间里出来,眼神疲惫。鬓角多了几根白发,他声音也嘶哑了,"好了,老夫该走了。"
何柏从那房中出来时,所有人都为之一愣。这个人不像何柏。肖识清和苏虹心头一震,面前人一身病容,骨头似乎都比从前软了,只能靠在王舒意的身上,他脸上不再有那些骇人的疤痕,皮肤白嫩嫩的如同刚长出来一般,长相姿态阴柔至极。再无半点杀伐且战的模样。
只有一个人不合时宜的想,他这副模样是好的。王舒意觉得,现在的何柏就是长大的李疏云。从脸到指尖再到脚趾,无一不白里透红,整个人纤细得会被风折断。
何柏一身病骨,一直到了宣和二年的冬天才有气色,王舒意回京城给他找了好多名贵的药材来,他顿顿喝的是补药,闲暇时嘴里就含着参片。
年底时,王舒意从京城回了北境,给他说了不少京城里发生的事,比如户部侍郎的儿子中了状元,他见过那个孩子,是个可塑之才。从他的话语里,何柏听出了培养接班人的想法。王舒意又说,今年七夕时,宫里的娘娘们张罗着要给他选夫人,害得他求了皇上半天才把这件事压了下去。王舒意还说,这山河清明,盛世太平,他唯有一愿所求。
他一心所求,不过是何柏平安健康。王舒意端起桌上的酒杯,里面盛的是赤城的百日新,他本来带了好几坛周梅笑来赤城,不料在路上被打碎了,流了一地芳香。
"一愿阿柏健康,二愿河山太平,三愿此生再无磕绊,教我守你一世平安。"
何柏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从他吃下冰肌玉骨丸解毒后,他的声音渐渐流失,到最后再发不出一点声音,左域溟为他看过,只摇摇头说无能为力。
回山圣手看着他,眼中有了少有的怜爱,"你这一生,太苦了。"
他唯一的甜,大概就是王舒意了。
春节过后,他送走了王舒意。去找人学了手语,手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