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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的电话。”
“好。”
来来往往的人多,出租车也不能停留太久,荆骁阳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师傅走吧。”
车再次启动,荆骁阳没有看窗外,也没有扭过头去张望。他在心里默默数秒,1001、1002、1003、1004……一直数到第三十秒也没等到刑湉追上来拍窗求他留下。唉!果然是28岁的成年人了,哪儿还有什么难舍难分的浪漫。
17:47:43
1031 山里
山里的日子虽说比不得城里,但也不难熬。工地上的人和机器一样都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的,下工后荆骁阳会同工友打打牌,有时是炸金花,有时是斗地主。
刑湉在收到微波炉附赠的贺卡后还特意发消息告诉他别等了,自己最近改吃素了。荆骁阳立马回了张赶集时拍的茄子给他,手腕粗的茄子两头弯弯的。
【像不像你最爱吃的大JJ】
很快,荆骁阳就收到了回复,是一张筷子夹着一根金针菇的图片,金针菇的菇帽处正往下淌着乳白色的汁水。
【你想说的是这个吧】
荆骁阳同刑湉的聊天多是以他暴走而结束,当然,也会有好好说话的时候。比方说有一回荆骁阳半夜被新工友震耳欲聋的打呼声吵得睡不着,去外头散步顺便撒野尿时给刑湉打过电话。刑湉接电话的速度很慢,嗓音带有明显的困倦。荆骁阳是以“你怎么还不睡”开头的,他能想象得到刑湉被他吵醒后皱着眉按太阳穴的样子。
“出什么事了?”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个电话报平安吗?”
“可以,”刑湉舔了下有些发干的下唇,“明天什么安排?”
“早上去镇上拉东西,中午回来后要帮人顶班。啊,要死了,新来的那人打呼声贼大,估计今晚又要熬鹰了……”荆骁阳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刑湉一直耐心听着,没有打断,安静到荆骁阳还以为他睡过去了。“睡着了?”
“没有,我在听。你说的那只流浪狗是怎么回事?你们养起来了?”
“肯定得养起来啊,不然迟早被那些狗贩子逮去卖咯。不过大猫真挺乖一狗,每回见到我都会跑过来拱我的腿。”不知不觉荆骁阳已经绕着一棵大树绕了二十来圈,想到打牌的事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唉——昨天斗地主输了将近一百,我打断戒赌一周,你记得监督我。”
刑湉没好气地说道:“我可管不住你,找别人监督吧。”
“呵你这人,不管拉倒,我明天就圈一桌玩把大的。”
“你牌打得这么烂可别把内裤都输掉了。”
荆骁阳气得一脚踹踢到树干上,本就稀疏的树叶更是被他折腾得少了一半。“你等着,等我回来我俩来一把看看是谁烂!”
“你要是输了呢?什么惩罚?”
“老子不可能输,”荆骁阳这一嗓子差点把刑湉的瞌睡虫全吓跑,“我要赢了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刑湉不用想也能猜到荆骁阳脑子里都装的是些什么,但以防万一,还是补了句。“犯法的事我可不做。”
荆骁阳狡黠地笑了,“放心吧,我对那些杀人放火的事也没兴趣。”
荆骁阳不记得那晚的电话打到几点,不过应该是挺晚的,他回去睡觉时天都有点朦朦亮了。
山里别的没有,最多的是自由而肆意的风。夜里常常会有狂风肆虐的时候,呼啸而来的风声令人想到凶猛无比的野兽,似要把人剥皮拆骨。等风停了,荆骁阳就会钻出工棚去嗅一嗅风从远方带来的味道,有时是乌烟瘴气的尘土味,有时是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味道是打开记忆大门的钥匙,属于刑湉的气味总会在荆骁阳最孤独的时候敲开门钻进去。
荆骁阳最喜欢的事就是坐在挖掘机驾驶室里把腿翘玻璃上吃盒饭,窗户关得严实,隔绝了沙尘和大部分的纷扰。他能居高临下地看着施工现场,看着铺路机往路基上倒沥青,看着压路机先快后慢、先轻后重地一遍又一遍来回工作。钢筋水泥是简单而直白的语言,你怎样配比,它们就会呈现出怎样的效果来。
荆骁阳从和刑湉往来的消息中清晰地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去了临市,什么时候回来了,什么时候又再次启程。日子如流水般一天天走着,平淡却也充实。荆骁阳是个容易满足的人,馒头配咸菜也好,带肉的盒饭也好,交到他手里他都能一扫而光。凭自己本事赚来的饭,怎么吃都香。
17:47:46
1032 高中同学
工期快结束的前一周荆骁阳收到刑湉的消息说他要出海修船机的发动机,一走又是一个月。反正回市里也见不到刑湉荆骁阳在这一周又加紧找了别的活:一个租赁机队的短期工。
挖掘机的出租生意跟租车不一样,有干租和湿租之分,干租是纯租机器;湿租,俗称带水,是要连同挖掘机机手一起打包出租。
从下山到入职新工作荆骁阳只给了自己两天的空当,一天用来约见老六,另一天用来睡觉。
荆骁阳约老六吃晚饭的地儿没挑两人常去的那家苍蝇馆子,去的是一家开了有些年头的火锅店。火锅店老板的儿子听说是欧洲留学回来的,学了一身好本事将家里的店借着抖音直播的东风和极具特色的装修打造成了当地必吃美食榜的霸主,吸引了不少外地游客。
荆骁阳在店没火的时候来过两回,现在价格虽是涨了一点但还在能接受的幅度以内。至于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不然光凭着宣传哪儿能红火得长久。
荆骁阳就是在这家店的厕所见到了陪女朋友旅行前来打卡的高中同学,那人高中的时候就是个刺头,没想到三年过去了还是一样傻逼,可是这样的人都有女朋友而他却还是从年头寡到年尾。
那人是在荆骁阳放水的时候叫住的他,一开口便是讨嫌的扬得老高的语调。
“哟!这不是荆骁阳同学吗!没想到居然能在这儿碰到你。”
荆骁阳干笑着抖了抖手上的玩意儿将它放了回去,“好巧。”
“真的是巧,我最近总碰见老熟人,对了,你猜我上个星期还见着谁了?”
“不知道。”荆骁阳没兴趣同他寒暄,边敷衍边朝洗手台走。
那人也跟着凑上前来,一脸戏谑地说道:“我碰到张老师了。”
水龙头的水淅淅沥沥往外流着,荆骁阳的手僵硬地捧着水一动不动。见荆骁阳没反应那人又补了句,“不是吧,不记得了?张亦张老师啊。”
“哦。”荆骁阳低垂着眼让人看不透他脸上的表情。
“你说好好一数学老师怎么会跑去卖医疗器材呢?感觉也不搭边啊,你说是吧。”
“不知道。”荆骁阳扯了张擦手纸反复擦拭着手心。
“你真什么都不知道?”那人调笑着拱了下荆骁阳的胳膊,“他不是你老相好吗,怎么,真就没再联系过?”
那人的声音跟苍蝇似的讨人厌,荆骁阳将纸团往垃圾桶一甩吼道:“高宇你没完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