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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

伯吉果然有些急了,觉得他是为了来拖着自己,穆奇才是离火军的目标,匆匆下令众人后撤转头。

晏重寒等的就是他们慌乱的这一刻,他已经诈出了想要的消息,穆奇果然在。

而伯吉转头的那个方向——是轸阴郡卧龙城。

他比了个手势,离火军立刻缠上去。

雪暗寒鸦落,月黑雁飞高。

乌云覆空,星月皆隐。伯吉在亲卫掩护下策马突围,突然,他后背寒毛悚然,骨骼震动间发出紧绷的咯咯响声,他被盯住了。

像是作为猎物暴露在旷野,被暗林中猛兽打量的感觉,雪幕里的那道视线如有实质般让人察觉危险,他登时抬起头。

晏重寒轻皱着眉,满身戾气,守在阵前策马缓缓踱步,慢条斯理地观衅伺隙,就在和伯吉对视的一瞬,他突然用左手抽出把狭长腰刀,一夹马腹猛地上前迎战伯吉,毫不躲避地和他正面对刀,伯吉手臂巨震,一时竟有些难以招架,他担心着穆奇的安危,又惊觉晏重寒是故意设计保存实力,连忙对左右厉声大喝道:“西北方!突围!”

晏重寒双手刀影交错,动作狠厉,伯吉迎面一刀击空,摆脱不成,猛地用刀柄去隔他左手,却被他手上腰刀卡住,阻在腋下,一时难以抽出,他突然听到晏重寒笑了一声,还未等他使劲,那把卷刃的刀就已经抹上了他的脖子。

离火军进了轸阴郡也没有停,反而愈加愤怒,新仇添上旧恨,晏重寒提刀卧龙城下,严禹岸就在此处自尽的,轸阴郡才是离火军永远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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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城有多少人尚不清楚,何况穆奇也在里面,他们便暂时驻军城外休整,黑石城的物资随后也到了,晏重寒趴着老老实实的听军医骂人,上好了药抬头才发现孟棠时已经来了,高兴道:“孟大人,上次的包子还没谢你!”

孟棠时看他连忙披上衣服遮住伤,摇了摇头,轻声笑着说:“是黑石城的百姓谢你们的。”

晏重寒隐约觉得他有些不高兴,连忙站起来,试探着讨好道:“吃饭了吗?怎么又瘦了些。”

孟棠时移开眼:“没有。”

晏重寒便拉着他去了帐外,风雪渐缓,十月初冬的羊肉汤最是暖胃。

饭间孟棠时突然问他,“薛副尉说你的刀坏了?”

晏重寒点点头,盛了碗汤递给他,一脸无所谓的说:“没事,我很费刀的,都不经用,赤羽营的军匠师傅见了我就跑。”

孟棠时闻言笑了笑,捧着碗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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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戈壁上的大雪极冷,卧龙城紧挨着伏龙山脉里最陡峭的盘柱峰,积雪天里非常危险,离火军便隔着卧龙城建了营地,把防线移到了轸阴郡内,雪中行军困难,双方也都消停了下来。

孟棠时处理完黑石城的事务,就回了轸阳府衙,今年离火军从四月交战到年末,军屯地几乎没有收成,轸阳的收获也没有去年多,好在漠北打了胜仗,收复了大半个轸阴郡,还收缴了一批物资,汴京也准时调来了粮饷,可以过个丰足的冬天。

冬月三十,薛小泽大早就端着长寿面来找晏重寒,苦口婆心的叨叨:“老晏啊,吃面了,咱们穷苦人家虽然没有冠礼,但面管饱!”

“今天一过就及冠了啊,你也别只顾着建功立业。”

他在帐子里到处看了看又问:“我嫂子今天不来?”

晏重寒皱着眉吃他煮的面,心想:你嫂子还在轸阳城呢,何况天寒地冻的要是过来也不放心。

薛小泽转了转眼睛又贼溜溜道:“晏哥啊。”

晏重寒愤然放下碗,他就知道这碗面不会这么简单,直接道:“说。”

“就那个,上次战场上那个大美人,”薛小泽笑呵呵地谄媚道:“是嫂子身边的人吗?哎呀,好看的都喜欢扎堆。”

“你……下次也给兄弟介绍一下嘛。”

晏重寒:“……”

“合着你在战场上还分心盯人去了?”

好一个多情色胚啊,晏重寒心想,不是兄弟不想介绍,是岑予月可能会失手打死你。

见薛小泽难得支支吾吾,晏重寒无奈叹了口气,正色问:“兄弟,你抗揍吗?”

薛小泽倒是个不要命的,笑着说:“那什么花下死,也算风流嘛。”

晏重寒:“……”

薛小泽见他不理人了,又戳了戳他,“哎,兄弟们礼钱可都备好了啊,你们呢,现在到什么地步了?”

“你礼钱好了,我聘礼还没准备好。”

“哎呀,你就那点军饷我还不知道吗?嫂子估计也没图你什么聘礼。”薛小泽都替这根木头着急。

晏重寒放下碗,想了想道:“还是等我攒够战功吧。”

薛小泽闻言,眼神复杂了半晌,有点痛心疾首又有点自愧不如。

“不是,我说你这都升到将军了,放汴京都能横着走,你还攒?是想把严老大给挤下去啊?”

晏重寒现在统领焚霄营驻守卧龙城防线,领三品正将军衔。

可是还不是时候,他想。

孟棠时总会回汴京的,漠北是晏重寒的战场,却不是他的,他们都需要各自成长到拥有足够的力量和自由,虽然孟棠时到现在也并没有应过他什么,但晏重寒相信他们总会在一起的,和眼下不同,是不再分离相约白头的在一起。

·

暮色四合,雪花飘飘洒洒落下来,一辆马车沿岚雪湖驶到焚霄营驻地。

晏重寒是真的猝不及防,薛小泽鄙夷看他:“早上有的人不是还装着不在意吗?”

晏重寒瞪他一眼,低声讽刺道:“你懂什么是青青子衿吗?”

不爱读书的薛小泽瞪他一眼老实闭了嘴,跟焚霄营的将士们一起冷漠地看着晏重寒屁颠屁颠凑上去接人了。

孟棠时笑着行礼:“晏将军,岁岁平安。”

晏重寒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把他拉到伞下,“孟大人,没想到你还记得。”

孟棠时伸手点了点发间玉簪,“礼尚往来,予月。”

岑予月从马车上跳下来,抱着一把刀,对晏重寒眼色示意:好东西。

孟棠时递给他,郑重道:“祝将军武运昌隆。”

晏重寒惊讶接过,是一把雁翎刀,刀尖窄而上勾,刀背厚重,留有一截反刃,刚好顺合晏重寒喜欢反手劈砍的习惯,通体漆黑无光,只刃锋一线寒芒。晏重寒收刀入鞘,眼里还留着惊艳,问道:“好刀,可有名字?”

孟棠时摇头:“请朋友打的,并非古刀。”

原来上次孟棠时问他刀就留了心,晏重寒欣喜道:“那还请孟大人赐个名。”

孟棠时抬眼看向他,年轻将军英武俊朗,和背后伏龙山傲然屹立的雪峰相映成辉,他略微思忖片刻,声音柔和清亮。

“龙城落雁。”

15:48:29

第二十章 传说

夜里雪越下越大,晏重寒掀帐进来,嘴里嘀咕着:“这么大雪,看不到了吧。”

孟棠时闻言好奇问道:“看不到什么?”

晏重寒看着他笑答:“月亮。”

他走过来拨了拨火盆,等碳火烧旺了,又起身站到孟棠时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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