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8


什么。

周覆在车上坐了很久,那束玫瑰横陈在副驾驶位上,香气在时间里反复拉锯。

到快九点的辰光,程江雪才出现在他面前。

她看起来很累,青烟色的光洁裙摆被坐出几道褶。

周覆伸手捞过花,利落地推开了车门。

热风瞬间灌入,吹散了车内的冷气。

他长腿一迈,踏入五月稠热的夜晚里。

周覆反手关上了车门,“砰”的一声。

“程江雪。”在她快到眼前时,他开口叫她。

程江雪看过来,连同周围无数双眼睛一起。

有女生小声地说:“就跟你说我不是乱讲,看,那个就是哲学院的,帅吧?”

“何止是帅啊。”身边的同伴跟着惊呼,“这种成色的几乎绝迹了好吗?”

女生扬唇道:“听说家世还很不俗哦。”

而混乱中,程江雪第一眼看见的,是他手里的花。

那束玫瑰被妥帖地堆在一方灰色的硫酸纸中,纸张是脆硬的,圈出细微的花褶。

程江雪忽然陷入了激越的心跳里,脚步也紧跟着顿住。

越过花,她才看清周覆的模样。

象牙白的笔挺衬衫,毫无冗余的黑色西裤,好在臂弯里挽着捧花,冲淡了这股清冷规整的沉闷。

他就这么静静地立在初夏的夜里。

芬德拉玫瑰本就有着介于奶油白与浅粉之间的微妙色泽,被他冷白的肤色一衬,愈发显得温柔高贵,自带光晕。

风温温热热地吹,程江雪注视着他,像注视着她一生都在等待的错误。

现在,这个错误朝她走过来了。

程江雪狠掐了一下手心。

“今天又为什么送花?”

已经往她这边递了,程江雪不得不接。

周覆散漫地笑:“想正式地和你交个朋友,我听别人说,认真追女孩子的话,有花会更顺利一点。”

程江雪惊得抬起头。

她怔住了,疑心自己听岔了,或是会错了意,心也悬在了半空中,不上不下。

她把周覆平时的言行都一一过堂,想找出些佐证,试图证明这是一场心血来潮的骗局。

热气沉甸甸地压下来,压得她耳根微微发烫。

程江雪张了张嘴,眼底晕开一片茫然的水光,映出他那张真假莫测的脸。

他千万不要是拿她寻开心。

她这么喜欢他,真的会被这种居高临下的玩笑气哭。

程江雪眨了两下眼,弯弯唇角。

她瞪圆了眼,很努力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想起他发过的消息,程江雪也这么回:“学长想交哪一种朋友,男女朋友吗?”

周覆接得很快:“我觉得可以。”

她最终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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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看见有宝宝在问,那我就先说一下,已经确定的番外有:

1、程江阳的视角

2、傅宛青和李中原

3、父母辈的故事

为了不影响观感,剧情会集中在主角身上,这些内容正文不会细讲,到时可按需自取,爱你们哦~

第37章 秋山

一阵风路过,叶子的窸窣声响起,送来几句窃窃私语。

程江雪这才意识到是在外面,很多人都在看他们。

她慌忙低下头,接连吸了好几口气。

但睫毛上沾着的泪珠却在重力作用下,落向地面。

周覆伸出手,刚好接住了滚烫的一滴。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说不清的滋味。

讲老实话,他不是很喜欢女孩子掉眼泪,也讨厌指腹被泪水打湿。

但此刻,除了心口微微的发酸,什么感觉也没有。

周覆拿出一方丝绵手帕,轻柔地探向她的眼角,一下下地擦。

早该这么做的,否则连给她擦眼泪的资格都没有。

程江雪握住他的手,用力在手帕上蹭了蹭。

再仰起脸时,睫毛仍是半干的,脸颊上染了层薄红,不知道是气是羞。

“哭什么?”周覆望进她水润的眼睛里。

程江雪摇摇头。

她说不出来,说不出自己喜欢了他多久,又有多怕这是场恶作剧。

《毛诗序》里讲,情动于中而形于言。

而她只不过是个才情堪用的女学生,实在难以言说。

周覆没有逼供的习惯,他说:“好,等你想谈的时候,我们再谈。”

“就这样?”程江雪咬着唇看他,等着他下一步的表示。

周覆故作为难地想了想。

再开口时,一本正经地询问她:“是还要再接个吻吗?在这儿?”

程江雪气得用花打了他一下,花瓣簌簌地掉。

周覆把她揽过来,笑说:“好了,我等了你一晚上,还没吃饭,能可怜一下你男朋友,陪他吃个饭吗?”

她的脸贴在他怀里,唇角抑制不住地往上翘,嘴里却不情愿地嗯了一句。

一直到坐上车,车子从学校里开出去,程江雪都抱着花,乖巧地坐在他旁边。

谁都没说话,空气里仿佛绷着根无声的弦,微微震颤,余音不绝。

入夜后,街边起了灯,光亮温柔地铺陈。

程江雪翕动着鼻翼,她说:“怎么突然.......跑来找我?”

她不好说喜欢我三个字,因为周覆还没有下定义。

程江雪自动认为他是粗心,是缺乏经验。

而她不想做一个在言语上斤斤计较的女朋友。

“我是这么想的。”他开着车,起了个郑重的头。

程江雪侧耳听着,神情专注。

他下一句就说:“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连夜都过了,再不追你,合适吗?”

“......谁和你过夜了!”程江雪叫道。

周覆接连哦了两声:“没过,那是在医院,不算数。”

眼看她真要动气,他匀出只手握住了她:“上次给你买花,老板娘就提醒我,这种玫瑰不是天天有,如果我有需要,最好提前一天和她预定,于是,我就跟自己打了个赌。”

“赌什么?”程江雪哭过了,鼻音浓重。

他的手好大,能完全包住她,掌心一层薄茧,是常年打篮球磨出来的,蹭在她手背上,一道微微作痒的酥麻。

周覆说:“赌我走进那间花店,还会不会有玫瑰。”

“所以,是因为有你才来的吗?”程江雪语气凉了凉。

虽然没什么问题,可能这就是他常用的决策方式,男人天生是赌徒。

但她还是不太高兴,因为他的随随便便。

要是没有,就没有今天这一出了,对吗?

周覆像没听见,他把车慢慢靠边,单手打着方向盘,从侧方倒过来,停在了车位上。

他转过头望着她,眼神很静,像深夜落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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