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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在玉门安家吧,我陪着你。”

大哥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当天傍晚两边城门打开,李予青带着两千兵往东去,姜度沈彻一行人则要西行。

暮色四合,彤云掩映,杨逢在城中送他们走。阮从才凑完婚宴的热闹,挎着个包袱迟迟不上马,拽着杨逢说:“你的副将都成婚了,你还不着急?”

杨逢反问:“那你呢。”

阮仲侣说这不是等着你么,什么时候与我成婚算了。

杨逢无话可说,他大哥在不远处等着,似乎也听到了。

他驱赶阮仲侣:“快去吧,别让一队人都等着你。”

沈彻催了几声马,没有回头,眼看就要走了。杨逢不由得喊了一声:“大哥……”

沈彻停顿了片刻,轻轻一拉马缰,马蹄犹疑着踏了几步,转过头来。

杨逢说:“大哥,我……等你回来。”

沈彻有些意外,慢慢地才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露出欣慰的神色来:“好,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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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下)

他们走后杨逢就在玉门城中等待着春天。玉门的春天是需要等的,冬天过去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非冬非春,干燥和风沙接踵而至,深夜仍然寒冷,早晨起来窗格上结着霜。这个时期过去之后春天才会一点点来到,城中几棵古树染上了绿意,荒原上的沙柳也吐出新芽来。

此时便要防范突厥了,杨逢与士兵们几乎不敢睡觉,轮值加了一班,又分出几队人马轮流出去探查敌情。

去年突厥打到玉门城下败退回去,杨逢带兵追击三百里,敌方躲进瓜州城中不再出来,自此整个冬季相安无事。到了春天,危险的时节又来了。突厥占据着肃州五城,一味搜刮,对往来商队课以重税,层层盘剥,迫使西域客商绕开突厥取道吐蕃,这些天杨逢派人查问,从吐蕃绕道过来的商队越来越多了。突厥人无可盘剥难保又会来犯。

杨逢夜间难眠,登上城墙眺望西去之路,不知突厥什么时候就会打来,也不知大哥什么时候能回来……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感到千钧责任压在自己身上,他决心自己承担。

好在一两个月内风平浪静,只有零星商队称遭到突厥洗劫,都是小股突厥士兵所为。杨逢逐渐有把握了,把嘉峪守军调过来两千,人手宽裕后就派人保护商队,送过危险地段进入吐蕃之后基本就平安了,如此一来玉门的商贸也可保证。都护府管辖着玉门的军事与政事,方方面面都需要他的考虑。

时至四月,一人策马赶回,在城下高声问杨将军在哪里。姜度回来了。

杨逢与他在城下见面,问他怎么独自回来了。姜度说:“有很要紧的情况,需要你过去,是沈先生让我回来找你的。”

杨逢问什么事,姜度看看周围,表示这里不方便说。

杨逢问:“一定要我过去吗?”

姜度点头:“一定要你过去,如果城中无事最好现在就走,快马加鞭七八天就可返回。”

杨逢同意了,迅速安排好城中诸事,牵了一匹马与姜度赶在当天上路。

路上姜度说了大致情况,沈彻和阮从在关外救了一位少年,是个突厥人,而且身份很不一般,是突厥的王子。当时他们在吐蕃边境附近,发现这个少年正四处躲避追捕,一队吐蕃人正在搜他,沈彻做主让他藏在车里,躲过一劫。事后一问才知他的身份。他的名字叫阿史那贺谷,是突厥前代可汗的独子,几年前他父亲死后他就一直没能继位,他父亲的弟弟指责他不是前可汗的亲生子,在前年逼死了他母亲,又在去年夺走兵权攻打肃州。打下肃州五城后他叔叔的地位就已经稳固,阿史那贺谷只好带着忠心的部下以及一部分财产出走。到吐蕃,吐蕃人表示愿意帮他复国,他也有意合作,不料吐蕃人实际上筹划着把他出卖给突厥。他被软禁起来,部下们也被分隔开,他再一次出走,只身出逃,在吐蕃边境遇到了沈彻。

杨逢问:“能证实他的身份吗?”

“能,”姜度点了点头,“他与突厥中的旧部还有联系,命他们在特定时间挂起特定的旗帜,我们去验证过了,确实还听他的命令。”

杨逢问:“他还有多少旧部?”

“据他说是五分之一吧,确实不多了,”姜度道,“沈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帮他复国,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不仅可以收复肃州五城,还可将突厥收为属国,如此一来西北边境就安定了。”

杨逢叹息:“那可需要十万的兵马。”

“是,得有大军才行,我们得请示圣上。另外阿史那也不信任我们,他也要求验证我们的身份,”姜度说,“他要求见你,也就是玉门的守将,必须亲见了才行,否则他不跟我们走。”

杨逢点头:“不错啊。沉着冷静,临危不惧,这少年应该确实是突厥王子。”

他与姜度一路向西,四天后赶到了龟兹。龟兹是个坐落在绿洲中的小国,方圆不过三百里,全国笃信佛教,能歌善舞,遍地音乐,西域各族人在这个国家中杂居,沈彻他们带着阿史那落脚在此比较安全。

赶到龟兹都城时已经入夜,沈彻在东门迎接,说阮从与阿史那就在城中旅舍,杨逢跟着他们往城中去。正值龟兹礼佛的行像节,盛大游行还在继续,一尊尊巨大佛像安放在彩车上缓缓行驶,居民们赤脚持花列队随行,丝竹管弦琵琶腰鼓,种种乐声将人群淹没。

三人走了很久,来到一条僻静的街巷。沈彻望了望二楼窗户,杨逢知道应该就是这里了,沈彻却突然噤声,示意杨逢和姜度快撤出去。二楼窗户里面有人,不是阮从和阿史那,而是一队突厥人。不一会他们从楼上下来了,匆匆穿过巷子消失在喧闹的大街,杨逢他们躲在一堵矮墙后面屏着呼吸,二楼已经人去镂空,再无动静。

“怎么回事……”杨逢问,“他们是来抓阿史那的?”

“恐怕是。但他们没抓到,空手而返了。”沈彻说。

阿史那已经被另一伙人抓走,恐怕是吐蕃人。他们上二楼看了,阮仲侣也不在,应是一起遭劫了。 W?a?n?g?阯?F?a?b?u?Y?e?ⅰ??????????n?Ⅱ??????????????o?m

“去哪找?现在城里这么多人……”杨逢心焦,丢了阿史那也就认了,阮仲侣可是朝廷命官,找不回来可就陪了夫人又折兵。

沈彻仍然冷静:“很有可能直接出城了,吐蕃人要带他回去,现在往南追应该还能追上。”

他们往城南去,预备到了南门口再打听一下有没有车马出城。三人各牵着一匹马穿过交织的人流,几次险些被冲散。斜穿城中心时正遇烟火升空,流窜的火星引燃了彩车上的布条,整座彩车轰然燃烧起来,人群躲避火灾四处冲撞,杨逢眼前一黑只见无数的人朝自己挤过来,混乱之中唯有紧紧拽着马缰,他的马被挤得阵阵嘶叫……

等他挤到稍微宽松一点的地方,大哥和姜度早就不见了踪影,人潮仍推着他向北去,逆行几乎不可能,他只有一再退向外围,最终退到了北城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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