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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害的,把周覆给甩了,还能让他心甘情愿站在这儿。

过去不知道是谁,看她有几分姿色,总想把她约出来,她一次都没应过。

到今天,陈霖对她的疑惑又加深了几分,还是个狠角色。

程家人是晚上回来的。

车开过街角时,程江雪歪在妈妈身上睡着了,没看窗外。

但开车的程江阳瞥见了周覆。

比起上次来江城,他瘦了一点,靠在车边,肩膀微不可察地塌了些,形容憔悴,像受了什么打击。

他又抬起头,去看后视镜里的妹妹。

这两天他就觉得怪,那种怪是非常浅显的。

程江雪努力想表现得正常,连给爸妈拍照,吃一碗沙茶面都要配上很多台词,声音亮得像他手中刚开的汽水,气泡滋滋地往上冒。

但这种行为本身就很不正常。

一毕业就分手了,是吗?

是这个看起来温良谦和的男人伤了她的心?

到家后,程江雪就被妈妈叫到房间。

“小囡,跟妈妈讲实话。”江枝意坐在她的椅子上,转过来问,“为什么选择回来读研?不要骗我。”

强撑的笑容从程江雪脸上倏地褪去了,她忽然静默下来。

她的手往后探,慢慢地扶着床坐下。

等了半天,才听见她开口:“妈妈,我只是想换个环境。”

“什么环境?”江枝意担心地问,“没有小周的环境?”

她早知道妈妈清楚,但亲口听她说出小周的时候,还是眼皮一跳。

程江雪迟疑地说:“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哦,分手了,为什么?”江枝意仿佛预料到了,并不意外。

程江雪吸了口气,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情感预期不同吧,他对他的未来,还没做好准备。”

江枝意没那么多新概念,思想上还是当年那一套。

她气得不行:“那他为什么要谈恋爱?谈完了才知道没准备?”

“妈妈。”程江雪上去拉了拉她,“其实刚确定关系的时候,谁都是没有计划的,也不知道

这段感情会走到什么地步,他不是个特例。我和他相处了这么久,可以说,除了绝口不谈结婚,他是个很好的男朋友。”

怕妈妈光火,她又摇着她的手补充了句:“每个人因为经历不同,对世界的见解不同,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嘛,我们要尊重他们。”

这要是别人,江枝意一千个、一万个尊重。

但谈恋爱是有成本损失的,发生在女儿这里就不行。

江枝意放在膝上的手屈起来,指尖刮在抽纱补花的罩子上。

她别过头看窗外:“妈妈不是一定要你结婚,婚姻被广泛视为一种最高形式的、制度化的承诺,是要求双方在法律、经济和长期责任上履行义务的。呵,他们周家人就不具备这种能力,都一路货色。”

“周家人,还有谁啊?”程江雪听得很认真。

江枝意缓了缓,又转回脸去看女儿:“没谁,分手了好,你刚毕业,人生路还长,先专心读研,别的事不想了。”

“嗯,我就这么打算的。”程江雪说。

江枝意摸了摸女儿的发尾,点头:“好小囡,难受就跟妈妈讲,我陪你说话。”

程江雪擦着轻微的鼻音嗯了句。

走到门口,她又放心不下地回头:“小囡,你见过他父母吗?有没有被刁难?”

“没有。”程江雪摇头,“哪到得了那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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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点休息。”

妈妈刚走,程江阳又出现在她房里。

“哥。”程江雪正在拆发箍,“怎么了?”

程江阳脸色不是很好,仿佛在挣扎些什么。

过了几秒,他还是告诉妹妹:“有人在楼下等你,你看要不要出去见一面,跟他说清楚。”

“谁啊?”

“你男朋友。”

噗的一声,发箍在她手背上弹了下。

程江雪把手拿下来,赶紧放到嘴边呼了呼:“你.....你认识他?”

天,她还以为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但怎么家里每个人都知道?

“认识不起,但我远远看过他。”程江阳说。

程江雪的指甲掐进掌心:“是要说清楚的。”

“我陪你一起去。”

程江雪悄悄笑了:“不用,哥,没问题的。”

周覆对她而言是很危险,但不是这种人身安全上的危险。

二楼走廊幽暗,壁上挂着幅徐悲鸿的奔马,是复制品。

真迹被程秋塘拿出去卖了,撑着家里过了一段很难的日子。

他又不愿被奶奶知道,弄了幅赝品挂在原处,免得空出这么一块,老人家看了伤心。

程江雪推门出去,院内栀子开得正浓,沉重地往她肺里压。

这大团的香味一路追着她到街边。

路口的灯光黄得发腻,像一块融化的太妃糖,严实地罩住了车边的人。

晚风吹动枝叶,程江雪不动声色地看他。

他袖口卷了上去,皮肤底下,蜿蜒着凸起的青筋,是常年健身的杰作。

几天不见,他看起来似乎不大好,眼底下两弯青晕。

周覆靠在车边,大概是站得久了,脊背微微地佝了些,筋骨像被抽空了,只剩一副硬挺着的躯壳。

看到她出来,周覆又重新站直了。

他抬起眼,隔着一条不宽不窄的马路,雾茫茫地望过来,像一条在雨里淋了很久的小狗。

周覆几步就走过去。

太久没说话,嗓子被烟熏哑了:“般般,你怎么不接我电话了?”

他还像从前一样笑,好似无事发生。

程江雪仰视着他:“嗯,以后我都不会接了。”

判决书都递了过来,周覆还抱有一丝侥幸:“都不会接的意思是......”

“分手。”程江雪喉头绷得很紧,“我们分手,不用再见了。”

周覆不可置信地低头,哧了一下:“赌这么大气。我跟你解释项链的事情,汪荟如的那条,是我妈妈给她的,她们两个做事很......上不了台面,项链我会要回来,随你扔了也好,磨成粉去栽花也好,都不要紧,别说这两个字,好吗?”

“你到现在还以为是项链的问题?”程江雪也笑。

周覆看着她笑,但是太冷了,像冬天升起来的日光,照不暖任何人。

他点头,像早已思考了很多遍:“不止这一个问题,还有这两年我说过的,做过的......”

“对。”程江雪打断,并接过他的话,“你这种只享受情感的支持和陪伴,却在承诺上大打折扣的作派,都让我非常失望。我不高兴我男朋友只会理智地分析利弊,让我去做一切正确,哪怕是有碍于感情的事。”

周覆说:“比如鼓励你去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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