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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犹豫了很久,深思熟虑过后,却还是没能忍住。

消息的内容也很简单——

“毕业快乐。”

李轻池眯着眼睛,盯着这四个字看了好一会儿。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因为皮肤白得过分,所以耳根的红意便明显起来,青色血管若隐若现。

过了许久,李轻池突然长指一敲,拨了个视频过去。

自带铃声只响过两声便接通。

巴黎正是傍晚,付惊楼坐在桌前,落日余晖洒进来,照在他的侧脸上,眼睛里仿佛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

可他的目光分明是沉静的。

付惊楼靠着椅背,将手机拿得有些近,李轻池这边太黑,只有隐隐绰绰的月光,他要离得很近,才能看清对方的眼睛。

“小付,”李轻池懒洋洋地托着下巴,嗓子也像是犯了懒,落在夜里,显得模糊而散漫。

窗外虫鸣聒噪,叽叽喳喳不知朝夕。

付惊楼看着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眸色浓黑,压着沉沉的视线,淡着嗓子“嗯”了一声。

这一声莫名让李轻池的鼻子有些发酸。

隔着屏幕与黑夜,他的眼睛仿佛裹上了一层夏夜里迷蒙的潮湿气,李轻池偏着头,盯着付惊楼看了好一会儿。

然后李轻池语气低下去,说:“付惊楼,我好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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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赶榜单更五章(存稿箱告急中),明天不更后天更~

第45章

此刻是巴黎时区晚七点半。

付惊楼刚从学校回到公寓,刚坐下不过五分钟。

他的合租室友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国人,此刻正在厨房乒乒乓乓地发明黑暗料理,楼底下塞纳河畔,手风琴悠扬的音乐慢悠悠晃进屋内。

有些吵,付惊楼微不可察蹙起眉头,抬手关上窗户,将手机又拿近了些,看着屏幕里的李轻池。

开口时的李轻池是很有底气的,想念说得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等说完了,才像有些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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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长睫扇动,目光粘稠,仿佛涨潮时的浪,语速有些慢,不像是全然清醒。

“醉了?”付惊楼平静开口问他。

“才喝一点点,”李轻池伸出拇指和食指草草比了下姿势,嘴角上扬,“他们三个喝得多,现在都睡死了。”

付惊楼“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不知何时,沉默已经成为他们之间的常态,付惊楼话本就很少,李轻池前段时间也频频沉默,别扭又尴尬的氛围贯穿他们这一年的生活。

但今天的李轻池话又多起来。

他跟付惊楼说今天毕业典礼,主持人把钟思言和洪涛的姓正好叫反,两人起身时,周围笑作一片。

又说周晓峰被人扒出来是个偷窃老手,到手的工作付之一炬,毕业之际在论坛又火了一把。

他也说今晚聚餐钟思言悄悄抹了眼泪,大家都喝得有些多,在大街上耍酒疯,钟思言差点儿把洪涛裤子扒下来,很丢人……

李轻池姿态随意,夜间凉风吹过发梢,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他说得很慢,语调懒洋洋的。

像过往很多时候——在付惊楼无疾而终的那场暗恋败露以前,他们曾密不可分的时刻。

后来付惊楼在异国他乡独身一人,总会回想起和李轻池的少年时代。

那时他还没生出那些旖旎的荒唐心事,依赖和习惯都来得简单而直接,他们在彼此生命里划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又一笔,快乐的日子像是无穷无尽。

要是一切都亘古不变就好了。

隔着近万公里的距离,付惊楼目光长长,沉默如同审视。

应该挂断通话,付惊楼想。

毕竟他们双方心知肚明,他们不像朋友也做不成爱人,离别前付惊楼把话说得很绝,也理应说到做到。

可此刻付惊楼凝视着屏幕里的李轻池,对方说话的时候表情总是很鲜活,也是如今很难能可贵的机会。

因此付惊楼像是莫名犯了懒劲儿一样,没有去说什么煞风景的话,只是靠在椅子上看着李轻池。

或许他也不够清醒,不然面对反复无常的李轻池,怎么会将说过的“算了”忘到九霄云外,放任自己沉沦。

“……”李轻池八卦分享完毕,歇了两秒,再看一眼付惊楼,突然清清嗓子,说,“我今天收到了一束花。”

他看过来的目光明显得有些刻意,付惊楼却仍旧神色如常,只是很轻地扬了下眉梢,示意李轻池继续往下说。

李轻池:“钟思言拿给我的,说不知道是谁。”

他很有求知欲地探过脑袋,询问付惊楼:“那么大的一束向日葵,你觉得是谁送的?”

付惊楼语气平平:“不知道,可能是鬼。”

……

有人隔着几个大洲的距离还能气死人。

熟悉的炸毛李轻池占据大半个屏幕,看起来想说点儿什么,又忍住了。

付惊楼眼里闪过很轻微的一点儿笑意,正要开口,门外响起几声撕心裂肺的“Fu”,下一秒门被室友猛地推开,外国友人Lyon操着一口南方美式口音:

“怎么办,Fu,我好像把锅弄坏了。”

“……”付惊楼转头看着他,地道的英式口音在凉凉的语气衬托下,显出有点儿不近人情的冷淡,“我是不是告诉过你,要先敲门?”

可惜Lyon充耳不闻。

前一秒还愁眉苦脸的金毛瞥到付惊楼手机,表情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顶着一头被炮轰过的卷发,凑过来,用蹩脚的普通话和李轻池打招呼:“逆昊!”

李轻池没说话,目光落在Lyon大喇喇搭在付惊楼肩膀上的手上,眯缝了下眼睛。

没等他说些什么,付惊楼很迅速地往后退开,偏过头和Lyon说了几句,很快,Lyon嘟囔着离开,将门关上了。

日落间歇,大片的墨蓝色烧过整片天空,压着波光粼粼的塞纳河,艾菲尔铁塔沉默地伫立在河对面,天色将暗未暗,还不到亮灯的时候。

李轻池撑着下巴,眉毛一边挑得老高,意味不明地开口:“室友?挺可爱的。”

付惊楼沉默着。

而后李轻池语气酸溜溜接了句:“你们关系还挺好,进房间都不用敲门。”

付惊楼锁门的动作一顿,两秒后,“咔嗒”一声,他握着手机,转过身,没有坐下,只是靠着窗,动作间,整个人也像是带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郁。

李轻池再一次毫无知觉地越过那条泾渭分明的界限,付惊楼盯着对方,明白一切又回到原点。

李轻池好像永远都无知无觉。

付惊楼懒得跟他虚以委蛇,狭长的眼睛骤然一眯,眉心微蹙,语气压着几分冷嘲似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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