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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衫。
方才谢乔那句“你知我知你,我知你知深”,如同魔咒般在他脑海里盘旋不去。
他明白,自己已然成了谢乔手中的一枚棋子,生死荣辱,皆系于对方一念之间。
他不敢再有任何异动,只能选择依附。
谢乔看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掌控了杜奉,便等于扼住了相府残余势力的咽喉,为她在这混乱的睢阳城站稳脚跟,铺平了道路。
相府正堂内,幕僚门客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四处走动,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安与惶恐,有人低声私语,有人来回踱步。
角落里,几名平日里不太引人注目的幕僚低声密语,他们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显然已经在暗中盘算着如何瓜分相府的权柄,趁着这混乱之际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诸位!”
一个洪亮而略带颤抖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堂内的嘈杂,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杜奉大步流星地踏入正堂,他的背脊挺得笔直,似乎想借此掩饰内心的不安。
而在他身后,谢乔紧随其后,神色从容。
杜奉站在堂中央,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他环视一圈,然后沉声道:“相君虽遭不测,但早有安排,请诸位不必惊慌。”
“谢中尉一直是相君的暗线,”杜奉缓缓环视众人,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坚定而不容质疑,“夜宴之事,正是相君与谢中尉设下的计谋,只为引出奸佞。”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议论声如潮水般涌起,有人惊讶得瞪大了眼睛,有人疑惑地皱起眉头,更有人愤怒地拍案而起,整个大厅刹那间变成了一锅沸腾的开水。
一名身材魁梧的幕僚猛地站起,他的脸涨得通红,眼中满是质疑与不屑,粗壮的手掌重重拍在桌案上,发出一声巨响,然后他大声喝道:“荒谬!谢乔前日还与子易密谋,众人皆知,今日怎就成了相君的暗线?你莫要在这里信口胡诌,欺瞒我等!”
杜奉闻言,不慌不忙,仿佛早已料到会有人质疑,他从容地从宽大的袖中抖出一卷帛书,然后高高举起,让所有人都能看清楚,眼神如刀般锐利地扫视众人,声音变得铿锵有力:“此相君亲笔手谕,命谢中尉假意投靠子易,实则暗中相助。”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更加锐利,声音中带着一丝威胁:“莫非诸位怀疑相君的谋略?”
谢乔见状,轻抬起手指,在案几上叩击,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有节奏的声音在大厅中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相君早有交代,”谢乔道,“若有不测,便由杜长史与我共掌相府,这是相君深思熟虑的决定,非儿戏。” w?a?n?g?阯?f?a?布?页?ì???u???ě?n?????????5?﹒??????
几名门客听闻,暗自交换了一下眼色,有人皱眉,有人点头,更有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他们似乎想要发难反驳,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就在此时,只听一阵整齐而有力的脚步声从外传来,声音越来越近。众人不由自主地转头望向门口,只见梁汾率领着一队甲士涌入正堂。
甲士手中长戟森然挺立,站成两排,将整个堂内的人群分隔开来。
谢乔淡淡地扫了众人一眼,“相君尸骨未寒,诸位便要内讧?这便是你们对相君的忠心?”
堂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谢乔的话镇住了,没有人敢轻易打破这沉默,生怕成为众矢之的。
良久,一名年迈的幕僚颤颤巍巍地从座位上站起。
他须发皆白,脸上写满了无奈与疲惫,似乎已经看透了世事的沉浮,他缓缓向杜奉和谢乔躬身行礼,声音低沉而沙哑:“既是相君遗命,老朽自当遵从,愿相府上下一心,共渡难关。”
他抬起头,目光复杂地望向杜奉和谢乔,随后深吸一口气,声音虽然低沉,却在堂内清晰可闻:“请杜长史、谢中尉主持梁国大局,老朽必当鼎力相助。”
此人的表态,如同一个信号,打破了僵局。众人见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纷纷起身,一一向杜奉和谢乔躬身行礼,口中附和道:“请杜长史、谢中尉主持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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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声音洪亮,却空洞而缺乏诚意。
接下来两日,睢阳城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
徐济的死讯虽已传开,但群龙无首的相府并未掀起太大波澜,这得益于杜奉在谢乔的“提点”下,勉力维持着局面,压制着那些蠢蠢欲动的心思。
第三日清晨,城门处传来一阵喧哗。
一队人马簇拥着几辆华贵的马车,缓缓驶入城中。
为首一人,面白无须的中年宦官,身着锦绣袍服,头戴高冠,此人正是从雒阳而来的黄门侍郎张闰。
他奉大汉天子之命,前来为梁王刘弥贺寿。
这支队伍本该早些抵达,却因途中耽搁,姗姗来迟。
谢乔得到消息,在城门前恭候。
看到张闰那华丽的车驾,谢乔整理了一下衣冠,脸上堆起热络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中贵人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谢乔拱手行礼,声音洪亮,“乔在此等候多时,未能远迎,还望恕罪。”
张闰坐在车辇上,并未立刻下来,只是掀开车帘一角,用那双狭长的眸子淡淡扫了谢乔一眼。
他认得谢乔,当初谢乔能得龙勒县长之职,便是走了他的门路。他对这个出手阔绰又颇有眼色的年轻女子有些印象。
“原来是谢中尉。”张闰的声音不急不缓,带着几分宫中特有的腔调,“吾奉皇命而来,不敢有误,这便要去梁王府递送寿礼。”
他言语间,透着一股公事公办的疏离。
谢乔笑容不减,姿
态放得更低:“中贵人忠于王事,乔深感钦佩。只是长途跋涉,风尘仆仆,想必已是人困马乏。乔已备下薄酒,就在前方驿馆,聊备水陆,为中贵人接风洗尘,略尽地主之谊。还请中贵人务必赏光,稍事歇息,再去王宫也不迟。”
张闰闻言,略作沉吟。
他确实感到有些疲惫,而且这谢乔态度恭敬,礼数周全,倒也不好直接驳了面子。
更何况,他也想探听一下这睢阳城近来的动静。
“也好。”张闰点了点头,算是应允,“那便叨扰谢中尉了。”
驿馆内,早已摆开宴席。佳肴丰盛,美酒醇厚。
谢乔亲自为张闰斟酒布菜,言语间极尽奉承,却又拿捏得恰到好处,不显谄媚。
杜奉则在一旁小心伺候,斟酒添菜,不敢有丝毫怠慢。
几杯酒下肚,张闰紧绷的神情舒缓了不少。
他开始抱怨起路途的艰辛,时而叹息驿站招待不周,时而又指点江山般评论沿途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