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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照顾周委员吧,我们先走了。”
“哎,路上慢点。”
程江雪走进去,脱了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
她朝周覆笑了下,又将花束插在玻璃瓶里,放在茶几中央。
“你下午睡了会儿吗?”程江雪坐到床边问。
周覆点头:“睡了,黎书记赶来看我,护士才把我叫醒,紧接着白主任又来了。”
程江雪拿起个苹果,边削边说:“这两天肯定很多人来探病。”
“明天就出院了,既然没什么事,我回家躺也一样。”周覆说。
她嗯了声,递了一瓣到他唇边:“回家能睡得好一点。”
周覆一口咬下去,又脆又甜,他说:“那还是不如在你床上睡得好。”
“挤得要命,哪儿好了。”
“就是因为挤,你才能全贴在我身上,否则怎么来一夜都不够,挨上它就想要啊你,左蹭右蹭的,把自己蹭得一塌糊涂。”
“......我看你是已经好了!”
气得程江雪把整个苹果都堵进了他嘴里。
周其纲走到门口,见状也没进去。
他拦了下秘书:“晚点再来吧,让他们好好待会儿。”
“是。”
秘书也瞧了眼里面,周覆靠在床边,把苹果拿下来时,笑得伤口都快迸开。
他跟在周其纲的身后:“您家就要有喜事临门了。”
“哪那么容易。”周其纲往电梯里一站。
秘书摁了一楼,又笑着问:“怎么,感情这么好了,还不结婚?”
周其纲撇了下唇:“他啊,先过了老丈人那关再说吧,那是个最冥顽不灵的。”
“那还得您给出出主意了。”
周其纲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问:“年底去京里开会,有江枝和的名字吗?”
秘书想了想:“有的,他在陪同之列。”
周其纲略点了个头。 网?址?F?a?B?u?Y?e????????????n?????????????.????o??
第65章 白水
周覆出院后,程江雪也回了镇上改卷。
整个上午,程江雪都在填分数,把每份成绩单理齐,认真地写上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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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中学的报告单很简薄,纸张也是那种劣质的、粗糙的黄色,捏在手里软塌塌。
但一个个名字背后,是一张又一张被太阳晒得红黑的脸,和亮晶晶的眼睛。
办公室外,那棵桂花树仍厚实地绿着。
只不过深冬了,花事已歇,蒙了一层灰扑扑的影。
程江雪写完,下午上了最后一堂班会课。
教室里很安静,大家都各自看着自己的分数。
北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发出些微的呜咽。
粉笔灰在窗户透出的日光里,悠游地浮尘着。
程江雪清了清喉咙,她说:“今天,是我们这学期的最后一堂课,成绩大家都看到了,对比第一次摸底考试,绝大部分同学都有进步,老师很高兴。以后也要按我们练习的方法去做,不断地巩固、加深这几项解题技巧,直到运用自如。”
他们齐声答:“好!”
“孩子们,老师还有几句话要讲给你们听。”
程江雪的手撑在讲台上,“虽然你们长在这里,抬头是走不过去的山,低头是望不尽的田野。你们的父辈因为种种限制,他们的世界很小,脚步只从这片山到那片田,但你们的世界可以很大。”
她的声音在寂静里异常清晰且温柔,“以后坐在这里的每一天,你们都要想到,你们手上拿着的是笔,是书,是知识,是比镐头更锋利的东西,它能凿开命运这块坚硬的石头,让光透进来。这束光会照亮你的路,也会照亮你身后的家。”
全班人怔怔地望着她,眼神里有种天然的缓钝。
白生南的眼睛眨了又眨,睫毛上的阳光跳动着。
程江雪知道,这话过于重了,他们未必全懂。
远行在即,她只希望能在他们心里埋下一颗能生根的种子,而不是送他们一朵轻飘
飘的,转眼就散的云。
哪怕一年,两年后才回味过来,只要有那么一刻被鼓舞、被支撑,她就不算白说,不算白来。
程江雪深吸了口气,笑着说:“作为奖励,我给大家买了几箱文具,一会儿班长发下去,每个人都有。”
“谢谢老师。”
程江雪点点头:“好了,下课。”
宿舍已经收拾好了,很多东西她都没带走,留了下来。
铁架床上铺着新床单,是那种晒得发灰的柔蓝,她自己看了都怪可怜相的。
周覆上次洗它,拼命往里倒洗涤剂,生怕去不掉那些狼藉的水渍,和那一股腥气。
箱子来的时候很重,现在反而轻了。
她看了眼桌上的搪瓷杯。
白根顺的亲戚家有个养蜂场。
上次她随口说了句,还没尝过正宗的、现割下来的野蜜,他就等在蜂窝边,把一早头道的槐花蜜盛在杯子里,踏着小雨送到宿舍来,手背上还有几道细红印子,不知道是不是被蛰的。
她忽然觉得,她教给他们的,是书本上死板的东西;而他们带给她的,是一段生动又有意义的日子。
程江雪还记得那一口蜜,一点都不腻,满嘴山野里槐花的清香。
她独自坐了会儿,伸手擦了下眼尾,俯身去关好行李箱。
昨天和镇里的人道别,左倩对她说,黎书记想要搞个欢送会,征询她的意见。
程江雪立马表示不用,她不习惯分别的场面。
她还蹲着没起来,身前却罩下了一片阴凉。
宿舍门没关,此刻被一道高大身形堵上。
那影子长而窄地投下来,将一小方快下山的稀薄日光,都严严实实地吃掉了。
程江雪迟疑地抬起头。
周覆就站在那里,风尘仆仆,一件浅灰的毛呢大衣裹着室外的寒气,他出现得太意外,像从另一个时空里陡然跌进来的。
宿舍里很静,拣空了半边墙,呼吸的回音更响。
程江雪听见他急促的喘息,和她自己心里的那面鼓,咚咚地敲着。
还是周覆先动了。
他看了她一阵,一步跨进来,动作里一股不容分说的蛮横。
门在他身后关上,“嘭”的一声,最后一点光也断了。
程江雪站起来,只觉得眼前一暗,整个人被卷入一个风霜气的怀抱。
他的手臂紧紧地缠她腰背,那么大的力,几乎把她的骨头揉碎。
程江雪透不过气,仍伸手将他抱住。
他的视线在她脸上落了几秒,吻也跟着掉下来,滚烫的,带着一种强烈的冲动,从她的发间,到额间,又顺着鼻梁滑到嘴唇上,一个充满想念与占有意味的吻。
周覆含住她的舌尖时,呼吸又短又急,仿佛下一秒就要喘不上来,湍流一样,把程江雪也卷得意识模糊,吚吚呜呜地张开嘴,不停地舔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