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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听他们高谈阔论。
有人劝酒,周覆也抬手给她挡:“牙疼,我明天还要带她去看看。”
程江雪低下头,原本那一点小小的不情愿,像投入了白开水的砂糖,悄默声地化开了,尝起来还有一丝丝甜。
老唐看着这一幕,了然地笑:“我介绍个牙医给你,齐齐打小在那儿治牙,技术很好。”
周覆点头:“好,怎么齐齐没来?”
老唐说:“在老师家里补课,现在的小孩子,学业太紧张了。”
“齐齐是谁?”程江雪问了一句。
周覆凑到她耳边:“老唐的妹妹。”
鼻尖挨上她发丝时,又闻到了那股冷而清的香气,不甜也不腻,像清早沾了露气的栀子。
这几天她都忙,接吻也是浅浅地打个转,就说要回去了。
周覆一只手绕过去,扶住了她的脸,眼神有一瞬的失焦。
他想到在浴室那一次,失控地把她抱到大理石台面上吻。
光洁新亮的镜子里,她衣不蔽体,头发凌散地披开,胸口剧烈地起伏,面颊红得像搽了最浓的胭脂。
周覆很有耐心地吃她,像吃一盘刚蒸熟的枣泥糕,哪儿都是甜的、软的。
程江雪的手撑在镜面上,胡乱地抓。
周覆去吻她的唇,很轻地吻,安抚着她平复呼吸,又一下下挨上来,橧上来,把头埋在她发间,深深地闻她的气味。
“宝宝,小宝。”周覆喃喃地叫她,抱着她,“你看你,把我弄成什么样了。”
好在他穿了浴袍,不至于尴尬到不知道怎么办。
程江雪意识到他停留得太久。
她侧过头,懵懂地问他:“怎么了?”
周覆小声而抱歉地说:“我忘擦镜子了。”
她一下子反应过来,耳根发烫。
那天结束后,她叮嘱他亲自擦掉那些指痕,处理好瓷砖上的茎叶,免得被来打扫的阿姨看见。
程江雪特意隔开了一点:“那你以后别想。”
“骗你的。”周覆又去拉她,“明天我办完事情就去找你,带你去看医生。”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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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临时培训,让大家久等,明晚九点,照常更新。
第42章 青春
晚餐结束后,不少人陆陆续续离开,连顾季桐都告辞了。
但他们这群人自小一起长大,情分不同,周覆走不脱。
程江雪已经很累了,但还是陪他去了东厢的茶室。
到了小局上,各人也更放松,斜倚在椅上,谈话声低而稳。
程江雪置身事外,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旁,撑着头,专注听着竹叶间的风声。
服务生悄没声地进来倒茶,又退出去,鞋底没有半点声响。
她的指尖摩挲着杯沿,看了一眼表,再抬头去瞄周覆的神情。
他在和付裕安说话,兴致正浓,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程江雪只好拉了拉他的袖子。
周覆借端茶的间隙,俯身过来问:“怎么了?”
“今天有点累。”程江雪说,“我想先回去休息。”
周覆的手腕一顿:“好,我让司机过来,你稍等五分钟。”
看来他不打算和她一块儿。
程江雪垂下眼:“嗯。”
这已经是很妥善的安排,周覆没有强硬地要求她留下,当然,他也说不出这种话,既然她累了,而他还有很要紧的话要谈,让司机送最恰当,也最放心。
她的教养和礼貌就这样不断地规劝她。
但程江雪还是有点难言的失落。
她还以为,周覆会站起来,和她一起走呢。
程江雪转过头,榴花窗里透着暖黄的光,照出半幅青灰的夜。
面前的明前龙井已经是第二泡,颜色淡了些,茶汤里浮着两三片舒展开的叶子,清味仍在,一丝丝地往鼻孔里钻。
程江雪捧着茶杯,杯壁熨帖着她的手心,她却觉得,那一点热乎劲儿怎么也透不进来。
忽然门帘一响,一阵热热的香风卷了进来。
“噢,你们在这里喝体己茶。”穿杏色短裙的女孩子走进来,左右看了一圈之后,靠在了周覆那把椅子的扶手上。
周覆偏过头,掀起眼皮看她,不轻不重地说:“汪荟如,你九点钟方向,有一把空交椅,麻烦坐那儿去。”
“我不!”她叫起来。
汪荟如的嗓音很尖,声音又脆又亮,像摔碎了一个玻璃盏,听得程江雪难受。
周覆叫不动,他往后喊了个服务生:“你来,把她扶过去。”
“嘁,靠一下你就会怎么样。”汪荟如不情不愿地走了。
程江雪打量她,大概是个活泼艳丽的女孩子,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嘴唇涂得猩红,像刚吃了一盘生牛肉。
周覆看她脸色不好,拉过她的手,包在掌心里说:“这是汪荟如,上次差点撞上你的兔崽子,就是她弟弟。”
程江雪微笑点头:“汪小姐,你好。”
汪荟如喝了口茶,看着周覆贴在她耳边说话的温柔样子,那口冷茶一路涩到心里去。
她大力丢下杯子,“叮”的一声。
在座的都看出她情绪不对了。
还是付裕安咳了声:“跟你打招呼呢,这是在外面,你别疯疯怔怔的,人家看了笑话。”
郑云州先笑上了:“没事儿,都看了这么多年了,不差一两回的。”
汪荟如脸色更不好了,勉强道:“你是谁啊?怎么从来没见过。”
“别明知故问,手都拉上了,当然是你周覆哥的相好,我真搞不懂,你的大脑要到几岁才能发育完全。”郑云州说。
周覆也伸手指了下她:“说话客气点儿,要么就闭上嘴,这是我女朋友。”
汪荟如瞪他一眼:“我就去香港住了几天,你都谈起恋爱来了?”
“你这是什么口气!我的事还要跟你汇报啊?”周覆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开骂了。
程江雪拿上包,也不想再坐下去,她说:“我先走了。”
周覆嗳了一声:“再等几分钟,司机快到了。”
“不用了,我自己搭地铁回去,很方便的。”
说完,程江雪冲他笑了下。
大概笑得不好,脸上像戴了石膏面具,又冷又硬。
她站起来,朝一屋子的人点了头,轻盈地跨过了门槛。
天边的月隐没在云层,院子里的路灯却更亮了,照得那些花木都失了真。
程江雪走得很快,不知道是在矛盾什么。
她想要周覆追上来,好大声质问他;又怕周覆追上来,会大声质问他。
出了胡同就有公交站,程江雪到站牌下去等。
晚上气温低,夜风从胡同里刮出来,钻进她的袖管里,凉飕飕的。
站台上零星两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