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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弓骑],是时候上龙勒县赴任了。

榆安去龙勒上百里之遥,近两个时辰后,一行人抵达了龙勒城外。

对县城内的情况一无所知,孤身赴任难免凶险,所以她带上梁汾和弓骑兵壮胆。不是人人都有刘表刘景升的胆气和运气的。

苟着点好,上次救徐垣已经足够惊险了,基于运气守恒定律来说应当如此。

远远看去,龙勒县城一派衰颓之象。

城墙几乎可以用破烂来形容,高不足丈,好些都已经破损出现了缺口,可能比榆安城最初的一级城墙都比不过。健壮的马匹甚至能从城墙的缺口处一跃而过。

远观城内的屋舍群,同样被风沙风化得凋零破落,商家的挂出来的烂得不能再烂的幌子成巾条状迎风瑟瑟发抖。

谢乔突然就理解了,为何当初匈奴人从这里路过,直接选择略过,而长途奔袭更远的敦煌城:这就是原因了。

城门也破,墙上倒还贴着梁汾的缉捕文书,但仅剩的两名差役一人一边,靠在墙上打盹,完全不管进出的人。

梁汾已经做过一番伪装,况且以龙勒城的现状而言,缉捕文书投在这里也就是走走过程罢了,全然不必去管。真有什么变故,以城墙的残破程度,拦不住他们的。

是以,谢乔等二十六骑堂而皇之地骑马从城门进入。

城内跟城外看到的没什么区别,商铺没有几家开门,道路上行人寥寥无几,见着他们都纷纷避开。市集貌似已经荒废了很久。还有屋舍直接塌下来,塌成废墟,但无人打理。

边境县城的现状大抵都是如此,故而无人愿意来此为官。

有【舆图】的指引,谢乔骑着马,很快就到了县府前。

县府前的差役听见长串的马蹄声,看到这么大阵仗,立马慌了神,边退边拿出武器,浑身都在打颤。

谢乔勒住马,身姿矫健地从马背上跳下来,对差役道:“不用怕,我是前来赴任的县长,这些是我族中私兵。你们速速去将县丞县尉叫来。”

县丞和县尉,都是协助县令或县长管理一县事务的高级副官,前者侧重政务,后协助治安军事。

当前这座城池还不完全属于谢乔,她只是获得了龙勒县长的称号和职务。刚塌入这座城时,谢乔面板的正上方就弹出了一个进度条,目前进度为10/100。

Ace跟她说过,要将主城以外的其他城池纳入系统,有两种途径,一是攻城后,将城内的官吏将士斩殺或者收降,全部替换成自己信赖的人,尤其要将城内的主官替换会麾下的【人物】。对于难以驯化的刁民、暴民则采取驱逐或武力镇压的手段。

谢乔现在的情况属于是第二种,通过买卖、租借、受降、割让、继承等非暴力的和平手段夺取的城池,就需要收拢权力,赢得民心,以怀柔的手段慢慢地同质化这座城池。

所以她面板上出现了同质化的进度条。

只有将新的城池同质化,纳入系统,才能在这座城内修筑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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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勒县长之位已经空置了几个月,原本集中在县长手里的权力自然而然分散在了县丞和县尉手中,所以谢乔的第一步就是将这两个人掌控住。

这实在是费劲的事情,有这么个设定,谢乔感觉自己被掣肘了很多。照她原来的想法,管他三七二十一,能用的人就继续用,心眼太坏、鱼肉百姓、不听命令的烂人就杀或者驱逐,再换上自己的新班子。

但目前为止,这是被系统禁止的,因为谢乔现在没有完全脱离大汉朝廷,名义上还是大汉的官员,只是从大汉百姓升级为了县长。虽为一县之长,但远远没有开府建牙、征辟官员的权力。县府内的各级官员都需要郡一级的推荐,特别是中央朝廷的委命书。

如果她自行任命官员,是可能背负的“叛贼”的罪名的,声望值会因此掉下来。而榆安由于不归于朝廷的管辖,所以谢乔能自行任命谢均和梁汾为县令和县尉。

也不能杀,杀了同样会掉声望值,如果被冠上“滥杀无辜”的罪名,声望值可能会掉到见底,即使杀的人并非是无辜。

以上的这些条条框框和禁锢,需要谢乔自立为诸侯,不再受大汉王朝约束,才会彻底被突破。

总之,现在阶段,她需要完成同质化的进度条。而底线就是城内的其他官员不能杀,也不能驱逐自己任命。

谢乔走进县府衙门,空荡荡的,桌案已然落灰了,抬头看,顶上墙角还结出了密密的蜘蛛网。看样子县府基本上已经瘫痪了。

大约一刻钟之后,谢乔等来了一位约摸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身形矮瘦,急匆匆地跑来,一边跑还一边整理着腰带、鞋袜,头发凌乱,显然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他生了一双凸出上唇的兔牙,略有些油腻,甚至说,猥琐。谢乔从来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但他给的第一印象实在糟糕。

“县长,你可终于来了!”兔牙男人踉踉跄跄跑上来,站稳住身形,“下官尹季,字有德,龙勒县忝居县丞。”

“在下谢乔,字昭奕。”谢乔从容道。

昨夜谢均回来,谢乔便请他帮忙起了个表字。古人的表字往往与名相关,或是名的补充说明,但她的“乔”字更像是个单字,谢乔便让他自由发挥。一早醒来,谢均就给了她这两个字。

“昭奕”端庄且大气,谢乔一听就觉着十分合适,于是便采纳了。

“谢县长可带有文书?”尹季讪讪地说,“倒不是下官信不过谢县长的为人,只是这……”

他话还未说完,便看到谢乔拿出了文书和官印。检查完毕,准确无误,尹季更是敬重,连呼:“下官恭迎谢令君履新!”

“令君”这个称呼,在当前的时代甚少用于对县令的敬称,况且她还只是县长,还不够县令的体量。令君更多用以称呼位居权力中枢的尚书令,比如荀彧荀文若,便常被世人称为“荀令君”。

尹季称她令君,

其迎阿讨好之心可见一斑。

谢乔算是有点摸清楚他的秉性了,官场上曲意逢迎、欺下媚上的马屁精。

如果只有这些,倒还无伤大雅,只要他不碍事,控制着便是。如果无法约束,就向凉州刺史部参一本,免掉他的官职。

“尹县丞,将龙勒的政务和县志拿给我瞧瞧。”谢乔说。

她不再磨叽,正事要紧,尽快完成任务,将龙勒县同质化,她好在城内发展建设。

闻言,尹季谄媚地笑着,“谢令君将将履新,风尘未洗,不如下官做东,请谢令君下宴。”

城郭如此残破,他想的还是如何讨好上司,谢乔彻底把他看穿,尸位素餐之辈,龙勒县的蛀虫。

“本官没那心思,你速速去办,切勿耽搁。”谢乔没有给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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