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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事可要保密,传出去了不得。

阮仲侣说:“知道知道,让我见见你大哥吧,听说他还活着我高兴坏了。”

杨逢置了一桌酒菜给他接风,沈彻现身,阮仲侣直呼:“可算见到你了,沈大哥。”

桌上还有姜度和李予青,听了这话脸色就不对了,姜度是担心秘密泄露,李予青是一脸没听懂。

沈彻不动声色,顿了顿才说:“应是见过……十年前我到京城拜访,当时阮大人与杨将军是同窗,俱是十五六岁。”

阮仲侣说:“对嘛,沈先生还教我们读书了当时。”

他东一句西一句,真话假话说得都像玩笑话,几乎是在寻开心。沈彻现在的身份是杨逢的小叔,他该随之称一声小叔才是,怎可称兄道弟。杨逢小声提醒:“别叫大哥了……”

“那就叫先生,沈先生是读书人,”阮仲侣转头问,“听说表字还是方怀?果然我没记错……方怀先生。”

杨逢拦都拦不住他。他生性风流爱交游,在京中最爱与人亲近,无人喊他本名阮从,说起他来都是阮仲侣……到了边关也不遑多让,京城事朝中事信口拈来,还不忘与人玩笑取乐,喝了点酒谈兴更盛了,到晚间席散时他都快要喝醉,耳朵尖红红的染了颜色。

杨逢找人安排他回都护府去住,他不乐意,拽着杨逢说要睡在一起叙旧,似醉非醉地缠着。杨逢叫他闹得尴尬,生怕他再说出别的事来,对他说:“你别闹了……明天陪你慢慢说。”

阮仲侣道:“不行……”

沈彻自远处走过来:“不如这样,今晚营房就让予阮大人,你们难得叙旧。”

杨逢一听更尴尬了,连连摇头暗示大哥——他不想和阮从睡一起。

阮仲侣暗暗一笑:“知道你不乐意,不会强求你的,子遇……”

杨逢赶紧叫人把他弄走,回过头来面对大哥只觉得无所适从。大哥说:“你们过去关系好,我知道的。”

杨逢:“只是过去关系好,好几年都没见过了……”

大哥说别在这站着,回屋去,有些话得跟你说。

阮仲侣是皇帝耳与目,来玉门是来监督他们的,杨逢听大哥说了表示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不过阮仲侣也带来了方便,有何请求可以帮他们上奏,毕竟他与皇帝刘镜的关系不一般。那段关系并不特别保密,至少当年同窗们都能看出来,阮仲侣爱招摇,刘镜偏偏很能容忍他的招摇,以至于刘镜继位后两人都没断。

身为家中次子,阮仲侣习惯了无拘无束,年过二十仍未入朝为官,近两年才在翰林院混了个学士。杨逢虽不清楚他的近况,却也敢肯定他与刘镜仍然是互相信任的,只是刘镜把他发配到这么远的地方像是在罚他。

这两人之间莫不是出什么事了……杨逢心下嘀咕,沈彻也看出来了,杨逢向他保证不会卷进阮从的私事中去,也会注意小心不让他的私事扰乱他们的公务。

沈彻若有所思:“这样……那我倒是放心了。”

杨逢知道瞒不过去了,大哥恐怕早就知道,曾经他与阮仲侣也有过亲热,就那么一两次。那段时间阮仲侣还没和刘镜搭上,不知怎么就对杨逢眼热了一阵,总来亲近,杨逢也就与他玩在一起。当时都是少年人,不懂节制。

灯下沈彻观察着他,问:“怎么了,不喜欢说阮仲侣?”

“不不,不是……”杨逢怕被误会了,他与阮仲侣没有什么私情,怪就怪在那厮总爱插科打诨,话里话外没有正经。

沈彻坦然笑了:“曾经是能看出来的,你们少年人聚在一起很亲密,阮从也常到家里来找你。”

杨逢无法否认,越否认就越混沌,他索性承认下来:“也没什么,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也不想与他走得太近。”

沈彻目光沉下去,点了点头:“只要你有分寸,以后有公事就与他谈公事,不要与他乱来。”

言至于此,两人各怀着心思,都不再往下说了。杨逢知道大哥在想什么,他基本可以确定了,大哥就是有些那样的心思……只是不能更进一步了,大哥也不会更进一步了,大哥比他更懂克制。

几日之间冬去春来,北风停息,边城竟有些暖和了。玉门城墙整修完毕,暂时不放河西兵回去,杨逢准备派李予青带这两千兵再去修山丹,山丹城修好了再去修修嘉峪的城防工事,等什么时候陈玉闻按捺不住了来要人再与他打商量。

安排定下来,李予青请求晚两天再走,他要成亲。

杨逢很意外,成亲?你在老家不是订了一门亲吗?

李予青说没戏了,女方把亲事退了,因为总也等不到他回去,他又不忍心让女方来玉门,太苦。他在玉门本地找了位姑娘,请人保了媒,下了聘,今后就安家在玉门了。

杨逢祝福他,拿出一个月的俸禄给他城中宅院添家具,又让营中兄弟去帮忙,好歹把婚事办得热闹点。

婚礼当天微风阵阵,飘着细细的雨,忽雨忽雪,城中老幼都来看副将娶亲,新房中按中原的习俗挂满了红绸。沈彻是证婚人,按长者身份说了几句恳切祝愿的话,杨逢才发现大哥在城中已经与很多人都熟识了。

婚礼过后热闹还没散,酒席摆了半日,李予青换下新郎的礼服已经去营中整队了,杨逢觉得有些对不起他,刚结完婚就要他带兵出去干活……

他大哥站在檐廊下,说:“我也该走了。”

杨逢没料到:“明天就走吗?”

“今晚就走,”沈彻说,“跟一支商队一起上路,明早可以赶到瓜州。”

杨逢不说话,大哥说:“别忘了,我还得出关去寻我的幼子呢,总得出去转转才说得过去。”

“你自己去吗?”杨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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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自己去,不过……”沈彻沉吟道,“阮从也想去,一起去看看肃西五城。”

毕竟是失地,看看现今是什么情况,今后也好有个收复的计划。

杨逢说那就让姜度跟着你们吧,沈彻点了点头。

婚宴还在继续,他对杨逢说:“看这样多好,你也该像这样有个家。”

杨逢说:“不,我就不了……”

沈彻问:“不想有家?”

杨逢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他在问他是不是“那种人”,那种只爱男子、不想成家的人。杨逢想说我不是,他并非只爱男子,或者说他也不知自己爱不爱男子,他感觉自己哪种人都不是,对很多事情他都不敢奢望,甚至从未奢望过。

沈彻说:“十几岁就看出你好独性,在家里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就好像家没能真正成为你的家……也是家里人对你关心不够。”

杨逢说没有什么,家里待他很好。

沈彻叹了口气:“至少你……还有家能回,还能成家。”

杨逢心底一颤,他还有家,京城再远但那个家他还能回去……大哥被放逐了这么多年,早已是孤臣孽子,有家却也不能回,终此一生都将漂泊在外,这比一无所有更加痛苦,没有几个人能承受。

他说:“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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