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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衣服,程江雪把睡裙装好,跟周覆告辞。
她走到他面前:“谢谢你照顾我这么久,我先回去了。”
“再谢我都要无地自容了。”周覆笑笑,“两次碰到我,两次进医院。”
顾季桐在一边强调:“一次是我进的好不好!”
程江雪刚想就事论事一番,但被拉走了。
“快点呀,车子在门口等。”顾季桐说。
回学校的路上,她才打着哈欠问:“你刚在病房里,想说什么?”
程江雪用力地吸了吸气,又吐出来:“我想说啊,两次都不是他的过错,但都是他把责任揽下来,我觉得,他是个很有担当的人。”
“唷,你又发现人家的优点了?”顾季桐朝她飞过去一个媚眼,“昨天一起待了一个晚上,怎么样?”
程江雪往旁边躲了躲:“哪有什么怎么样,我睡着了呀。”
早起空腹量血压的时候,护士长对她说:“你男朋友真是细心,你睡着了以后,他还守了你一整晚,天亮才去睡的。”
她微笑了一下,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觉得血压计上的袖带好紧,缠得人透不过气。
从学校到医院,不少人都将他们裹在一块谈论,认为他们是一对。
但这么点似是而非的暧昧,只不过是荒原上烧起的一小团篝火,暖则暖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熄灭了。
不知道别人看见的是什么。
她看到的,只有一条雾霭沉沉的长路。
那次操场散步后,关于她和周覆的绯闻,传得越来越凶。
周四对于程江雪来说,是最噩梦的一天。
午饭时间,也就是十二点到一点半,她有选修的午课。
一点半下了课,两点钟还要接着上课。
她也不知道怎么把课选成这样,饭都没得吃。
没办法,只有从书包里把三明治拿出来啃。
咬上一口,就要兑着牛奶咽一下,脖子哽得伸出二里地。
“哎,大美女也和我们同甘共苦。”前面其他班的男同学转过头来,问她,“怎么不让周主席给你送啊。”
程江雪放下牛奶瓶,不客气地反问过去:“我凭什么让他给我送?”
“他不是在追你吗?”男生同情地问,“还是说,已经追到了手,就懒得管你了?”
这些男的也就问的出这些问题了。
程江雪长长地哦了声:“是因为你对你女朋友就这样,所以才这么猜吗?”
“......你爱送不送,真难沟通。”男生把脸扭了过去。
程江雪翻开一页书,小声地自言自语:“对啦,说中了你那点心思,就是难沟通啦。”
旁边的人都听清楚了,哄笑起来。
“你讲什么东西!”男生觉得没面子,猛地把书摔在了地上。
程江雪虽然被吓到,但面上还是无波无澜,瞪了回去。
后排不晓得谁吼了句:“干什么!还要打人啊你,动一个试试?”
葛毅说完,走过来把书扔在男生面上:“学点好儿吧你!”
“学......学长。”男生看见是葛团长,一时也讪讪的。
葛毅没理他,看了看程江雪说:“没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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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谢谢学长。”程江雪说完,继续低头看书了。
葛毅走前,又用眼神警告了一番那个刺头。
他回了研究生楼,累得往椅子上一躺,准备盖上毯子睡一觉。
“空调也不开?”周覆从外面进来,关上门,“降本增效啊,挺能牺牲的你。”
葛毅这才摁了一下开关,他说:“忘了嘛这不是,你还来干嘛?”
周覆放下书:“对个表,马上就走,睡你的。”
葛毅说:“我刚去立德楼有事,看见我的女主角被人给吼了,气得我肝儿疼。”
“被吼了?”周覆的手指搭在鼠标上,没动了,“谁吼她了?”
葛毅啧了一声:“还不就一块儿上课的混小子。哎,老周,你到底是不是在追人家?”
“这你又听谁说的?”周覆打开表格,往后靠了靠。
葛毅滑着椅子挨了过来:“还用听啊,今天就为这事儿吵起来的!那男的看笑话似的问程江雪,周主席为什么不来给你送饭?”
怎么一下子闹到这个程度了。
书不够这帮人读了是吧?
周覆心跳快了几秒,他问:“那程江雪怎么说的?”
葛毅笑着夸了句:“她脑瓜子灵光!才不会掉进这句话的陷阱里,反而把那个男生羞辱了一顿,要不吵吵起来呢?”
周覆皱着眉点了下头。
老葛刨根问底:“你还没跟我说,是不是有这回事儿?没有就解释一下,免得小姑娘难做。”
“是。”周覆又端坐回去,不见迟疑地说,“我在追她。”
发完表格,周覆就从办公室出来。
他坐回车内,开出校门后,漫无目的在马路上荡。
路过上次买花的小店,周覆停了下来。
他推门进去,问正在修剪花枝的姑娘:“你好,今天有芬德拉玫瑰吗?”
“哦,有的。”姑娘环视了一圈塑料花筒,“您要几枝?”
周覆呼出一口气,而后声调轻快地说:“麻烦都给我包起来。”
“好,请稍等。”
拿上扎好的花,周覆又把车开回了玉渊潭南路的住所。
进了门,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淋浴。
热水急涌而下,浴室里顷刻漫起一阵白雾,团团笼住他。
周覆闭着眼,任由水流冲刷过肩背。
好像要洗去的,不止是一身的暑热气,还有片刻的犹豫不决。
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好等?
挑破窗户纸这种事,不由男的主动,还等小姑娘开口吗?
她今天已经为这个受过委屈了。
冲完了,周覆站在镜前。
镜面被水汽蒙上,他伸手抹开一片干净地方,照出他的脸。
这几天熬夜写论文,下巴上已冒出了些青色的胡茬。
周覆拿出剃须膏,挤了一团雪白的泡沫,手法熟练地抹匀。
冰冷的剃刀贴上皮肤,他的喉结轻微的颤动了一下。
周覆顿了顿,无声地牵动了唇角,总觉得自己不至于手指发麻。
只不过是表白。
但他似乎太郑重了,仿佛是去赴一场迟到多年的约。
日头落下去,他又折返回学校,径直开到她楼下。
这个时间点,也应该到宿舍了。
他坐在车上等,手搭在方向盘上,敲了又敲。
车厢内封闭着一道寂静,只有咝咝的气流声。
周覆抬起头,看着一个个方格窗洞亮起来。
但朝他走来的人流里,始终不见程江雪的影子。
他也不急,追人得有追人的姿态,这么一会儿还等不了吗?打电话催她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