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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朕才是真龙天子。太师见驾不跪,还带着这些兵马,莫非是要谋反不成?”

沈昌宏心知今日已无转圜余地,若不能杀出重围,只怕所有人都要葬身于此。但他更清楚,这些年在朝为官,自己对先帝的势力底蕴了如指掌。只要援军能及时赶到,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先帝见他面色沉凝,身姿挺拔地立在原地毫无退意,不由冷笑道:“太师当真执迷不悟,非要见那个被你背弃的太子不可?好,朕便让你见见。”

他说罢一挥手,两名侍卫押着陆瑜从殿内走出。只见陆瑜双手被缚,发冠歪斜,龙袍凌乱,见到沈昌宏与沈智率领的将士时,急得双目泛红:“太师速退,诸位将军快走,此乃圈套。”

沈昌宏望着他那憔悴面容上毫无血色的惨白,心头如被利刃划过。这终究是他当年亲手扶持的太子,如今竟沦落至这般境地。

他转向先帝,声音沉痛:“陆瑜是陛下的亲生骨肉,是昔日的东宫太子。当初陛下亦曾寄望臣等辅佐他继承大统,更是他亲手铲除了谋逆的陆亲王。恳请陛下放他一条生路。”

先帝听罢仰天长笑,猛地一甩袖袍:“你这老匹夫,当真糊涂。朕凭什么要听你的?让他自己说说,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他指向陆瑜,厉声道:“是,他是朕的

儿子,是太子,可也是个不成器的东西。竟敢觊觎朕的龙椅,恨不得朕早日归西。若不是朕早有防备,此刻早已命丧黄泉。这就是你一手栽培的好太子,早早就要弑父夺位?”

先帝拂袖声音愈发凌厉:“当初若不是你屡屡阻挠,朕早就废了他的太子之位。朕膝下皇子众多,想立谁为储君,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一个病弱之躯,如何担得起这万里江山?原本朕还顾念父子之情,如今看来,也不必再讲这些了。”

陆瑜闻言抬首,眉宇间凝着深切的痛楚:“父皇明鉴,儿臣从未起过害您之心。当初您佯装患病,儿臣遍寻名医为您诊治,谁知您的病情反而日益沉重。直到那日见您饮药后突然倒地,儿臣悲痛欲绝,却从未怀疑过汤药有问题。”

“正是以为父皇遭人毒手,儿臣才不得不挺身而出,与陆亲王殊死一搏。若不然,这江山早就落入他人之手了。”

先帝冷眼睨他,语气如淬寒冰:“你这不孝子,无需在朕面前狡辩。早在多年前,你便不是朕属意的储君。留你至今,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让你多苟活几日罢了。”

他说罢朝身后一摆手,殿内又缓步走出一人。那青年年岁与陆瑜相仿,容貌竟有七八分相似。

陆瑜望着来人瞳孔骤缩,失声惊呼:“二皇弟?你……你不是早已离世?”

这二皇子陆珂乃是先皇后所出。当年先皇后为替他争夺太子之位,曾与陆瑜母族斗得你死我活,更暗中构陷陆瑜外祖一家。

未料计策未成,二皇子反在十岁那年失足落水,众人皆道他已溺毙。自此东宫之位再无悬念,谁曾想十余年后,此人竟活生生站在眼前。

但见二皇子身着织金锦袍,身量高挑清瘦,面容俊朗非常。一双手白净修长,腕上缠着银丝编织的奇异环饰,在日光下泛着幽幽冷光。

二皇子朝陆瑜浅浅一笑:“皇兄,好久不见。”

陆瑜浑身一震,只觉血液寸寸冻结。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只是这场棋局中的弃子。先帝竟从多年前便布下此局。

他颤声望向龙袍加身的帝王:“父皇……在您心里,儿臣早已被舍弃,这些年来不过是在为他人作嫁衣裳?到头来竟还要指责儿臣不仁不孝?”

陆瑜心口剧痛难当。这些年来,他始终以为自己是父皇最器重的皇子。哪个孩子不渴望父亲的疼爱?他兢兢业业做了这么多年太子,竟只是为了给他人铺路。

这副病弱之躯,终究是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命不久长。

先帝冷眼望着他痛楚的模样,语气森寒:“当年是你与你母妃将二皇子推入河中,险些令他丧命。是你们母子容不下他在先,如今又何必故作委屈?你的身子状况你自己明白,不必在此与朕争辩。”

他说罢拂袖转身,朗声宣诏:“即日起废黜陆瑜太子之位,褫夺所有封号,打入天牢永不得出。立二皇子陆珂为储君,择日行册封大典。”

先帝广袖一拂,阶下禁军齐刷刷跪倒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千岁!”

这山呼声震得殿宇簌簌作响,顷刻间乾坤倒转,朝堂颠覆。

沈昌宏凝望着陆瑜痛彻心扉的模样,又扫过这满殿狼子野心,心知大势已去。

接着先帝厉声喝道:“众将听令,即刻擒拿沈氏全族及所有逆党,格杀勿论!”

刀剑出鞘之声霎时响彻殿宇。沈昌宏依旧临危不乱,与沈智背脊相靠,目光扫过四周,朗声道:“既然如此,老臣今日便做这最后一搏。众将士听令,不论生死,誓助陆瑜殿下。”

残存的将士齐声呐喊,震天动地。转眼间,金銮殿前再度陷入混战。双方将士装束如出一辙,刀光剑影间早已难分敌我。不过片刻,汉白玉阶已被鲜血染透,整座皇城笼罩在腥风血雨之中。

沈昌宏身边追随多年的护卫武艺超群,一路护着他杀出血路,直往陆瑜所在之处冲去。

正当他们逼近陆瑜身前时,二皇子骤然抽出长剑,直刺陆瑜心口。

沈昌宏厉声喝令,护卫当即闪身上前将陆瑜护在身后,与二皇子缠斗在一起。

刀光剑影间,沈昌宏虽年事已高,仍提剑勉力挡开几名杀手,踉跄冲到陆瑜跟前。奈何敌众我寡,转眼便被逼得连连后退。

恰在此时,沈意林率领援兵杀到,见祖父遇险,当即飞身挡在沈昌宏面前,与四周敌军厮杀起来。

那厢护卫与二皇子过招时,忽见二皇子弃剑不用,自袖中甩出一根银光凛冽的细线,飞速地袭来。

护卫只觉臂上一凉,已被划开一道血口。那银线竟似活物般缠绕而上,他只得勉力挥剑格挡,步步后撤。

沈意林见状立即飞身上前,与亲卫联手应对二皇子。见那银线破空而出,他猛然忆起当初陆呈辞遭遇银线刺杀的情形。难怪当初听描述时觉得熟悉,原来竟是二皇子所为。

先前他经手过一桩命案,那位遇害的高官正是被银线勒颈而亡。万万没想到真凶竟是早已“溺毙”的二皇子,如此说来,当初追杀陆呈辞的也是他。

谁料二皇子武功深不可测,那银线更是刁钻狠辣,沈意林与亲卫应付得颇为吃力。

趁此时机,沈昌宏与另一名侍卫奋力杀退看守,将陆瑜解救出来。沈昌宏一把抓住陆瑜手腕,二话不说便往外突围。对方兵将见陆瑜被劫,急忙追杀而来。

沈智见状立即率众上前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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