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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这么负面。

可能是吃饭的时候,他真把吴洋的玩笑听进去了,她的表现也不对劲。

但分别在即,她不忍心说个不字。

程江阳克制地伸出手,拍拍她的脸,笑说:“不用送了,下面风大。”

“好。”程江雪也没再坚持,“那你......那你到了酒店,给我打电话。”

“回去吧。”

她木然地转身,独自在房内坐了很久。

深夜里,一记压低的咳嗽,让程江雪醒了神。

周覆怎么

还在咳?

她站起来,翻了翻自己的药箱,拿了一瓶止咳糖浆,还有一盒胃药。

要她去卫生院开药可不行,不敢走夜路。

但周覆前几天看护到她睡着,就当还他人情了。

程江雪拿着药去敲他的门。

里面的动静停了一刹,但也没听见脚步声,忽然就开了。

“那么快。”程江雪被他这速度唬一跳。

周覆又偏过头咳了声,才说:“怕你多等一会儿就不耐烦了。”

程江雪低垂着睫毛,心说,她耐心有那么差吗,真能造谣。

“坐吧,给我拿什么来了?”周覆把椅子让给她。

“很晚了,我就不坐了。”程江雪把药递给他,“不是说胃痛吗?这里有铝碳酸镁,中和胃酸的。”

周覆接过来,又翻到背面去看,像从来没见过这种药,好比得了件什么珍宝。

他神色温柔,声音却艰涩:“我以为你听完就算了,不会管我。”

程江雪站在他面前,影子被月光晾在地面上,她笑了笑:“是不想管的,但我肚子疼的时候,你也去给我买药了。不管之前有什么过节,难得在白水镇碰上,有事互相照应是应该的,不能只是你帮我,我对你隔岸观火,也太不近人情了。”

“我们那不叫过节。”周覆纠正她的措辞。

程江雪左手搭在右臂上,一副和他理性讨论的架势,朝他走进了两步:“都老死不相往来三年了,不是过节是什么?”

她仰起头看他,眼中氤氲着一点水光。

“是你生了我的气,不肯理我了,我一直在等你消气。”

周覆望着她说,目光黏腻在她的眉眼、嘴唇和下巴上,像贪看枝头的最后一畦春光。

他的指尖烫得惊人:“我之前一直想说,你一直不要听,但今天要让我说完好吗?”

程江雪要拒绝:“我不是来......”

但他的手伸过来,下了一道不容挣脱的桎梏,将程江雪的手腕箍住,大拇指细细地摩挲在她的脉搏上。

周覆自顾自地说,刚才咳了很久,此刻气促声哑:“这三年我很想你,你现在到了眼前,我还是想你。过去都是我做得不好,我从来没告诉过你,和你在一起的那两年,我非常的幸福、满足,你让我感受到很多美好,这是我从来没体会过的。”

“我的家庭很不正常,包括我自己在内,也是一个怯于正式表达爱的人,不光不说,还总是提示你要清醒,要客观,但我不是你误会的那样,我是怕有一天你发现我不够好,至少,不像外界评价,或者表现出来的那么光鲜,那么值得被你爱。”

说到底,他自信骄傲,充满优越感的骨血里,漏进了一点自卑的铜锈。

程江雪从来没往这一层想过。

耀眼如周覆,也会有这种担忧,听起来真荒诞。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像要把累积的情绪尽数呼出来:“确实不值得,你知道为什么吗?不是因为你不正直,不优秀,而是没人像你这样恋爱,如果你提早告诉我,你因为家庭带来的影响,对两性关系的态度是这么悲观,对待爱情是这么傲慢,这么想当然,这么陈旧,这么落后的话,我根本不会和你在一起!”

“是,我知道。”周覆的目光框住她,沉静而哀切,“就算一遍遍地敲了警钟,我这个人,我的心也还是失守了,我都不明白是从哪一步开始,这件事情是怎么发生在我身上的,但就这么一天天的,再也离不开你了。”

程江雪脚下站不稳了,脱力一样发软。

她想走,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只知道不能再待下去,必须马上离开。

但还没转身,就被周覆用力地抱住,收紧。

他力气好大,快要把她的脊背骨勒断。

隔了这么多年,再一次抱到她,周覆的心脏一阵阵地发紧,头顶酥麻得快要耳鸣,皮肤上起满了针刺般的颤栗。

他低下头,面颊贴在她柔软的脸上:“你走了以后,我总是记忆错乱,说掉了魂不是俏皮话,也不是骗你的。”

程江雪闭着眼,被他的气息团团围住,睫毛不停地颤,说不出一句话。

周覆眼底泛着红丝,透出的水光亮过月色:“那天下午我午睡起来,打开手机,看见你喜欢的那家店上新了甜品,我下单了一个水果慕斯,你最喜欢这种斑斓的热带形状,夹层还是椰浆西米布丁,但点完,从沙发上站起来才反应过来,家里已经没有人会吃了。”

“我相信。”程江雪伸手推开他,“相信你爱我,相信你的痛苦,都是真的。但是......”

周覆的手拢着她的背,低声问:“什么?”

程江雪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不会因为你剖析了自己,就乖乖地把台阶递到你面前,因为我受到的伤害也都是真实的,三言两语无法抵销,也抵销不掉。最重要的,我有点累,厌倦了那种生活,也谈不动感情了,抱歉。”

“没关系,我可以等。”周覆心口又被刺了一下,“你什么时候想谈了,我们再谈。”

程江雪却仰起脸笑,笑得睫毛都湿了:“还是别了,你一辈子也等不到的。”

她把手抽出来,快步走了门边。

“什么叫等不到?你要听你哥的,他随便说上一句,你就信了他的鬼话,是吗?”周覆停顿了一会儿,扬声喊了句。

程江雪蹙着眉:“你偷听我们讲话?”

周覆哼了声,沉稳地朝她迈过去:“就在我窗子边讲的,我用得着偷听?真是不背着人啊。”

“我......你......”

私底下这么说人,确实理亏,程江雪结巴了一下。

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就被他伸手捏住了下巴。

月光倾泻下来,冷冷地照着她半张脸,洁白如霜雪。

“你什么,嗯?”周覆一手贴在她的腰际,自下而上地抚上去,声音哑到了底,“我浑身都疼死了,忍得又胀又痛,你还在你啊我的。”

他已经忍耐得太久了,从重逢以来,每一次见面都在煎熬,不知道是怎么撑到现在。

今晚连番动气,刚才又这么一抱,周覆更是口干舌燥,心潮翻涌,几乎把持不住。

程江雪懵懂地睁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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