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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乔耐心地听着,时不时附和几句,或是表示理解,或是表达同情,将气氛烘托得十分融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谢乔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状似无意地提起:“有件事,乔觉得还需向中贵人禀报一声。”
张闰呷了口酒,微醺地摆摆手:“谢中尉但说无妨,吾听着呢。”
谢乔放低了声音,带着几分凝重:“就在中贵人抵达前两日,梁国出了一件大事。”
“哦?”张闰来了些兴趣。
“梁国相徐济……”谢乔顿了顿,观察着张闰的反应,“死了。”
张闰端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醉意消散了几分,惊讶地看着谢乔:“徐济死了?怎么死的?”
“说来也是离奇。”谢乔叹了口气,“徐相欲效古人,于刑场亲斩悍匪头目立威,却不料那曹彪挣脱了绳索,当场将徐相……扼杀。”
“竟有这等荒唐事!”张闰放下酒杯,面露诧异。
徐济是梁国举足轻重的人物,他的死,绝非小事。
谢乔继续说道:“如今徐相骤逝,梁国相印空悬,国中人心浮动,议论纷纷。乔位卑职微,但也忧心国事,不知朝廷对此,会如何安排?这梁国相一职,将由何人接任?”
她小心翼翼地抛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如果有机会一蹴而就,哪怕使些财宝,她已在所不惜。
张闰听完,狭长的眸子眯了眯,重新端起酒杯,却没有立刻回答。
他打量着谢乔,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谢乔迎着他的审视,坦然道:“中贵人明鉴,乔在梁国,是朝廷任命的中尉。如今国相空缺,梁国局势微妙,乔也想为朝廷分忧,只是不知……”
她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张闰笑了笑,那笑容却不达眼底:“谢中尉有心了。不过,这朝廷大员的任命,自有法度,岂是吾能置喙的?”
他的语气带着敷衍。
谢乔心头微沉,却不死心,又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中贵人久在宫中,圣眷优渥,消息自然灵通。乔斗胆请教,似乔这般,一心向着朝廷,欲为陛下效死力之人,可有机会……更进一步,执掌梁国相印,更好地为朝廷掌控梁国局面?”
这话说得已经相当露骨了。
张闰脸上的笑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快。
他放下酒杯,慢条斯理地说道:“谢中尉,你的忠心,吾看到了。只是这官职之事,非同儿戏,更不是市集买卖。天子自有圣裁,岂容你我妄议?你且做好你中尉的本分,莫要好高骛远,胡思乱想。”
话语虽缓,却带着警告的意味。
谢乔立刻明白了张闰的态度。
对方要么是真的不知情,要么就是不愿透露,甚至可能是在敲打自己不要痴心妄想。
她立刻收起了试探的心思,脸上重新堆起笑容,举杯道:“中贵人教训的是,乔孟浪了。乔定当恪尽职守,不敢有非分之想。来,乔自罚一杯,给中贵人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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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动作很是豪爽。
张闰见她如此识趣,面色稍霁,也端起酒杯,虚应了一下。
酒宴的气氛重新变得热络起来,仿佛刚才那段关于相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只是谢乔清楚,今日的试探虽未成功,却也并非全无收获。
至少,她与张闰这条线算是搭上了。
而张闰对她的态度,也让她明白,想要谋求那梁国相之位,绝非易事,甚至可能从中使些好处也不好使。
宴席散后,谢乔亲自将张闰送至驿馆上房安歇,这才返回府邸。
夜色沉沉,将白日里的喧嚣与算计一并吞没。
府中灯火通明。谢乔坐在案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杯沿,回想着与张闰在酒宴上的交锋。
那宦官滑不留手,言语间滴水不漏,既未全然堵死她的念想,也未给予任何实质的承诺。
想要借朝廷之力,一步登天坐上梁国相印,这条路,比预想中还要坎坷难行。
朝廷那边的线,暂时只能维系,不可强求。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想要在这里站稳脚跟,甚至更进一步,单靠朝廷的任命是不够的。她需要掌握真正的实力,还有民心。
谢乔顿了顿,脑中一个计划逐渐清晰。
“我们去见一个人。”
“见谁?”梁汾讶然。
“刘弥。”
梁汾一惊,面露难色:“主公与梁王之间……之前梁园之事,恐怕。”
谢乔淡淡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徐济已死,梁国群龙无首,正是我等修复关系,争取支持的良机。”
她明白梁汾的顾虑。她与刘弥之间,早已生出嫌隙。夜宴刺杀,她虽是迫不得已,却也是事实上的背叛者。擅闯梁园,更是触碰了刘弥的逆鳞,如同刨了他家祖坟。
但误会需要解释,裂痕需要弥补,这不是偶像剧需要拉扯。尤其是在她需要刘弥“配合”的时候。
马车很快备好,在夜色的掩护下,驶向刘弥被软禁的王宫。
王宫守卫森严,但见到谢乔,无人敢拦。
刘弥端坐于主位,身形消瘦了不少,面容带着几分憔悴和落寞。曾经的梁国之主,如今却似失了魂魄,眼神空洞地望着虚空。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见到来人是谢乔,原本黯淡的瞳孔里瞬间燃起警惕厌恶。
“你来做什么?”他的声音沙哑,透着深深的疲惫与不加掩饰的敌意。
谢乔并未因他的态度而退缩,反而上前几步,郑重地躬身行礼:“大王,乔今日冒昧前来,实有要事相商。”
刘弥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愿看她。
谢乔直起身,语气诚恳:“大王,自蛾贼流窜作乱以来,梁国境内,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处处可见饿殍。乔虽是女子,亦知大王素有仁德之名,以万民福祉为念,想必不忍见此人间惨状。”
她故意提及百姓的苦难,试图触动刘弥心中那仅存的柔软。
刘弥的身体微微一僵,眉头蹙起。他转过头,冷冷地盯着谢乔:“谢中尉有话不妨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孤如今不过是笼中之鸟,阶下之囚,还能做什么?”
话语中,充满了自嘲与愤懑。
谢乔捕捉到他情绪的微妙变化,语气转为急切:“大王,正因百姓困苦,乔才斗胆前来。梁园之中,藏有历代先王积攒的无数奇珍异宝、金银财帛。若能将这些财物取出,运往周边州县换取粮食,用以赈济灾民,实乃解梁国燃眉之急的上策!”
她紧盯着刘弥的反应,继续说道:“如此一来,既能让嗷嗷待哺的百姓得以活命,免于冻馁之苦;二来,亦能彰显大王的仁心,让百姓感念大王的恩德,重拾