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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肚明,再三逃避。最终落得这副不上不下的局面,分开也是必然。

李轻池不再说话了,他看着付惊楼离开,门被轻声关上,直到耳朵里最后的脚步声在消失,付惊楼走了。

又或者是说,是李轻池主动选择离开。他那句暂时分开,落在两个人耳朵里,其实就是变相的拒绝,付惊楼何其聪明,答应得也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李轻池坐在原地,还有些没缓过劲儿来,不久之前付惊楼与他离得太近,窗外冷风呼啸,空气粘稠,一呼一吸之间弥漫的全是让人忍不住跌落的眩晕因子——

直到付惊楼吻过来的时刻,李轻池太慌了,根本不知道作何反应,只凭本能躲开。

那阵几乎让他喘不过来气的紧张始终压在他心上,到这一刻也没减弱分毫,或许里面还夹杂着其他更深更隐秘的情绪,可这一刻,统统被他归为了不舍。

总是要习惯的,是李轻池亲口拒绝,房间里仍旧是冷,他打了个寒颤,喉咙有些涩然,似乎付惊楼一走,就把整个屋子的暖气也带走了。

那股强烈的失落几乎将李轻池淹没了,如同鹅毛大雪洋洋洒洒落下来,把心口缝隙塞满,化成水后又变得冰冷一片,连带着心脏也抽痛起来。

他闭上眼,喉结滚动,在沉默之隙长长叹了一口气。

可是怎么办,明明付惊楼才刚刚离开,李轻池就已经开始想念。

开春三月,大学最后一个学期伊始,李轻池从公寓搬了出去。

他们谁也没率先开口,但这似乎是约定俗成的一件事情,那个充斥着争吵,解脱,踌躇和犹豫的晚上过后,他们也不适合住在一起。

李轻池这次搬家声量倒是小了许多,没有大动干戈打电话摇人,也不再像上一次一样,只往行李箱里塞三两件棉服滥竽充数,闹出纸皮老虎的阵仗,实则根本不想离开。

而这一次,李轻池从早到晚,收拾了整整一天。

大概是他提前和付惊楼打过招呼,对方很识趣地没有停留在公寓中,整个屋子都安安静静的,窗台上挂着三月未化的冰霜,阳台那扇坏了的窗户还是和以前一样,风一吹便“砰”一声打在墙上。

好像一切都没有变。

李轻池很认真地将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好,衣柜里一年四季的衣服、桌上的电子产品,还有杂七杂八各种资料,最后装满了整整四个大纸箱。

还是没收完,东西太多了,李轻池已经不记得自己刚来的时候是什么样了,那时候他刚刚骨折,付惊楼心怀愧疚,对他好得没话说,将所有事情全权包揽,李轻池只用吊着胳膊当甩手掌柜。

后来李轻池蹲在地上,把付惊楼送给他的模型一一拆开,装在纸箱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有些收拾不下去了。

他想起来当时付惊楼也是很认真地给他组装好模型,自己则在厨房里晃悠,扯着嗓子问一些有的没的,对方虽然话少,但仍旧有问必答。

那时候他们那么好,像是一家人,也像是一对……热恋中的、同居的情侣。

这个念头如同尾冒出来,将李轻池吓了一跳,他原本难受得喉咙发酸,快要掉眼泪,可这时候却生出一股紧张。

过载的心跳声如同晴天一道惊雷,就这样李轻池那颗百年不开花的铁树脑袋,堪堪劈出一条缝来。

他想得脑子发闷,便起身到阳台上去透了一会儿气,经过客厅时,打量一圈,又忍不住停下来。

这间公寓里的很多东西都是他们慢慢添进去的,因为李轻池总爱躺在沙发上睡午觉,付惊楼特意将白纱窗帘换成深蓝色,茶几上放着一对卡通山茶杯,是国庆他们去超市买东西,李轻池运气很好,中的一等奖。

……

还有很多很多,李轻池一时之间看不过来,他很慢地迈开脚步,走到厨房,看到付惊楼为了给他熬汤,特意买的汤煲。

付惊楼厨艺太一般了,李轻池回忆起那个味道,忍不住笑起来,可笑着笑着,他的眼眶却微微湿润了。

这里的每个角落都充斥着过往两年多他们生活过的痕迹,温馨得几乎像一个家,那些回忆是无论如何都抹不掉的。李轻池仰头,飞快地眨眨眼睛,他有些想哭。

等到付惊楼回来,李轻池仍未离开。

他盘腿坐在木质地板上,两只手拽着电竞椅,正咧着牙在和椅子搏斗,五官因为太过用力而皱在一块,黑发蓬松,舒展垂落,掩住了些许修长的脖颈。

“……”付惊楼将书包放在桌上,转身,一边将袖子挽起来,一边走过去,淡着嗓子开口,“拆不开?”

李轻池听见声音,耳根微微一动,没抬眼,只是从喉咙挤出一声无可奈何的“嗯”:

“这螺丝上得太紧了,转不开。”

付惊楼也“嗯”了一声,意思是听到了,跟着蹲在他对面,两个人的膝盖必不可免地碰到一起,就见李轻池像被吓了一跳一样,慌慌张张地往后退了半步。

付惊楼没说话,原本伸出去的手一顿,他半眯缝了一下眼睛,盯着李轻池。

李轻池不看他,滚圆的浅棕色眼珠转一圈,一会儿落在扳手上,一会儿看着椅子腿,就是不和付惊楼对视。

……

不过小半个月过去,李轻池恐同的态势居然又有所长。

“不用躲这么远,”付惊楼冷嘲似地轻笑了声,也不讲究什么委婉,说得直白,“我是喜欢你,但也没饥渴到打算强迫你。”

李轻池:“……我没躲你。”

他十分不自在地轻咳一声,下意识薅了把头发,耳根瞬间红透了,好在被发梢遮住,看不明显。

对方朝他伸手,手指白皙修长,赏心悦目,李轻池也不知在想什么,或许是为了印证他那句“没躲”,便不过脑子地也伸出手,拉着付惊楼的握了握。

付惊楼表情有一瞬间的难以形容,过了两秒,他才有些无奈地出声:

“扳手。”

“啊!”李轻池手收得慌乱,赶紧将扳手递给他,方才与付惊楼接触过的每一根手指都像在发烫,指尖微微颤抖,李轻池想要抑制,但失败了。

他察觉出某些东西在失控,李轻池有些害怕,像近在咫尺的付惊楼,对方冷淡的眉眼,和那点将散未散的薄荷气息,在他们即将分别的这一刻,一切都变得格外清晰。

“椅子也要带走?”付惊楼漫不经心问他。

这确实不像李轻池会做的事情,他不是差钱的人,宿舍明明有一张,不大可能会做拆开椅子再搬走这样麻烦的事情。

可李轻池只是说:

“对,带走。”

他现在这样看起来很像是对一切东西都斤斤计较的样子,仿佛不想留下任何一点儿东西,与付惊楼泾渭分明。

但付惊楼似乎觉得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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