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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我讲你去了睡觉,都让他走了,别的什么也没说。”
“我又没有真睡!就不能去叫我一声吗?你不喜欢他,我去劝他走了再回来,能影响什么?”程江雪的哭腔细细的,像春天扯不断的雨丝,“这么冷的天,年轻力壮的人站久了都受不住,何况周覆才出抢救室。”
程秋塘也说不出话了。
他看见女儿眼里滚落两行泪珠,沾在她瘦白的面庞上,仿佛清晨收入栀子内的露水。
程秋塘叹了口气。
这口气叹得深而重,像从心底里呼出来的。
程江雪说完,没再看她爸,用力关上门,朝街口走去了。
程秋塘长久地站在楼梯口,没回过神。
“老程,你怎么起来了?”江枝意来找他,握了下他的手。
这份柔和的温暖令他感到慰藉。
程秋塘回握住她:“枝意,小囡她哭了,小时候我骂她都不哭,还跟我顶撞,现在竟然为个外人哭。”
江枝意说:“对她来说并不是,那是她最亲爱的人。”
“你没看到她那个样子,那么生气地盯着我,仇人一样的。”程秋塘有些佝偻地转过身,“我是拦不住她了,拦不住了。”
江枝意拍拍他的手背:“她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张,早就不听你的了,你现在才知道吗?”
“那怎么办?”程秋塘也六神无主,“真让她嫁到周家去?凭他是多高的门楣,我可不跟他们来往,倒便宜了......”
“只要周覆是个好的,真心实意地体惜我们般般,亲家间也不是非来往不可。”江枝意已经打算过了,“他们在北边,过了必要的场面后,我们啊,还过我们的清平日子。我比你更不愿理那两口子,这不是为了女儿吗?” W?a?n?g?阯?发?B?u?页??????ü???€?n??????②????????o??
程秋塘走了两个台阶,又说:“周其纲不反对,不会是在打你的主意吧?”
“都多大岁数,过去多少年了,他也是快当爷爷的人,你还说这个。”江枝意瞪了他一下,“快去睡了,你的腰也不好,当心明天犯病。”
程秋塘想了想,又说:“我还是得见见这小子,替女儿把关。”
“毛脚女婿嘛,当然要正式地见。”江枝意笑说,“怎么样也要丈人点头的呀。”
程秋塘一迭声地说:“我没那么容易点头,管他姓什么,出没出车祸,脚受没受伤的,该骂的照骂不误。”
“好,回去睡觉。”
西郊的夜静悄悄的。
程江雪下了车,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
脚下的地毯铺得很厚,淹没了所有的脚步声。
尽头对开的大门虚掩了一扇,漏出一线光,也漏出那股苦森森的艾草味,像庙里陈年的香火,掺着些微的药气,幽幽地往人鼻子里钻。
程江雪推门进去,外厅内的光线半明半暗。
医生还没有走,茶几上搁着打开的诊箱,银亮的器械冷眼看着人。
周覆躺在沙发上,身上搭了条浅灰羊毛毯,这几天好像瘦了,下颌线越来越清晰。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他那双露在毯子外的腿上。
裤子卷过膝头,膝盖红肿着,皮肤泛着一种不自然的红,像是被热气熏过,又像是冻伤后回暖的痕迹。
寒气就是从这里钻进去的,她想。
程江雪站在一边,不敢走得太近。
那艾气丝丝缕缕地缠上来,缠得她心里发慌。
她动了动步子,问医生:“他这个腿,不会留下后遗症吧?”
“还不好说。”医生早注意到她,温和地答,“要是养得好,应该问题不大,千万别再受寒。”
周覆听见她的声音,
也猛地睁眼,朝她伸手:“你怎么又过来了?我不是跟老谢说,让他别叫你出门。”
“人家比你懂事。”程江雪眉头微蹙,走到沙发边,“你也是有毛病,没接电话就算了,不会早点回去吗?”
“没接电话是多大的事情!”周覆这才牵上她,“这算不了,也不能回去,我得等你,除非身体不允许。”
“等等等,等来这样了。”程江雪瞥了眼他的膝盖。
周覆笑,他说:“所以我说,身体不允许嘛。”
程江雪担心地问:“你不舒服就走呀,搞成这样,留下病根怎么办?”
周覆说:“真留下病根,成个残废,你还要我吗?”
“不要。”程江雪赌气地把头一转。
周覆一副完全理解的样子:“对,残废什么也做不了,是不能要。”
程江雪看了眼医生,忙去掩他的口:“还要说。”
周覆把她的手拿下来,笑说:“那么紧张我,没跟你爸吵吧?”
“不算吵,争了两句而已。”程江雪摇头,“我替他跟你说对不起,他以前不这样,可能是太不想我和你在一起吧,尽出昏招了。”
“好了。”医生诊疗结束,翻下毛毯盖住他的腿,“这两天不要再吹风了,虽然年轻,但也要注意保养,何况受过那么重的伤。”
“谢谢医生。”程江雪从他掌心里抽出手,站起来,“我送您。”
“留步。”
目送老中医上了车,程江雪锁好门,折回了卧室。
她环顾了一眼:“怎么没看见......”
“妹夫。”周覆友情提示她,“回去休息了,他也忙了一夜。”
程江雪觉得愧疚:“你说我们这样多不好,太麻烦人家了。”
“没事儿。”周覆把她拉到沙发边坐,“顾季桐回美国那会儿,我没少半夜出来陪他喝酒,听他诉苦。”
“什么苦?”
“无名无分的苦。”
“......”
程江雪从头到脚看了他一遍:“还走得了吗?要不要扶你去床上?”
“就去床上啊?”周覆裹着她的手,凑到唇边吻了下。
程江雪气得举起手:“我发誓,我一点那样的意思都没有,就是想让你去休息。”
“别发,不要发。”周覆不清不楚地笑,“现在没有,一会儿就有了。”
“......你去不去?”
“嗳,扶着我点儿。”
程江雪老实地去握住他,没把他拉起来,反而被他给大力拽下去,跌在了他身前。
周覆揉着她的后颈,慢条斯理地吻她,很安静,程江雪不住地吞咽,情不自禁地含他的唇,连水声都听不见,只有衣料摩擦的窸窣动静。
“我说的吧。”周覆的手蛇行在媃桦之中,又被她伽蹆的动作缠住,“让你不要发誓,你看看。”
他翻了个身,把程江雪逼到了沙发角,退无可退的时候,周覆再一次把她抱到身上,更加深入地吻下去。
他轻轻地咬她的耳尖,哑声问:“好像又更珉擀了,不停地在锍,怎么会这样?”
“你的腿。”程江雪闭着眼,被吻得晕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