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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

这一次他没有错过对方的航班,也没有失魂落魄淋一场雨,清风朗日,艳阳高照。

飞机上载着陪伴他长过无数年幼岁月的友邻,是他这一生最亲密无间的同伴,也是失而复得的爱人。

李轻池直接去了俱乐部。

秋季赛已经拉开帷幕,他们这支战队首战发挥不佳,回到基地教练便召开批斗大会,李轻池作为老板,也好歹没真做甩手掌柜,跟着听了些,又跟管理层开了个小会,再回家已近十点。

公寓里亮着灯。

这个时间,大概只有罗文丽女士会毫无预兆前来探望。

果然,一回到家,罗文丽已经坐在阳台的吊床上,跟覃之兰通着电话,厨房里李晋阳的身影影影绰绰,阵阵饭香传来,李轻池吸了吸鼻子,决定先讨好厨子。

“李老板,”李轻池跟抹游魂似的飘到李晋阳身后,探头探脑往锅里瞅了眼,“今晚做什么好吃的?”

“吓我一跳!”李晋阳转头瞥他,“小炒肉,晚上没吃吧?”

李轻池闻着都饿了:“没呢,刚开完会。”

李晋阳:“我就知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饮食习惯太差……”

李轻池安静地退下了。

他回客厅里跟罗文丽聊了几句家常,也跟覃之兰问了声好,那头的覃之兰看着状态还算不错,少有地对他露出了笑容。

甚至还十分少见地问到了付惊楼:“听他说今天飞巴黎,现在到了吗?”

付惊楼这趟航班是直飞,从南市禄口到戴高乐,大约需要七小时。

李轻池算了算时间,应该快了。

他掏出手机看一眼,没有来自付惊楼的新消息,李轻池抬手敲了个“到了吗”发送过去,把手机放到一边,回应覃之兰:“没呢,覃姨,但估计快了。”

覃之兰点头说“好”,一贯严厉的神色因为病痛而温和下来,眉目疲倦,仿佛凭空苍老了许多岁。

李轻池看着他,终于是没忍住:“覃姨,你可以自己打电话问问他,小付……他应该会很高兴的。”

覃之兰怔愣片刻,像是没想到李轻池会这样说,但也没应下,等罗文丽挂断电话,李轻池坐到她旁边,拧着眉心:“罗女士,我一直想不通,覃姨和付叔叔怎么会不喜欢付惊楼。”

罗文丽淡淡看他一眼,那一眼表达的意思非常清楚——你一个小孩儿懂什么。

李轻池:“你又这样。”

他看起来有些无语,罗文丽就偏过头笑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来,叹了口气:“或许他们是因为害怕吧,想得太多反而矫枉过正,算了,有些事情他们也说不明白。”

一对不幸福的夫妻,一个不幸福的家庭,孩子作为一切的结晶,并不能改变什么,相反,只会重蹈覆辙。

“是说不明白还是他们压根没想明白?”李轻池说。

李轻池心偏到骨子里了,什么话都听不进去,说话也直,让人不知道怎么往下接。

罗文丽白他一眼,正欲开口,李轻池手机响了,他看一眼屏幕,整个人的表情便一下鲜活起来,眼睛里闪过星星点点的笑意,握着手机走进了卧室。

一副藏着掖着的样。

“到了,刚下飞机,”付惊楼声音沉沉,裹着电流声传进李轻池耳廓,仿佛一片轻飘飘的羽毛,挠得他心痒。

李轻池拍拍耳朵,把手机移到另一边:“罗女士他们来了,给我过生日。”

那头付惊楼似乎笑了笑,磁沉的嗓音里带着不怎么明显的笑意,说:“吃的什么?”

李轻池:“还不知道,李大厨正在备菜。”

……

直到罗文丽来敲门,李轻池才惊觉他们就这样杂七杂八地聊了十多分钟。

但他居然一点儿不觉得没意思,好像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在付惊楼那里,李轻池永远都是十足放松的。

或许这也是喜欢的其中一部分,只是李轻池太过迟钝,未曾察觉。

吃过晚饭,李轻池颇为正式地把罗文丽和李晋阳叫到沙发上坐下,并十分贴心地给两位每人泡了一杯茶,又恭敬递上。

“爸,妈,喝茶,喝了心里舒坦,”李轻池嘴甜道。

一般这个时候,就意味着某人要搞出点儿惊世骇俗的大动作,说出点儿让人心里不那么舒坦的话了。

果不其然。

只见李轻池顶着李罗二人审视的目光,带着“大不了死了算了”的孤胆决心,眼睛一闭,视死如归开了口——

“我喜欢上付惊楼了。”

对面的李晋阳和罗文丽还是看着他。

室内一片沉默。

许久,罗文丽清清嗓子,那动静吓得李轻池膝盖一软,差点儿径直跪了下去,结果下一秒,就听他妈十分云淡风轻“哦”了声:“知道了。”

一旁的李晋阳更是埋头不语,只吹了吹茶,喝了一口,附和道:“不错。”

……

也不知道是在说茶还是其他什么。

这个发展与李轻池想象的大相径庭,他眨了眨眼,怀疑对面这俩人根本没听见,于是不信邪地加大音量,又重复一遍——

“我说,你们的儿子要当GAY!”

“知道了,”罗文丽嫌他吵,“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李轻池皱着眉:“你们不惊讶?”

“还好吧,”罗文丽放下茶杯,看着李轻池,那目光里包含的意味太多,李轻池忍不住想追问,可没等他开口,罗文丽就笑着叹了口气,“没想到我们一大把年纪,还要操心你们年轻人的事儿。”

她迎着李轻池的目光,语气轻轻柔柔的,说:“在小楼来南市之前,他就已经找过我和老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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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上好呀

第51章

李轻池彻底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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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过你们,是什么意思?”他看着对面的两人,心中隐隐约约升起某种预感,但眉头仍旧拧着,眉心蹙起一个小尖。

罗文丽眉眼如黛,带着笑意看人时总显得很容易亲近,她也的确是个善解人意的母亲,看出李轻池心中有焦虑,便将声音放得和缓。

“半个周以前?我记得那天已经很晚,你刚离开平湖,小楼下午送你去的机场,晚上过来时他头发还是湿的,”罗文丽说。

那时他应该刚从机场回去。

白天平湖刚下过一场阵雨,李轻池航班延误,付惊楼陪着他等了好几个小时。

离别之际,两人拥抱一触即分,李轻池心中不舍,他从来都不是个能藏得住心思的人,特别是在付惊楼面前。

李轻池俯在付惊楼耳边说:“我是慢慢来的,但是小付,我有点儿忍不住。”

他是想努力克制,可惜效果微乎其微,最后终究功亏一篑。李轻池停顿片刻,又低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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