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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以此达到换血的目的。
中尉一职由朝廷直接任命,但中尉的属官却不是。中尉空缺,相关官吏的任命升迁自然是随他安排。徐濟若要彻底掌控梁国,踢掉中尉衙门里一个不知变通、看不清形势的榆木脑袋是必由之路。
这几天的接触下来,谢乔对周密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他能走到现在这一步,没家世背景,没雄浑财力,纯靠自己辛勤能干。
周密想清清白白做官,凭能力政绩进取,不谄媚,不倚靠,但这在乱世是行不通的。在漫长的仕途上,或许会遇到一两个赏识你的上
级,时间线一旦拉长,更多的是同流合污,人情、私交胜过能力政绩。
腐朽的、黑暗的,都在一刻不停地蛀噬着汉帝国的柱梁,大厦倾覆只在旦夕间。
如周密这样正派的官吏是少数,谢乔动了些爱才的念头,暗暗打算在被他汉王朝的官场污染之前招入麾下。
周密能力不算太出众,也没有运筹帷幄的智谋,否則现在也不至于如此焦头烂额,但他有一项难能可贵的品格,那就是强迫症,且是晚期。
谢乔办公的桌案与周密只隔了一面镂空隔断,她经常抬眼就能看到,他端坐处理公务一丝不苟,審阅完毕的竹简在木案的左侧码放得整整齐齐。今日事今日毕,不完成公务不下值。这放在谢乔的原世界,妥妥的秘书助理的材料。
唯一别扭的地方,就是他似乎过分看重自己的官位,生怕出半点差池丢了乌纱帽,尤其是这次徐济派给中尉衙门的剿匪差事,让他一天天的如芒在刺,如坐针毡。大概是个官迷?又或者仕途上也有某种强迫症,容不得自己平生政绩沾染上污点?
这样也好,拉拢他的方式,或者说让他信任自己的方式就很简单了。
“限期在即,不过叔常且宽心,在下早有妙计。”谢乔成竹在胸地说。
“当真?”闻听此言,周密两眼直发亮。
谢乔话锋一转,“如果后日中尉衙门平安涉过此困局,叔常打算如何谢我?”
“这……”周密形容局促,努力回想了一下赤贫的家中拿得出手可堪当做谢礼的物件。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好像还真没有。
“那就算欠我个人情吧。”
说完,谢乔手撑着桌案起身,径直往外走。到了她散值的时间了。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谢乔的成竹在胸自然不是装的。
午时她便得到消息,派上莽苍山的内应极支辽已回府,他不辱使命,带回了山寨賊寇的細致情报,包括山间地形、哨卫部署以及粮水储备。
要不说极支辽粗中有細,一副大老粗的外貌,心细得连山寨外多少棵树都点清了。
这一遭,极支辽还擒回了两个人,据说其中一人是徐濟派上山与山賊勾结的门客。
出了官署,谢乔没有表现得太过急切,施施然回宅院,等关上大门,再直奔羁押的房间。
推开门,极支辽正在威逼利诱地审问他擒回来的被五花大绑的两个舌头。他使出咋咋呼呼的那套,又是拿刀在对方脖子上比划,又是面露狰狞地恐吓。显然都没什么用。
谢乔走近些,认出了其中一人,正是往日里常常跟在徐濟身侧的门客。
另一人不认得,但从扮相来看,大约只是仆从。
舌头是极支辽从莽苍上绑回来的,身份確认,那么基本就可以確定,徐济果然在勾结山賊。但现在若是把这事抖出去,抖到梁王面前,恐怕不是明智的选择。徐济在梁国根基牢固,现在还远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你可算回来了,看看,这是谁!”极支辽迎上来,抓起嘴角长大黑痣的门客的衣领子迫不及待给她展示,“徐济老儿的走狗,从山上刚擒回来的。放心,打晕后裹麻袋里运回来的,没走漏半点风声。我可智勇双全?”他眉头灵活地挑了挑。
“我有眼睛会看,你先出去。”谢乔冷淡地打发他,从他旁邊掠过。
闻言,极支辽脸色突变,气冷抖,看看谢乔的脸,却又敢怒不敢言。
只能含恨照做。谁让大姊发了话。
摸清性格后,谢乔大体上已经掌握了驾驭未来草原之王的诀窍了。就像教育儿子一样,虽然她没教育过儿子,但她在原世界看舅舅教育过表弟。表现得再好也不能夸,一夸准飘,一旦飘了下次必栽跟头。
她用余光瞥了一眼极支辽关门出去的背影,心说:你真棒!
谢乔冷峻地审视着杜奉,询问:“怎么称呼?”
杜奉高傲地昂起下巴,将脸扭向一邊,“无可奉告。”
又一个嘴硬的,上一个嘴硬的女子被谢乔用美食诱惑了好几日,愣是一个字没说。
谢乔苦恼异常,这年头有气节的人怎么就这么多。
她轻轻叹了口气,搬根凳子坐了下来,托腮凝思,想了会儿,她说:“你不说我也大概猜得到,徐相君养寇自重,故遣你上山串通山賊,准备就这一两日下山劫杀百姓,对吧?”
杜奉将不屑的下巴扭得更高了。
“那正好了,我在山贼必经路上提前设下伏兵,山贼过密林,以火箭射之,贼必溃败奔逃,正可一举歼灭。”谢乔淡定地分析道。
听见这话,杜奉终于转过头,满脸不屑,“那又如何?我往返莽苍山只需一日,相君见我过时不返,必然起疑,计划自然变更。相君睿智绝顶,岂会不察?”
“这倒确实是个问题。”谢乔拧眉,直直地盯着对方,“除非我能买通你。”
“那你别做梦了!”杜奉拳头攥紧,字字铿锵,“我杜奉,事相君如父,贫贱不能欺,富贵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还挺视死如归的。”
“这叫风骨!”杜奉昂起高傲的头颅。
谢乔想笑,但也懒得泼他冷水。
她揉着太阳穴思考,这家伙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他得回去复命,这样串通的阴谋才会成立。否则徐济那只老狐狸必然知晓中途出了变故。但问题是怎样能控制他回去复命,且不暴露,让徐济和山贼的计划继续推行,从他的言行举止来看貌似不可能。
目前掌握的信息,仅仅只是徐济与山贼可能勾结密谋,具体何时何地则一概不知,莽苍山范围太大,她人手远远不足,不可能防备得到。而一旦没有防住,徐济给中尉衙门的剿匪差事也到了死限,那他就有足够的理由惩戒和打压中尉府众人,也能名正言顺从刘弥那里骗到钱银募兵。
谢乔再将目光投向旁边被捆住的另一个舌头,这人正在精神恍惚,很显然,还没有从刚刚极支辽的恐吓中恢复过来。他的嘴应该会松一些,但因为只是仆从,掌握的有用信息自然要少许多。
先问问看,能问出多少是多少。但谢乔不打算就这样直接问,她决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